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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它似乎完全不懂克制,尖銳的犬齒輕輕磨蹭著雌蟲後頸那裡脆弱的腺體,隔著一層薄薄的皮肉,引得德勒希一陣戰慄。

  翅翼震顫——是雌蟲最後不成器的抵抗。

  但拉烏的反應更快,它粗壯的尾巴立刻纏上那對顫抖的翅翼根部,帶著鱗片的表面摩擦過翼膜。

  "你!"德勒希猛地瞪大了眼睛。

  ——他突然想起來,自己是可以逃的。

  ——可是他沒有逃。

  拉烏歪著頭觀察雌蟲的反應,幽綠的眼睛裡盛滿天真的好奇。

  它試探性地將尖牙刺入德勒希的軍裝後領——

  德勒希驟然清醒了一瞬,卻在下一秒被更濃烈的信息素浪潮淹沒,冰涼的鱗片與滾燙信息素奇異地交織。

  "拉烏,我的......"

  拉烏生澀地宣告主權,犬齒刺破腺體的瞬間,甜膩的信息素與鐵鏽味血腥交織成最原始的語言。

  岩縫外的月亮悄悄躲進雲層,仿佛見證這場荒誕。

  天光未亮,山洞裡瀰漫著潮濕的霧氣與未散的氣息。

  德勒希已經跪不住了,整個人脫力地陷在拉烏的懷裡。

  汗水順著滑落,在月光下泛著細碎的光。他的呼吸仍有些不穩,漂亮的眼眸半闔著,睫毛上還掛著未乾的濕意。

  拉烏小心翼翼地環抱著他,珍珠白的鱗片隨著呼吸輕輕開合。

  它低頭,伸出粗糙的舌尖,一點一點舔去德勒希鼻尖的薄汗,動作笨拙卻溫柔。

  "德勒希.....拉烏...."它已經能很熟練地叫出這個名字,嗓音裡帶著饜足的沙啞。

  德勒希微微皺眉,下意識地想躲開,卻被拉烏用尾巴輕輕圈住了腳踝——這個充滿占有欲的小動作讓德勒希猛然清醒。

  他這才注意到,自己的手腕和膝蓋都泛著紅痕,是方才被鱗片和岩石摩擦留下的印記。

  拉烏似乎察覺到了他的不適,幽綠的眼睛裡閃過一絲慌亂和委屈。

  它急急忙忙用舔舔的原始方式去撫那些紅痕,結果因為力道沒控制好,極其粗糙的舌苔,反而讓德勒希"嘶\"地倒抽一口冷氣。

  "笨......"

  德勒希啞著嗓子罵了一句,卻莫名沒了往日的凌厲。

  他的聲音太輕,更像是一聲無奈的嘆息。

  "德勒希,德勒希,拉烏喜歡!"

  拉烏突然將臉埋進德勒希的頸窩,珍珠白的尾巴不安地擺動,在石地上刮出細碎的聲響。

  它不會說漂亮話,只能用最原始的方式表達眷戀——鱗片輕輕蹭過德勒希的腰窩,舌尖討好地舔他的臉頰,喉嚨里發出幼獸般的咕嚕聲。

  德勒希望著岩縫外透出的微光,鋒利冷峻的眉眼間忽然浮現一抹自嘲的笑意。

  "拉烏,你知道嗎?"

  他的聲音還帶著事後的沙啞,

  "我有一個未婚夫。"

  "我們這樣...叫偷情。"

  德勒希的指尖無意識地划過珍珠白鱗片上自己留下的抓痕,"非常不恥。"

  拉烏困惑地歪頭,幽綠的眼睛裡盛滿不解。

  它聽不懂這些複雜的詞彙,卻能感受到德勒希語氣里的矛盾。

  "德勒希先親,拉烏也親。"

  它固執地湊近,鱗片在晨光中泛著柔和的光暈,

  "拉烏喜歡,德勒希也喜歡。"

  說著便要去舔雌蟲泛紅的眼尾。

  德勒希嘆了口氣,卻任由拉烏將他摟得更緊。

  他轉過頭去,第一次認真端詳這個非蟲族生物的面容——如果拋開那些珍珠白的鱗片和尖耳,拉烏其實有張令人驚艷的臉。

  高挺的鼻樑,深邃的眼窩,那雙森林幽潭般的綠眼睛裡盛著最原始的真摯。

  太純粹了。

  德勒希忽然意識到,自己完全有能力推開它。作為高階軍雌,哪怕面對的拉烏,他仍有足夠的力氣掙脫。

  但他沒有。

  不過,

  和上一次有本質上的不同。

  至少這一次,

  德勒希是情願的。

  原來上一次,他是不情願的。

  上一次……

  德勒希有一個未婚夫——如果口頭上的訂婚承諾也算的話,那個未婚夫的名字叫林克。

  毫無疑問,是一隻雄蟲。

  德勒希猛然將想起了,記憶突然閃回那個燥熱的午後——

  雄蟲林克闖進他的休息室,身上散發著濃烈的信息素。

  那隻雄蟲不由分說地將他按在牆上,說著"會娶你當雌君"的承諾。

  當時的他像所有被馴化的軍雌一樣,沉默地接受了這場標記。

  但是那個時候,德勒希就覺得,總有一種說不出來的怪異感。

  因為德勒希是從正統軍那裡出來的最高軍官,所以被整個蟲族社會馴化的程度更高。

  他根本就不會拒絕來自一個雄蟲的要求。

  可直到此刻,在拉烏純粹的目光里,德勒希才驚覺:

  原來被觸碰時心臟會加速,原來信息素交融時能嘗到甜味,原來糾纏的鱗片摩擦過皮膚時會顫慄——這些他從未在林克那裡體驗過。

  所以,原來那天在休息室的一切,可以算作是一場強迫。

  真可笑啊,

  真的太可笑了。

  直到今晚。

  德勒希才意識到——原來之前那個時候,被那隻雄蟲占有的那一刻,他自己是不喜歡的、不情願的,疼痛不僅僅來源於身體,更多的是來源於心臟。

  今晚的一切,

  是德勒希至今為止做過的,除了投靠起義軍以外最出格的事情。

  拉烏不是蟲族,應該是會有生殖隔離的,剛才拉烏甚至不能標記德勒希——這更加印證了德勒希的猜測。

  德勒希本可以就這麼一直都不懂下去。

  可是他突然間知道了,原來真正喜歡一個靈魂的眼神是這樣的,是拉烏看向他的那種眼神。

  ……可拉烏不是雄蟲。

  晨露從岩頂滴落,冰涼地砸在德勒希鎖骨上。拉烏立刻緊張地去擦,粗糙的舌面撫過那個小凹陷。

  德勒希突然抓住它的手腕。

  "聽著,"

  他的聲音很輕,卻像出鞘的刀,

  "忘記今天的一切。"

  那時候疲憊的的眼眸直視著拉烏,

  "你屬於這個密林,也屬於第七星系,離開了這裡,你會死的..."

  這個想法非常正確。

  拉烏準確的來說是逃走的實驗題,沒有任何合法身份,在密林里,拉烏至少可以以密林的「王」活下去。

  可一旦離開這裡。

  根本就是死路一條。

  拉烏急急地搖頭,珍珠白的尾巴纏上德勒希的腰肢。

  它實在是不會說漂亮話,只能把雌蟲的手按在自己心口——那裡本該有塊逆生的鱗片,是所有變異生物最脆弱的命門,現在,那裡已經空蕩蕩了。

  那片最堅硬的鱗片已經被拉烏拔下來,送給了德勒希,一開始德勒希把它丟在了地上,可是在拉烏哭著離開之後,德勒希又把它撿了起來。

  這一刻,德勒希怔住了。

  天亮了。

  德勒希得走了。

  遠處傳來起義軍的號角聲,新的一天開始了。

  而德勒希在這個昏暗的山洞裡,正企圖親手撕碎被強加半生的枷鎖一角。

  當拉烏的尖耳蹭過他頸側時,德勒希想——就把這當做是一個夢吧。

  一個叛逆、清醒的夢。

  德勒希只能對拉烏說:「我一點也不喜歡你。」

  當他踏出山洞,當他回到起義軍,當他踏上軍艦,當軍艦起飛的時候。

  枷鎖又重新回到德勒希身上了。

  裂開的那一條縫裡,得以窺見天光,可見過光之後,又回到黑暗之中,才是最殘忍的事情。

  被馴化過的習性和那個野蠻長出來的靈魂,瘋狂的攻擊著,彼此吞噬著。

  勝負不定。

  第143章

  西瑞跟著阿塔蘭和起義軍繼續攻打其他星系, 所以到了後面,他對德勒希的聯繫也淡了。

  不過有埃爾默在,西瑞還是時不時就能聽到消息的。

  聽說林克和德勒希很快就結婚領證了, 辦了很多場的宴會,請了很多雄蟲來, 又很快,德勒希有孕了。

  後來, 聽說,德勒希懷孕之後,林克特別高興。

  不過,有段時間,

  有個傳言甚囂塵上, 說林克舉辦的那些宴會, 實際上是在拉攏某些雄蟲投資, 地下宴會都是各種各樣不正當的手段和方法,不堪入目得很。

  還有某個囂張的雄蟲說, 他睡到了德勒希, 結果剛說出來沒兩天,就馬上被不知道誰暗殺了。

  傳出來,說是這個雄蟲曾經覬覦過德勒希, 不過是喝醉了說胡話而已。

  不管怎麼說, 林克家族的公關團隊確實是砸錢的,效率高, 這種傳言也就出現了一兩天, 馬上就沒了。

  林克繼承的家族,雖然並不在主星,但是財力雄厚, 這下站隊站到了起義軍這邊,也一直在給起義軍提供財力支持,所以林克的名聲一向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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