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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黃紹輝卻不以為意,冷笑後還譏諷蔑視:「這種威脅你也說得出口,毛長齊了嗎?」

  郁綿攥緊了拳頭,發了狂的兔子也會咬人,他現在就恨不得撲上去咬人,把他們咬死為止,為此,瞳孔里遍布猩紅。

  「你們到底想幹什麼?我們家早已經和你們沒關係了!」

  黃天破口大罵:「什麼沒關係?這麼多年她盡過一點當媽的責任嗎?居然還養了你們兩個爹媽都不清楚的野種,難怪她該得病。」

  「到頭來還要賣了房子治病,老不死的東西,得了癌症就趕緊去死,賣什麼房子?那房子必須得是我們黃家的。」

  郁綿和郁妙靈不是郁英親生的,都是郁英撿的,一直養到這麼大。

  而郁英對黃紹輝,也是複雜,在黃紹輝九歲的時候,郁英受不了家暴,終於決定和黃天離婚。

  但黃紹輝卻不願意,威脅郁英只要敢離婚,就永遠不見郁英。

  剛開始郁英淨身出戶後生活有點艱難,每個月會給黃天匯點撫養費,後來郁英的小超市幹起來後,黃紹輝全然忘了之前的狠話,經常跑到郁英的小超市來撒潑耍混。

  郁英糾正了黃紹輝好幾次,不僅挨罵還挨打,最終是心灰意冷,不想再和黃家的人扯上關係,只每月給撫養費,只是即便這樣,黃紹輝也總是三五時的跑到店裡連吃帶拿的。

  郁綿被黃天的話氣瘋了,身軀顫抖著,也逐漸歇斯底里:「你說什麼呢,再敢這樣說,我打你你信不信?」

  黃天不僅目中無人,還主動挑釁:「打我?你打呀,你只要敢動手,把你們全都抓進去。」

  他們就等著郁綿他們主動動手,這樣就有理有據,再加上醫院的添油加醋,所有人都逃不掉責任,屆時,他們就能提各種要求,不怕郁綿他們不妥協。

  郁英拽住郁綿握成拳頭的手,聲色虛弱也溫和:「別生氣,也別衝動。」

  可這讓郁綿怎麼能不生氣嘛,他現在看著這些人,五臟六腑都是沸騰的,怒氣壓在心底,卻直衝腦門兒,多想直接撞過去,和他們拼命。

  黃紹輝眼珠子一轉:「不是想轉院嗎?可以呀。」

  他倒是不知道,一直以來窩窩囊囊的郁綿居然能在外頭掙那麼多錢,能讓他從中撈那麼多。

  他聽醫院的人說,事情要鬧大了,是時候收手了,黃紹輝也決定就這樣。

  「你把那套房子寫到我的名下,再給我轉八萬,當做前些年給我的撫養費。」

  「你做夢!」

  郁英早對這個有著血緣關係的兒子失望透頂了,剛才還勸郁綿不要生氣,此刻就氣得咆哮,還青筋暴起。

  她前些年有給黃紹輝撫養費,還被黃紹輝勒索了幾筆,後來見郁綿和郁妙靈逐漸長大,用錢的地方會更多,除了撫養費,就再不想給黃紹輝任何東西了。

  郁英一拒絕,黃紹輝也暴露兇惡嘴臉:「不給我你還想給誰?自己的兒子不疼去疼別人,你還真是腦子不清醒,渾身上下都有病。」

  郁綿雖然信任秦執郢,但他知道需要花時間,他現在,是半點都不想和這群人再沾上關係。

  而且,他能看出來,黃家有了退一步的想法,他就先用錢穩住這些人,再秋後算帳。

  至於花了秦執郢的錢……

  他都欠秦執郢那麼多了,只能以後再慢慢還了。

  郁綿擔起一家之主的責任,咬著牙同意:「好。房子給你,八萬也給你。」

  可黃紹輝見郁綿答應得那麼爽快,一時間都覺得自己要價太少,虧得心疼。

  他可是知道郁英那個二弟,去了一趟海城回來,日子就過得瀟灑了,只是前兩天不知道因為什麼事,運氣不好被關進去了。

  郁綿挺起胸脯,態度決絕,目光也凌厲掃過人:「現在就立字據,你跟我去銀行取錢。」

  郁綿和黃紹輝各帶了兩個人去醫院對面的銀行,郁綿上櫃檯取錢的時候,黃紹輝還想著往裡擠,卻被大鬍子狠狠一拳砸在胸口上。

  看得出來,大鬍子是混社會的,身上的痞氣比黃紹輝帶來的那些不入流的強多了,在醫院受了氣,心底憋屈,所以那一拳,是下了狠手的。

  「在醫院我還怕你,再敢給我擠,打不死你。」

  黃紹輝捂著胸口咳嗽,賊兮兮的眼珠直往櫃檯處瞄,似乎真想看到郁綿的餘額和密碼。

  郁綿快速取了錢,不多不少,八捆,他裝在櫃員給他的袋子裡,轉手又給了黃紹輝。

  拿到錢後,黃紹輝立刻清點數額,就怕郁綿誑他,放些練功券在裡頭,邊點還真忍不住打探:「你在外到底幹什麼,掙了這多錢?」

  就這掙錢的速度,不亞於搶銀行了,他都動了心思,要不要先討好著點郁綿,讓郁綿拉自己入伙後再和郁家的人撕破臉。

  郁綿停下腳步,凝視人時,眼底是森森寒意,嫩紅的唇翕動著:「在外……殺人。」

  那一剎那,黃紹輝還真被郁綿那副樣子給唬住了。

  剛進入醫院,暖氣就暖得郁綿感躺在棉絮暖和的床上一樣,不過,這醫院這麼黑心,遲早倒閉了才好。

  似乎是老天聽到了郁綿的祈禱,電梯剛停在樓層,郁綿就看到有兩位醫生和三位護士被兩個戴著工牌的人帶走。

  不僅如此,黃家的人,連帶著那些精神小伙,都排排站在病房門外,埋著腦袋,先前的狂妄自大再不復存在,取而代之的是謹小慎微。

  黃天剛想說話,就被戴工牌的一人呵止:「把嘴閉上,還敢妨礙公務?」

  黃紹輝見勢不對,就退回到了電梯中,想開溜,不過大鬍子也機敏警惕,半個身體直接擠入了快要閉合的電梯門裡,兩三下就把黃紹輝治得服服帖帖的。

  皮帶一抽,黃紹輝就被捆了起來,被踢出了電梯。

  而那八萬塊,再次回到了郁綿手裡。

  郁綿愣愣的,怔了怔神兒,烏眸杏眼直直望著病房,他似有所感,立刻往病房裡擠,只是沒等他進去,就出來一個人,身姿頎長,體態挺拔。

  郁綿一時沒收住腳,險些撞倒在陶垣身上,還得是陶垣眼疾手快,既閃得快,沒有和郁綿產生肢體接觸,又將人扶住,沒讓人摔著。

  趔趄後,郁綿慢半拍地抬頭,落入一雙含笑溫潤的眉眼中。

  陶垣禮貌笑著,念了一聲:「郁綿。」

  在看到陶垣的那一刻,郁綿混沌的腦子突然清醒了不少,他還想往裡擠,就看見幾人將坐在輪椅上的郁英推了出來。

  郁妙靈跟在身後,激動得一下就奔了出來,揪住郁綿的手:「哥,你老闆來得太及時了,還帶來了人,一下子就把醫院和黃家那些人都制住了。」

  頃刻間,郁綿又被驚喜砸得頭暈眼花,整個人云里霧裡的,挪動著步子就往屋內走,尋找著那張明明昨晚才見過,此刻又令他魂牽夢縈的臉。

  秦執郢走在最後,穿了一身暖和的大衣,但仍舊有風塵僕僕的霜寒感,髮絲微揚,點漆似的眸如墨玉,遠山眉輕挑,郁綿走過去,就不管不顧抱住了人。

  郁綿其實很脆弱他的底色並不堅強,而是需要人保護,此刻嗅到秦執郢身上熟悉的木質冷香,淺淺的,卻很安心。

  讓他本雕鑄得本就不堪一擊的小城堡,瞬間土崩瓦解。

  秦執郢手扣在郁綿後頸,輕輕摩挲了兩下,下頜抵住腦袋,緩和著性感的嗓音安撫:「受委屈了?聽說寶寶受了好多氣,有沒有哭?」

  郁綿先前確實掉過兩滴眼淚,不過更多的是氣憤,而現在,被秦執郢這麼一說,眼眶都酸溜溜濕答答的,感覺有什麼東西要湧出來一樣。

  或許是因為秦執郢的懷抱是暖融融的,他依賴,又或者,秦執郢的音色太特殊了,既有溫柔,也有年長者的撫慰和穩妥,直擊郁綿靈魂缺失處。

  他揚起腦袋,露出雪□□細的小臉,眨巴著水汪汪的杏眼,抿著唇瓣,輕微抽泣了下。

  卻還是嘴硬:「是看見你才哭的。」

  剛說完,匯聚在眼眶中的大顆金豆子,就滾落,在臉頰上留下痕跡。

  秦執郢抬手輕輕蹭去:「怎麼跑那麼快?我那邊才收到信兒,你就坐車回來了,怎麼連個消息都不發給我?」

  「一個人回來不害怕挨打嗎?我可擔心死了。」

  郁綿吐了吐舌,賣弄著可愛裝乖:「我擔心她們,我手機沒電了,到了之後用譚大哥的電話給你打,那時候你又沒接。」

  「在飛機上,接不了。」

  郁綿仰望著眼前人,總感覺有股不真實感,感覺像是他絕望生活中憑空臆想出來的幻夢。

  「你怎麼來得這麼快?」

  聲音軟軟的,蕩漾著水波的眸子緊緊粘著男人。

  秦執郢又摸了下郁綿的腦袋,烏沉黑曜石眼眸中,化開了柔情暖水:「聯繫不上你,就猜到你應該是回來了。」

  「況且,我說了會幫你處理的,沒理由空占你男朋友的身份,而不作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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