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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段雲楓望向對方如墨披散下來的長髮、薄而上挑的鳳眸,瞬間睡意全無,心頭癢的不行,他無端地聯想到了傳聞中每每在夜晚出沒岸邊,會將活人拖下池塘的水鬼。

  要不然為什麼當初九曲池邊的一眼,自己就被對方勾走了心神。

  「陛下可還記得答應我的賞賜?」 段雲楓坐起身,伸手撩開對方衣襟,目光描摹過眼前人削薄的唇。

  蕭珩捉住他的手,「今夜便急著要?」

  段雲楓親了下蕭珩的嘴唇,「我從洛陽等到現在,還急?」

  「這是我和御醫要的……」 說著,他從枕頭下摸出一盒軟/膏,又親了兩下蕭珩的嘴唇,「不會難受的,昂。」

  蕭珩抿了下唇角,垂眸掃了眼藥膏,又掃了眼段雲楓,「是嗎?你準備得倒是很齊全。」

  不知為何,段雲楓從他那個很淡的笑容中品出了一絲愉yue的神情。

  「那便試一下。」 蕭珩說著用指/尖蘸取了一點軟/膏,伸手挑開了段雲楓的衣袍。

  段雲楓一愣,後背有些僵住了,「你做什麼?」

  「你不是說不會難受?」 蕭珩垂眸看著他,「躺下。」

  眼下這種仰視的視角,讓段雲楓回想起,對方是一個習慣了居高臨下、發號施令的帝王,有著與生俱來的掌控欲。

  但這和他想的完全不一樣。

  見眼前人有些呆滯,蕭珩俯身,吮了吮段雲楓的唇。

  熟悉的幽香將段雲楓包裹,無論是眼前人低啞的嗓音還是氣味都令他沉迷,段雲楓不由自主地回應著蕭珩的吻,「我……」

  他還未從那個親吻中嘗出些滋味來,對方忽然就抽/.離了出去。

  段雲楓傾身想吻他,蕭珩又退開些許,「你現在又不想要了?」

  蕭珩落在段雲楓唇上的氣息,像片輕飄飄的羽毛似的,若即若離,段雲楓心中窩火得很,心道我想的和你想的是一回事嗎?

  但對方冰涼的髮絲落在他肩上,蕭珩那冷冽的眉眼就這麼靜靜地望著他,透著股說不出的繾/.綣意味,恍惚間,段雲楓感覺自己的三魂六魄似乎還沒完全回歸本體,否則為什麼他會有種飄飄然的感覺?

  蕭珩又說了一遍,「躺下。」

  思緒還未完全歸攏,段雲楓的腦袋便下意識地挨上了枕頭,他得到的獎勵是一個吻。

  這個吻讓他有一種雲裡霧裡的飄忽感。

  想來自古昏君總是流連後宮也不能全怪他們意志不堅定,或許有些長得好看的人就是天生會妖術。

  蕭珩緩緩探出自己的手。

  「嗯——」

  段雲楓的呼吸一緊。

  冰涼的觸感,不知是蕭珩的手zhi,還是軟/膏。

  他下意識地閉上眼,卻無法無視那異樣的飽月長感,尤其對方的動作還慢吞吞的,不知道是為了折磨他還是幹嘛,非得這麼來來回回地磨人,就像戰場上明明已經俘獲了對手,偏偏不願給人個痛快,段雲楓只能急急地催促,「你快些。」

  蕭珩的指j帶出些水/聲,「急什麼?」

  段雲楓抿著唇,用手腕遮擋住自己的眼睛,從脖子一路紅到了耳根,「這麼磨蹭,你是不是不行,那讓我來……嗯——」

  蕭珩指月復的薄繭讓他下意識渾身想抖。

  少頃,蕭珩收回手,月兌掉了裡衣。

  段雲楓的視線順著對方那雕塑般的肌/肉線條緩緩向下,隨後在心中罵了聲「艹」。

  他的視線在蕭珩宛若謫仙般俊逸出塵的臉上與那處來回徘徊,有些想罵人,「不是,你這人怎麼……」

  蕭珩挑眉,「怎麼?」

  「這……」 段雲楓屈起膝蓋,往後退了退,下意識道:「這不行的。」

  蕭珩捉住他的腳h,將人拽了回來,「怎麼不行?」

  「你行的。」

  段雲楓:艹

  他心想你對你有多離譜,心中就沒一點數嗎?

  第50章

  段雲楓覺得自己整個人好像被貫/.穿了, 他領兵打仗多年從未遇到過這種情況,像是整支隊伍被逼到了絕壁,退無可退,最後被敵軍捅了個對穿。

  從來沒人告訴他喜歡美人要承受的代價這麼大。

  蕭珩的氣息落在他耳畔, 「難受?」

  「嗯……」 段雲楓有些艱難地從唇縫中擠出幾個字, 「這不是……廢話嗎——」

  這麼離譜的東西,擱你你不難受?

  回應他的是蕭珩的吻。

  段雲楓感覺自己整個人好像被放在烈日下炙烤一般, 腦袋月長得發暈, 身體燙得像是要竄起火。

  蕭珩吻著他的耳垂, 指/尖拂過段雲楓鬢邊的髮絲, 將人轉了個身,「叫我的名字。」

  即便段雲楓此刻思維並不是很清晰, 但他還是記得, 皇帝的名諱是不能隨便喊的。

  他半撐在被/褥上,感覺好像被jin得更深了, 「叫我的名字」,身後的人又重複了一邊,仿佛他不喊, 便不打算放過他。

  段雲楓受不住, 一遍遍地重複他的名字,「蕭衡……」

  但身後的人還是不滿意,「不是這個『衡』。」

  「那……」 段雲楓快瘋了, 頭皮一陣陣發麻, 「是……是哪個字?」

  身後的人默了片刻, 沒有說話,只是重複著動作,就在段雲楓已經快忘了這茬的時候, 對方又突然淡淡地吐出兩字,「橫玉。」

  玉佩上的橫玉,被人稱為「珩」。

  蕭珩這個名字仿佛道閃電般閃過段雲楓的腦海,他總感覺有些耳熟,不知道在哪聽過,但這念頭很快便也如閃電般的溜走了,因為此刻他實在無心顧及這些。

  段雲楓不說話,身後的力道便一次次加重,像是要把他往死里做。

  「蕭珩……」 段雲楓潰不成軍,繳械投降,「蕭珩!」

  ……

  清晨時分,段雲楓依稀聽到了太監的聲音,但他實在太困了,感覺那些聲音輕飄飄地都進不了耳朵,他幾乎是兩眼一黑,就昏睡了過去。

  段雲楓一覺睡了個天昏地暗,再次醒來的時候困得整個身子都酥了,懶得完全不想動,迷迷糊糊中他覺得很渴,喉嚨啞得能冒火。

  他下意識地伸手向一旁摸索,結果摸到了一隻冰涼的、骨節分明的手。

  對方冰涼的手背貼上他的臉頰,讓他覺得很舒/服。

  段雲楓捉住那隻手,閉著眼像個半瞎似地從榻上撐起身,隨後被對方拉入了一個懷抱,鼻尖縈繞著股淡淡的沉木香味。

  段雲楓這下是徹底懶得動了,腦袋窩在對方肩頭蹭了蹭,「渴死了……」

  盛著溫水的杯盞被遞到他唇邊,段雲楓就著蕭珩的手喝了一杯水,思緒才漸漸回籠,「都什麼時辰了?……是不是要去上朝?」

  蕭珩似是笑了一聲,「都已經午時了,你準備去上什麼朝?」

  「啊?」 段雲楓猛得睜開眼,只見眼前人穿著明黃的帝王袞服,還未來得及換,「你這是……已經下朝了?」

  蕭珩將杯子放了回去,「嗯。」

  段雲楓愣了一下,「你什麼時候去上的朝?」

  蕭珩有些莫名其妙地看了他一眼,「辰初。」

  段雲楓仔細一算,對方這不是做完就去上朝了,蕭珩這是根本沒睡啊,

  皇帝鋼鐵般的意志令他大為佩服,段雲楓下意識脫口而出道:「陛下為了社稷這般辛勞,還要日夜耕耘,龍體沒事吧?」

  蕭珩:「…………」

  一提及龍體,段雲楓握著蕭珩的手,心裡越想越不對勁,不知為何對方的手總冰得和個死人似的,「我早就想說了,你手怎麼這麼涼,不會身體有什麼問題?快傳太醫來看看。」

  蕭珩:「…………」

  段雲楓:「真的,陛下可千萬要保重龍體,否則那麼大的江山社稷,誰來管?天下要是又亂套了怎麼辦?我還想天天睡到午時,不去上早朝呢。」

  蕭珩:「我怎麼記得,你以前志向不小,怎麼,現在不想當皇帝了?」

  段雲楓被他的眼神看得一激靈,仔細回想一下,自己曾經確實說過想弄個皇帝噹噹、給自己封王等諸如此類大逆不道的話,但後來他發現皇帝每天天還未亮便要起床上朝,還有一堆亂七八糟的政務要處理,每天不是聽戶部抱怨沒錢,就是聽兵部抱怨沒糧,要麼哪裡又鬧蝗災發洪水了,要麼就是流民起義鬧饑荒,而他只想享樂,可當不了明君。

  段雲楓順勢往前一挪,坐到蕭珩身上,雙手摟著蕭珩的脖子,「當什麼皇帝,陛下不是想讓我當馬夫嗎?」

  蕭珩:「這話你倒是記得清楚。」

  段雲楓摟著蕭珩晃了晃,「以後每天晚上,我就騎——」

  蕭珩傾身堵住了他的嘴,將人掀到榻上,微蹙起眉峰,「你倒是越發口無遮攔了。」

  段雲楓:「確實,不像陛下,從來不說虛話,只埋頭苦幹。」

  蕭珩:「……」

  段雲楓搓著他的手,試圖將他的手掌搓熱一點,「說真的,不用讓御醫來看看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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