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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算打死他也想不到,竟然是這個小小的舉動,反而讓鬼找上了膽子小的他。

  他壓低聲音嘟嘟囔囔,「我又不是故意的,只是不小心而已,用的著出手這麼狠?」

  一上來就要「親」他,要不是有小玉在,恐怕他早就一命嗚呼了!

  這次不用安安操縱紅紙,冉冉直接開口。

  「二侄子這麼說是不對的,外面的泥地就相當於安安媽媽的墳墓,把別人的墳墓布置弄亂是很不禮貌的行為。」

  沈定海也知道他做錯了,但嘴上不願意認輸。

  「我只是不禮貌,她卻要傷害我,怎麼看都是她的過錯更大。」

  「而且,誰會把媽媽埋在那種地方,這居民樓雖然現在沒人成鬼宅了,但以前肯定不止安安一戶住吧?」

  「這人來人往的,多少都會有冒犯,她對每個把泥巴弄亂的人都這樣嗎?」

  紅紙的動靜小了許多,冉冉側著耳朵仔細聽。

  「安安說她一開始並沒想傷害你,只是想嚇嚇你,她對每個驚擾到媽媽睡覺的人都這樣,所以...」

  「久而久之,這棟樓就因為鬧鬼的傳言不住人了,一直荒廢到現在。」

  沈定海聽得啞口無言,原來安安還真沒針對他,他心裡的憤懣消散不少。

  「但是嗷,在樓梯道里吹氣和鬼打牆是想嚇我,我可以理解,後面颳風總不是了,那可是實打實的傷害!」

  沈定海一邊說一邊把裹成紙坨子的手指遞到冉冉面前,很是委屈。

  「堂姑你看!要不是因為她莫名其妙颳風,我根本不會被破葉子嚇到,更不會劃傷手指。」

  冉冉感受到來自晚輩的撒嬌,很是驚奇地睜大眼睛。

  好朋友安安那邊也不甘示弱,像是用盡所有力氣在鼓動紅色符紙,控訴沈定海的行為。

  冉冉聽著點點頭,「原來是這樣。」

  一邊是急需安慰的晚輩,一邊認識不久的鬼鬼朋友,冉冉瞬間感受到來自爸爸媽媽說的——人際交往的壓力。

  她這個堂姑兼好朋友,一定要做到公平,調和矛盾,讓二侄子和安安都滿意。

  「安安說後面颳風是因為你罵她是膽小鬼。」

  沈定海睜大眼睛,「說膽小鬼怎麼了,她聽不得這個詞?」

  「可以這麼說...」冉冉聽著神色緩緩變化,眼神越來越沉靜,「因為安安的媽媽是因為這三個字自殺的。」

  沈定海如遭雷劈,「這...我不知道啊!要不我肯定不會說的!」他眼中滿是懊惱。

  他是真心實意覺得抱歉,可惜安安沒有聽見。

  香爐里的香已經燃盡,一小節香灰傾斜著,從僅剩的木棍上剝落,倒在爐中,與之前暗淡的灰混合在一起。

  香燃盡,魂靈靜。

  安安已經陷入安眠。

  除非和她成契的人進行下一次供奉,否則她不會醒來。

  冉冉面上是少有的凝重,她看著房間中央擱置在地上那個小小的黑色盒子,眉間的紅痕愈發鮮艷。

  「信息知道的差不多了,可以進行情景還原。」

  沈定海尚未從驚詫中緩過神來,此時聽到情景還原四個字又呆住了。

  「是我理解的那個情景還原嗎?類似故事重現?」

  安安的低語猶在耳邊,冉冉眼中泛起淚光,「這是一個很難過的故事,冉冉不想講,也不想講得有偏差。」

  「情景還原是必要的。」

  沈定海這還是第一次見冉冉哭,也是他第一次知道,原來一個小孩子的淚水可以那麼悲傷。

  他的聲音不自覺放輕了許多,「堂姑別哭呀。」

  冉冉努力想忍住淚水,但那些豆大的淚珠還是從眼眶中滾落出來,一顆顆砸在木地板上,濺起晶瑩的淚花。

  她看著沈定海,鼻頭髮紅,「二侄子,你知道為什麼這一層都鋪上木地板嗎?」

  沈定海一臉心疼,「裝木地板一般都是考慮隔音。」他看向房間內大小顏色不一的海綿墊。

  「鋪海綿墊應該也是出於這個原因?」

  冉冉臉上的淚水流得更凶了,她哽咽道:「這是都是安安的繼父裝的。」

  「但不是出於一個繼父對孩子的愛...而是為了肆無忌憚地傷害。」

  沈定海聽得心頭一跳,一個不好的猜想正在他腦中漸漸成型。

  他看向那些海綿墊,眉間的褶皺深深。

  所以墊子上、甚至牆上,那些不知道是黑色還是紅色的暗色印記,都是......

  不知不覺中,沈定海垂在身側的拳頭捏得咔咔作響,額上的青筋暴起,他不可置信地看向冉冉。

  「是我想的那樣嗎?」

  冉冉沒有回答,她閉上眼睛,兩隻小手迅速成決,雙手合十之際,她雙眸一睜,空氣仿佛被引爆一般。

  一身普通的道袍被風吹得獵獵作響,狂風亦將沈定海吹得眯起眼睛。

  眨眼間,四周的景象迅速發生變化。

  斑駁脫落的牆皮重新回到牆上,暗紅的印記消去,牆壁恢復光潔。

  海綿墊撤去,小盒子消失,滿滿當當的家具將房間塞滿。

  窗外日升日落,滿牆的爬山虎枯榮交替。

  風息景停,最後畫面定格在一個清晨,暖融融的陽光照進來,窗口的爬山虎也曬得慵懶。

  一個穿著大人衣服的小女孩站在窗邊,伸出手溫柔地撫過爬山虎葉子,臉上的笑容比陽光還要溫暖。

  冉冉和沈定海站在房間裡靜靜看著這一切。

  雖然沈定海從未見過安安,但一種莫名的感覺指引著他,他知道這個小女孩就是安安。

  喉結艱難滾動,他喑啞出聲,「你好,安安。」

  第18章 你好,安安

  安安驚喜地睜大眼睛,小跑著朝冉冉和沈定海的方向奔去。

  下一秒,她徑直從沈定海身體裡穿過,像穿過無色無味的空氣。

  沈定海睜大眼睛,「這...」冉冉安慰他,「對安安來說,我們現在就像鬼魂一樣,她是看不見我們的。」

  小小的身影直奔門口,歡喜地跳起來,「媽媽你回來啦!」

  沈定海隨著冉冉的目光看去,只見門口站著一個溫柔的婦人,她滿臉笑意地將安安摟進懷裡,輕拍她的後背。

  母女倆手牽手將剛買的新鮮菜放好。

  安安蹬上小板凳上,站在水池前洗菜,窗外的爬山虎綠意盎然,風一吹像在對她笑盈盈地招手。

  母親站在旁邊將洗好的菜切成塊或者絲,菜板上響起的噔噔聲就是家的聲音。

  嗞啦一聲,備好的菜滑入鍋中,煙氣升起,狹小的家裡沒有抽菸機,安安被嗆得冒出眼淚,還不停對媽媽比著大拇指。

  「好香好香,現在就想吃到!」

  說完她便像小饞貓一樣,伸出小手要去捻鍋里的菜。

  媽媽溫柔地拍掉她的手,對她搖搖頭,示意還不能吃。

  歲月靜好,時光安然,沈定海看著不自覺露出笑意。

  很快,媽媽炒好兩個菜,一葷一素,剛剛好夠安安和她吃完,安安吃下碗裡最後一口大米飯,胃裡發出咕嘟的聲音。

  媽媽比著手勢:安安沒有吃飽嗎?

  安安捂住小肚子,果斷搖搖頭,「吃飽啦,安安一直都是這個飯量。」

  沈定海面上浮現不贊同,「小孩子的飯量會隨著年紀增長越來越大,怎麼可能一直都是一個飯量。」

  「安安沒有說實話。」

  冉冉聽了忍不住摸摸自己的肚子,「二侄子說的沒錯,冉冉的飯量就是越來越大的。」

  沈定海眼中出現陰霾,「所以一切並沒有表現出來的那麼美好,貧窮就是隱藏在這個家庭上空的陰雲。」

  「隨時可能對冉冉和她媽媽降下雷暴。」

  畫面一轉,窗外的天空烏雲密布,爬山虎被瓢潑大雨打得直不起身子。

  安安躺在狹小的床上,整張臉燒得通紅,額頭上卻沒有一絲汗意。

  沈定海皺起眉頭,「這樣很不好,成年人長時間發燒都對大腦有損害,更何況是還在發育的小孩子!」

  「而且得出汗才能退燒,安安的情況很危險!」

  他說著就要走上前去,卻被急急忙忙跑進房間的母親徑直穿過身體。

  冉冉看向沈定海,「二侄子,我們只是旁觀者,沒法給安安提供幫助。」

  「而且你忘了嗎?現在在我們眼前發生的,是過去的事,過去無法改變。」

  沈定海的動作一怔,他看入神竟忘了......

  安安已經死了,這孩子的悲劇已成定局。

  沈定海忽然喪失了繼續看下去的勇氣。

  房間裡,母親跌坐在床邊,急急對著慢慢悠悠走進門的男人打著手語:

  救救她!救救她!求求你!

  母親一遍又一遍重複著這三個手勢,男人的臉上滿是不耐煩。

  「知道了!真沒想到一個啞巴婆娘還能這麼煩人!」

  沈定海氣得攥緊拳頭,像是在給某個罪人判刑一樣,「這就是那個男人?」< ="<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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