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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這次終究會讓他失望了。

  從小到大因為被柏家收養,一直以來對柏斯甜處處忍讓的陳見津,只屬於柏斯甜的叮噹貓,違背了永遠服從柏斯甜的指令。

  「帶我走吧,哥哥。」

  陳見津的雙臂挽上了宋緒時的脖頸,桃花眼有些不可置信地看了懷中的陳見津一眼,從百花叢中過片葉不沾身的花花公子,此刻居然也顫抖著聲線,笑中帶著哭腔:

  「我好高興啊。」

  宋緒時將頭抵上陳見津的額前,眼裡滿是堅定,他閉上眼,輕輕蹭了蹭對方的額頭。

  「我永遠都不會辜負你的。」

  「怎麼,假兄弟也開始演起兄弟情深了?這是我的兒子,身為他的父親,我有權決定你是否能帶走他。」

  鶴岐提著槍,步步逼近,儒雅的臉上早就脫掉了人淡如菊的假面,此刻是一片猙獰,那雙精明的狐狸眼寸寸掃過陳見津那張與他相似的臉。

  他知道他不該強留一個想走的人,也沒有理由留下一個和他失散多年,甚至對對方多次羞辱的兒子。

  但是他回想起了那天他偷走鶴時序抽屜里陳見津的倒模,慢慢放進身體裡,鶴岐正沉溺於這種背德的快感中,卻陡然聽見門口傳來了動靜。

  他渾身一僵,暴露的恐慌一瞬間湧上心頭,他只能迅速地拉開衣櫃,而後躲進去。

  可鬼使神差地他忍不住拉開衣櫃,吞咽著口水,貪婪地捕捉著自己的兒子被其他人玩弄。

  他不願承認,無論是那個時候還是現在,鶴岐都在幻想,能和陳見津親密接觸的人是自己。

  鶴時序警告自己的話仍縈繞在耳邊,他閉上眼,仍能想起對方告誡口吻中的得意:

  「他會愛上任何人,也會和很多人上/床,但這些人里不會有你。」

  血緣給予了他們最親密的聯繫,也附贈給了他們之間最遠的距離。

  鶴岐的胸前劇烈起伏,眉眼緊閉,眉頭緊皺,再次睜眼,臉上的表情變成了老練的狠辣,手槍陡然向陳見津射出子彈。

  他得不到的人,別人也別想得到。

  「喂,老頭,你的對手是我。」

  但令鶴岐感到錯愕的是,那個一直抓著陳見津腳腕,苦苦哀求不放的少年,此時陡然鬆開,替陳見津擋下了那枚子彈。

  好…痛啊。

  柏斯甜望著陳見津的背影,蜂蜜色的眼裡盈滿了苦澀的淚水,他想像從前一樣嬌縱地叫陳見津回頭。

  但這次他知道,他已經出局了,柏斯甜低頭無奈地輕笑一聲,將腰間的手槍取了出來,對準了鶴岐。

  肩膀上的傷口不斷滲出血液,染紅了白色的襯衫,柏斯甜的嘴唇輕顫,心宛如有鈍刀子再割。

  「懦夫,這就放棄了?」

  鶴岐對柏斯甜這种放手的行為嗤之以鼻,他以一種嘲諷地口吻譏諷眼前的聖父。

  「愛一個人最好的方式,就是給他自由。」

  柏斯甜看著皺眉的鶴岐,有些可笑的搖了搖頭,笑鶴岐那註定畸形而無望的愛意,也笑自己後知後覺的清醒。

  「吧嗒」叩響扳機。

  世界變黑的前一刻,柏斯甜躺在血泊里,看著頭頂刺目的白熾燈,想著的是多年前的仲夏夜,他和陳見津一起在山野里追螢火蟲,自由爛漫,無拘無束。

  陳見津,如果這是你想要的自由,那麼搭上我的性命,我也會給你。

  「我總感覺心上好像有一種空落落的感覺。」

  摸著心口處,陳見津揉了揉眉心,有些擔憂。

  宋緒時回望了一眼地下室,他心中隱隱約約有了猜測,慣然喜歡用調笑取笑世界上一切痴情人的他,也只是用沉默,無聲地回答了陳見津的問題。

  「想好之後去哪了嗎?」

  生硬的轉移話題的方式,陳見津抬眼瞥了宋緒時一眼,輕笑一聲,也回開著玩笑:

  「去浪跡天涯。」

  注意到陳見津還能如此戲謔地開口,宋緒時莫名地鬆了一口氣,他拿出車上的醫藥箱,一點點地給陳見津包紮起傷口。

  陳見津像一隻慵懶的貓一樣將下巴擱在名為宋緒時的貓爬架上,寂靜的車廂間,過去劍拔弩張的氛圍此刻也不接俺的溫馨起來。

  猶豫了許久。

  習慣漂泊的浪子,最後還是打算問出那個他渴望已久的問題。

  你浪跡天涯的未來里,會有我的痕跡嗎?

  但迎接宋緒時那滿腹期待的問題的,只是一支沒入脖頸的冰冷針頭。

  「抱歉,我還是更習慣一個人。」

  宋緒時最後見到的是面色冷淡的陳見津,一如婚禮那次一樣,在他的人生里,他永遠不會被選擇,這次也不例外。

  公路上,陳見津開著車飛馳,車裡放著的是搖滾音樂,他跟著音樂搖擺,少見的露出了幾分少年人的肆意來。

  但很快,他的車就被一群士兵攔了下來,他搖下車窗,黑漆漆的槍口對準了他的腦袋:

  「這裡是反叛軍,舉起手來。」

  第57章

  看著面前的槍口, 陳見津挑眉,舉手,任憑著士兵將他圍起來, 押送到處於中心的房間。

  熟悉的墨綠色軍裝,只是此刻胸前的胸牌不再是過去的了, 而是反叛軍的標識,對方的眼睛上劃上了一道疤痕。

  看到被押送過來的長髮美人那一刻, 燕琛錯愕地睜大了那雙鳳眼,有些難以置信地向陳見津快速走了過去。

  白色絲綢襯衫上全是血跡的人, 長發隨意地搭在臉龐,湛藍色的眼睛裡泛著紅色血絲,赫然是一副亡命天涯的暴徒模樣。

  他看著顫抖著抬手想撫摸自己臉的燕琛,嘴角輕勾, 湛藍色的眼裡是明晃晃的惡意,吹了個輕佻地口哨,惡劣地諷道:

  「在監獄裡過的開心嗎?」

  聽到對方的話,燕琛原本要撫上那張久違的臉的手突然一愣,面上的表情,也從一開始的激動轉變成死寂的黯淡。

  他向後退了一步,沉默地移開了眼, 將要撫上的手訕訕地放下, 抿唇不語。

  可令他沒有想到的是, 陳見津卻笑著把他的手牽起, 放到了自己的臉龐,像只貓一樣,溫柔又黏人地磨蹭著。

  他怔愣在原地,嘴角不自覺地翹起, 但很快他的臉色便從柔和的緋紅,變成了痛苦的蒼白。

  眼前的陳見津,也從剛才溫柔地撫慰他的愛人,變成了一個個扳斷他指骨的惡魔。

  燕琛臉色蒼白,布滿了因疼痛而產生的細汗,士兵們察言觀色,槍直接一把對準了中間的陳見津。

  「放下,全都放下。」

  燕琛的手無力地垂著,鳳眼裡閃爍著淚珠,看到陳見津再次被槍口對準的那一刻,過去種種回憶湧上了他的心頭。

  不可以,不可以再讓陳見津陷入危險之中。

  心理陰影讓燕琛條件反射地大吼著要士兵放下武器,眾人被他發瘋的樣子下了一跳,但也只能乖乖地放下。

  「瘋狗病還沒治好嗎,燕琛?」

  陳見津冷笑著對著不自知流淚的燕琛說,燕琛遣散了士兵。

  他流著淚,像條與主人失散多年的狗一樣,爬到了陳見津的腳下。

  他抱住陳見津的腿,無助地流淚,喃喃地說:

  「我好想你。」

  纖細的手指卷著臉龐的長髮,陳見津冷眼打量著在他腳下哭哭嘀嘀的狗,一腳踹到了燕琛的胸前。

  尖頭紅底的皮鞋踩在燕琛的脖頸上,慢慢捻著,直到燕琛臉色發白,不自覺地因窒息而翻起白眼,陳見津才施施然地丟下一句:

  「燕琛,我們的仇可沒完。」

  說完,陳見津便坐到了一旁的沙發上,頗為自覺地拿起了桌上的葡萄,手指上汁水淋漓,再昏黃的燈光下,亮晶晶的顯得格外誘人。

  而燕琛也倒真像狗看見骨頭一般,鳳眼眸色微暗,慢慢地爬了過去,含住了那指尖,緋紅的舌輕輕伸出,慢慢討好的舔舐。

  沙發上的美人,饒有興趣地打量著討好自己的小狗,「嘬嘬嘬」地喚了幾聲,眼睫垂下,手指輕輕地勾了勾燕琛的下巴。

  燕琛眼睛亮亮地抬起頭來,配合地玩起了角色扮演的遊戲,「汪汪」地對著含笑的美人叫了兩聲。

  「啊,乖狗狗。」

  陳見津溫柔地摸了摸燕琛的頭,滿意地看著那雙完全陷入溫柔陷阱的鳳眼,而湛藍色眼睛的餘光卻警惕地掃著周圍,心下細細思索著能從哪個地方出去。

  陡然牙齒磕碰到了手指,陳見津曖昧地輕扣了一下對方嘴裡的軟肉,在燕琛嗆地眼眶發紅,不斷咳嗽的時候。

  陳見津才慢條斯理地取出手指,打量著燈光下那道紅色的血絲。

  垂眸打量某個不合時宜醒來的部位,陳見津有些煩躁地「嘖」了一聲,將傾斜而下的長髮,撩到腦後。

  這下真是一時半會走不了了。

  他抽出皮帶,金屬皮帶掉落在地,發出冰冷的「啪嗒」聲,窗外下起了大雨,窗戶被打地噼里啪啦的作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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