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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孟長貴微怔,而後幸災樂禍。

  上擂台居然要走樓梯,明墨怎麼可能贏他?

  果然是少年天才心高氣傲,被人挑釁一下就不能忍受,連自己現在什麼模樣都忘了。

  他得意極了。

  在聽到比賽開始的聲音時也半點沒有防備。

  然後掌風響起,他胸口結結實實挨了一掌。

  軟綿綿的一點力道也沒有,給他撓痒痒呢?

  他想這麼說,卻在下一刻胸口一痛,那股力緩慢如山壓覆而來,像是攪進了四肢百骸,疼得驚人。

  這什麼功夫?

  他心下駭然,忙拔了劍刺向明墨。

  孟長貴能成為一派之首顯然是有真本事的。

  他為長天門之主,他的劍法大開大合,將四面八方都籠罩在內。

  可惜他練的是劍法。

  明墨只看一眼他的起手就能大概知道他後續的劍招,進而看出許多漏洞。

  若是以前,只需一劍挑飛就能勝。

  但現在她不能用內力,硬碰硬不行。

  她慢悠悠晃著手,瞅準時機,在他再次一劍刺向她心口時不去理會,左手並起,如蛇般盤踞而上,吐著蛇信子般拍在他心口。

  只一掌,孟長貴向後倒去,掙扎著想爬起來,卻怎麼也不能,劍都拿不穩。

  人群寂靜無聲。

  許久才有一道聲音震撼道:“盤蛇手!”

  顧名思義,是指手掌盤起來如蛇一般,出招時似蛇盤踞而上的功夫。

  若提前在手上塗上劇毒,通過皮膚接觸,那毒還能藉助掌法余勁鑽進人體內,跟被毒蛇咬住一般。

  這是百年前極為有名的功夫,極為難練,千人也未必能有一人練成。

  可若是練成,即使沒有內力也能施展。只要避開對手內力傾注處,如明墨這般找準時機出手就行。

  據說盤蛇手出自燕朝皇室。

  百年前,明月樓第一任樓主就是借這門功夫一連殺了好幾個門派之主,才在當時魚龍混雜的江湖立穩腳跟。

  此後她內力漸長,便不需靠盤蛇手來取勝。

  沒人再用,江湖人便也漸漸遺忘。

  直到百年後的今日,明墨再次施展出來。

  她是明月樓現任樓主,用百年前第一任樓主的成名技,再正常不過。

  用不了內力,沒了劍法,她依然驚艷如斯。

  段雲鶴看著她。

  那麼多人也看著她。

  明墨一個都沒理會。

  她把身上穿的藍衣脫了下來隨意一丟。

  那衣服自她左邊肋下到手臂的位置破了道長長的口子,正是剛才孟長貴的傑作。

  那一劍是貼著她肋下穿過去的。

  她對孟長貴劍法的落點全部瞭然於胸。

  她快步走了下來,邊走邊甩甩手腕,“皮真厚,比豬還厚。”

  她說的是孟長貴。

  有人聽了不由笑問:“明樓主打過豬?”

  “打過的,山豬雖然皮厚,但好吃。”明墨想了想,認真答道。

  那人沒想到明墨會這麼回答,聽清楚後不由大聲笑了起來,直笑得擂台上剛爬起來的孟長貴吐血連連。

  人群里,明月樓護衛的身影一閃而過。

  長天門坐席上,現任門主最疼愛的兒子癱在地上,剛被不知名人士斷了手筋。

  挨了明墨一掌,武功半廢的孟長貴艱難回到席上,看清楚後直接暈了過去。

  “護法,是當年重傷尊者那一掌!”隱秘處,有人忍不住打起顫。

  “慌什麼?”那護法強自鎮定:“她連盤蛇手都用上了,顯然是真不能再用內力了。”

  “她怎麼會來流雲山莊的宴會?”有人問著,眼神難掩懼意。

  “那又如何?我們這次要對付的是段雲鶴跟其他門派。當年這些人都沒管明月樓死活,我就不信她現在會管這些人!”

  明月樓這邊坐席上。

  明墨幾步走到曲齡幽面前,昂著頭有些得意:“還好我跑得快。我的盤蛇手練得沒當年第一任樓主好,他們有了防備,再來第二個人我就打不過了。”

  月三垂眸,心說當年第一任樓主練盤蛇手十幾年,明墨才練了五年,怎麼比得過?

  況且這五年裡還是睡得多醒得少。

  曲齡幽目光落在她臉上。

  看起來似乎沒有什麼變化,但她看明墨的臉看了幾個月,一眼就能看出她的臉比剛才又白了幾分。

  她拿出一塊手帕,細緻認真擦去明墨額上的汗,點點頭,附和道:“是,沒人追得上你!”

  沒人追得上她。

  鬼魂也不行。

  若是鬼魂追不上,便不能索她的命。

  第20章 明三月

  主座,段磐臉色不好。

  她環顧四周,場上人的目光都望向明墨那裡。

  分明她舉行這場宴會是為了段雲鶴,修建擂台也是替段雲鶴造勢。

  結果全讓明墨搶了風光!

  她滿是厭惡看了孟長貴一眼,壓住心裡情緒勉強擠出笑意:“諸位遠道而來,先嘗嘗流雲山莊的菜餚。”

  她一拍手,便有流雲山莊的侍從端著精緻的長玉盤魚貫而入。

  而後觥籌交錯,其樂融融,宴會算是正式開始。

  段磐高聲將段雲鶴推至台前。

  流雲山莊在江湖上地位超然,段雲鶴失蹤前也不是無名之輩,便有人高聲慶賀她平安歸來、福大命大。

  酒足飯飽後,才到最重要的環節——以武會友。

  擂台說是切磋請教的地方,實際上卻是江湖人爭名聲的賽場。

  他們不是傻子,自然知道段磐的本意是給段雲鶴造勢。

  但只要他們自己本事足夠,就也能從中撈到點名聲。

  若是打得贏段雲鶴——

  有人心思浮動,看了一眼已經空空如也的長天門坐席,還是把野心壓了下去。

  流雲山莊的侍從把菜餚撤下,換上美酒和飯後瓜果點心。

  擂台上的爭鬥拉開序幕。

  最先上場的都是些無名之輩。

  明墨沒有興趣看,端了一盤瓜子到自己面前,極為耐心地一顆一顆剝著,剝好後放到曲齡幽面前:“給你吃。”

  她將擂台上江湖人的比賽當做戲來看。

  曲齡幽有些好笑,看著面前剝好後飽滿圓潤的瓜子,心裡又是一怔。

  她怔愣的功夫,明墨已經又剝了許多,一顆不吃全堆到她面前。

  “你不喜歡吃瓜子嗎?”曲齡幽不解。

  明墨垂了垂眸,似乎是一種回答。

  接著四周忽然一陣驚呼聲。

  曲齡幽一看,原來擂台上已經換了幾波人。

  此刻站在擂台上的是個紅衣女子,明艷動人、落落大方,手裡長鞭一甩,不知捲去多少江湖人的武器。

  “那是天星派大小姐莊晚夏。”明墨見她看得失神,解釋道。

  她觀察著曲齡幽的表情,聲音平靜,“也是跟段雲鶴定親的人。”

  “段雲鶴說跟她定親是權宜之計,這話倒是真的。”

  段雲鶴定親?

  曲齡幽愣了一下,才想起來段雲鶴似乎是有個定親對象。

  近水樓台時她問段雲鶴的就有這件事。

  只是現在,若明墨不說,她竟半點印象也沒有了。

  明墨忽然說這個,是什麼意思?

  她有些茫然地看向明墨。

  明墨剝瓜子的手一頓,繼續道:“流雲山莊現任莊主是段磐,除了段磐外,還有幾位副莊主,是當年先段磐拜師前任莊主的人。”

  “他們先拜師,那莊主卻將少莊主之位給了段磐。後來段磐又立了段雲鶴為少主。他們更加不滿。”

  若段雲鶴是段磐的弟子也就算了。

  但她不是。

  “段雲鶴失蹤後,幾位副莊主一直想改立少主。段磐拖了許久,還定了個十年之約。”

  十年後,段雲鶴還沒有蹤影,就從幾位副莊主的弟子裡選一個立為少莊主。

  結果眼見著十年時間就要到了,段雲鶴卻忽然回歸。

  多年不滿全部爆發,段雲鶴即便回來了,地位也有些不穩。

  明墨說起流雲山莊的八卦有些幸災樂禍。

  也不知道段磐急著要段雲鶴回歸跟幾位副莊主有沒有關係。

  她看向莊晚夏。

  “天星派那邊也差不多。那掌門生了莊晚夏和莊玉禾兩個女兒,又收了幾個弟子。現在不知道要立誰當少主,就讓他們比一比。”

  比武功,比人脈,比誰為門派帶來的利益多。

  “莊玉禾對少主之位沒有興趣。但莊晚夏說若是她當了少主,天星派的藥材她想要多少有多少。”

  “她又先幾個同門一步找到段磐,借跟流雲山莊少莊主定親擴大自己的優勢。”

  “所以莊大小姐不是因為喜歡段雲鶴才跟她定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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