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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實際上他根本不是中書家正經親戚,只是他母親沾

  了些微不可見的邊,是桑夫人娘家一個表姑娘的遠房表姐,繞了七八圈才能知道的一個人物。

  中書家壓根不知有這號人,尹家平素也根本沒機會在聶家面前冒頭。

  眼看著自己年紀越來越大,還是白身,尹樺心中越發焦急,打算來碰碰運氣。

  他諂媚地笑著,一雙渾濁的眼中滿是對權勢的渴望,在酒的作用下半點無法掩藏。

  薛懷瑾聽笑了,知曉這人是來攀權附貴,還恬不知恥地說出一家人這等不要臉的話。

  薛懷瑾冷笑,面上的譏誚愈來愈多,他揚起傲慢而惡劣的笑,說了些不中聽的話。

  至於是什麼樣不中聽的話,薛懷瑾不願再想起,他只記得,在他對那個恬不知恥上來攀關係的醉鬼說出那幾句可以稱得上是刻薄的話後,雅間的門就被踹開了。

  那是一個模樣俊秀的少年,只是瞧著情緒不好,神情憤怒,上前叫囂質問。

  話不投機,後面愈演愈烈,雙方很快打作了一團。

  薛懷瑾素來不是窩囊忍讓的人,那些個學子們壓根不是他這邊的對手,儘管那少年身手俊俏利落,也不是自己一合之將。

  身邊不知是哪個想討好他的狗腿子,將少年的腿傷了,還是金吾衛最後給抬走的。

  也不知為何,那夜京兆尹的府兵來的速度很快,將在場的人都扭送到了京兆府官衙,包括他。

  那時薛懷瑾才知道,那氣沖沖闖進來挑事的少年,正是聶家小郎君,長安人口中即將成為自己小舅子的存在。

  夢醒了,薛懷瑾睜開雙眼,看見的是小娘子嫩綠色的裙裾,她心情很好,正哼著小曲做口脂,儘管她上次做的還沒用完。

  「咪。」

  【對不起。】

  除了這個,薛懷瑾不知道還能說什麼。

  他想,若是當初自己沒有那麼不馴,為了大局接受了這門婚事,又會是怎樣的局面?

  肯定是比現在好的。

  無論如何,奉旨成婚的他們會是夫妻,哪怕開頭不融洽,他們也會相愛。

  薛懷瑾對自己的喜好很自信,對自己的能力也很自信。

  總比現在,自己被人家一家子討厭著,自己只能靠當一隻貓來獲取那一點和顏悅色。

  薛懷瑾不敢去想,若是真正的自己站到她面前,她會是何種模樣。

  厭惡?冷淡?還是仇視?

  亦或者三者都有,避他如洪水猛獸。

  薛懷瑾認識到自己犯了一個可能讓自己孤寡終身的錯誤。

  他該怎麼辦?

  桑瑜正碾著花瓣,聽到腳邊小乖有氣無力的叫聲,驚喜地看過去。

  「小乖,你今日睡得可真久,我還以為要到晚上才能醒呢。」

  小娘子語氣歡快,面上的笑容一如既往地溫柔恬靜,如初夏的芙蓉,暖而不艷。

  薛懷瑾不禁想,若自己沒有這段荒誕的經歷,故事的發展又會是什麼情況?

  第30章 emo的一天……

  他沒有勇氣去想,但腦子偏生又轉得極快,將另一種可能推斷出來了。

  沒有他,路邊那隻三花貓肯定早就咽氣了,不會被人撿回去放在那一窩獅子貓里。

  小娘子過來也不會看見一隻瘦弱的三花貓,她挑走的一定是只乖順黏人的獅子貓。

  那隻獅子貓一定不會像他一樣,它會老老實實待在院子裡,伴在主人身側,不會亂跑惹得她擔心,做一隻討喜可愛的小寵。

  他呢?

  應該會在某一日醒來,度過一段枯燥的養傷時段,活蹦亂跳後於閒暇時穿梭於長安城中,做個打馬游閒的長安公子。

  國無戰事,他空耗光陰,也許會在某一日的宮宴或者長安城哪家勛貴的宴席上,終於得見聶家那個曾被他言語羞辱且拒婚的小娘子。

  那時的她應當成婚了,在家人的幫襯下為自己挑選好了一位可心的郎婿,興許還可能有了身孕,夫妻恩愛甜蜜。

  畢竟她是個那樣招人喜歡的小娘子,郎婿應當珍她如珠寶。

  他會失魂落魄地回家去,成日渾渾噩噩,痛苦難當。

  也許他會克制不住自己,時常像個老鼠般躲在陰暗的角落裡偷窺她的生活,看著她與精挑細選出來的郎婿鸞鳳和鳴,生兒育女。

  而他能得到的,也許只有她深覺被冒犯時嫌惡的眼神。

  不知哪日,邊境戰禍又起,他照例出征,在戰場浴血廝殺後,也許在福星高照下平安歸來,繼續看著她與郎婿恩愛,煎熬折磨。

  也有可能他沒能回來,留在了戰場上,餘生甚至沒有機會再去看一眼。

  一番可怖的假象在全身躥了一遍,薛懷瑾覺得他現在渾身都是虛汗,四肢都是軟的。

  他覺得自己哪裡都是酸澀滾燙的,尤其是眼睛。

  「你怎麼了小乖,是要哭了嗎?」

  桑瑜撞進一雙濕漉漉泛著水光的眼瞳,顯然,這和平時不一樣,是一副要哭的前兆。

  震驚之下,桑瑜停下了手裡的活計,捧住了小乖現在胖乎乎的臉細看著。

  從沒聽說過小貓會哭的,莫不是眼睛裡進了什麼髒東西?

  還沒看兩眼,就見小三花抗拒地將臉奪了回去,在那張牙舞爪地揮爪子,似乎是想擦眼淚,但始終不得要領。

  最後乾脆一頭拱在了桑瑜的裙子上,搖著腦袋蹭了幾下。

  如果桑瑜沒猜錯,她覺得小乖應當是在用她的裙子擦眼淚。

  小乖屬實是太過妖異了,就似個人。

  但想著它都能聽懂人話,似乎這些也不算什麼了。

  再抬起頭,小乖的眼睛便不再濕漉漉了,只情緒仍舊低落,端來的飯食也不吃,只黏在她身邊,時不時嗚咽一聲。

  飯食還擺在案上,桑瑜看著動也不動的小乖,決心帶它去小杏林瞧瞧。

  「快,備車,小乖今日都未吃一口飯食,定是病了,我要帶它去小杏林,讓田大夫診治診治。」

  薛懷瑾哪能聽得了這個,瞬間頭也不昏了腿也不軟了,立即就是一個鯉魚打挺起來了,衝到飯食前,大吃特吃起來。

  「哇嗚哇嗚~」

  還伴隨著陣陣狼吞虎咽的喵嗚聲,像是餓死鬼投胎。

  「神了,這哪有病,娘子想錯了吧?」

  畫春聞訊趕來,看見的便是小三花勇猛乾飯的姿態,笑著與桑瑜道。

  桑瑜也覺得納悶,但見小乖確實正常了起來,也就暫時將疑慮拋開了。

  夜裡,桑瑜穿著清涼的寢裙上了床,見床上空蕩蕩地,桑瑜找了一圈,在窗台上看見了小乖。

  蹲得板板正正,像個石像。

  桑瑜趿著鞋下來,朝著小乖走過去。

  「大晚上你不睡覺在這蹲著作甚,只聽過門神沒聽過窗神的,快過來睡覺。」

  走過去將小乖抱進懷裡,像抱小嬰兒一樣,托著小貓綿軟敦實的身子進了床帳。

  「小乖今日不開心?」

  桑瑜躺下,將小乖放在自己的胸前,語調溫柔,一雙眼兒如漆黑夜幕中的碎星,閃耀著薛懷瑾不敢直視的星芒。

  「咪。」

  【不是不開心,是不敢開心。】

  被小娘子放在身上,兩隻前爪陷在了綿軟中,將那處踩出了凹陷,不同於小娘子的渾然無感,薛懷瑾只覺得腳底都是燙的,一時手賤沒忍住在上面故意動了兩下。

  好軟,像是仙客樓的軟酪,但富有彈力,可惜現在這個貓爪品不出其中妙處。

  心猿意馬間,薛懷瑾一時忘了悲傷,在那心神蕩漾了一會。

  「可惜你不能開口說話,我委實不能猜中你的心思。」

  黑暗中,小娘子嘆了口氣,聽得薛懷瑾心跟著也不安穩。

  「咪。」

  【你不必猜,都是我自己的過錯,不必管我。】

  可不是,自作自受的報應來了,薛懷瑾只能自己受著。

  但老天爺是偏愛他的,將他變成一隻貓來到她身邊,讓他知道自己快要錯過什麼,給了他一絲補救的機會。

  儘管很微弱,他也要緊緊抓住才是。

  不好意思地從小娘子身上下來,薛懷瑾將腦袋窩在少女散發著馨香的頸窩間,靜下心來思慮眼前的局面。

  「明日我阿姐就要回來了,正好,安國公府的宴席讓阿姐陪著我就不緊張了。」

  小娘子語氣飛揚,滿心都是期盼,但薛懷瑾

  只聽得一顆心揪起。

  現在不是他傷春悲秋的時候了,眼看著聶桑瑜就要跟人相看了,還是三個,薛懷瑾如墜冰窖。

  眼前最要緊的,是如何阻斷她的姻緣,不然就算日後他的時機到了,變回了人,也只能眼巴巴看著聶家嫁女,什麼都晚了。

  薛懷瑾暗自想著,到時他定要跟著一道去,將相看都搞砸了!

  ……

  午食後,按著以往的慣例桑瑜應當小憩一會,但早聽著家僕來報阿姐會在午後抵達長安,桑瑜便沒了睡意,滿心亢奮著。< ="<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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