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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事要是傳到谷主耳邊,指不定又要罰多少人。

  至於為何要一個剛入門的弟子傳信,因為現在晨星谷已經亂成一團了。

  原想著來打消成延延的疑慮,可她只盯著她,沒有說話。

  成宜慕有些著急,就伸手推了一把她。

  力度很小,成延延卻腳下不穩,整個人朝後倒去,摔在雪地上。

  旁邊的矮木枝擦過她的手背,帶起一道紅痕,成延延坐在地上,失神盯著手上的刮痕。

  成宜慕下意識伸手想要扶她起來,「你沒事吧?」

  話剛說完,成宜慕就瞧見成延延眼眶蓄滿了淚水,匯聚成淚珠突然就掉了下來。

  「我,我也沒用力啊,你怎麼就摔了!」

  成宜慕驚呆了,有幾個弟子匆匆走過,暗中瞥了幾眼,她有些不知所措,「你不會是故意的吧,輕輕碰一下而已!」

  寒風颳得臉上冰涼,成延延抬手擦了擦,才察覺自己已經滿臉淚水,這一發現敲開了閘口,淚如雨洪一般湧出。

  「成延延,我,你……」

  成宜慕被她這突然的痛苦嚇得語無倫次,心底又覺得成延延分明就是在裝可憐,在演戲,「可以了,你這樣真的很過分!」

  有幾人在遠處躲著吃瓜,她想進一步揭穿成延延的把戲,語氣變得嚴厲,「你以為你現在還能去哪,我好心收留你,你別不知好歹。」

  成延延的手有些發抖。

  對啊,她應該去哪?

  一度極力否認江辭華會像書中描述那樣草菅人命,直到現在她都打心底里認為他不會做那種事。

  可一切都很巧合,書中的情節一度被佐證,讓她不得不思考一個問題。

  ——她可能永遠都回不到他身邊了。

  兩人的過往就像那絢麗的泡泡,很美,但破了便什麼也抓不住了。

  淚水是不舍,是悲傷,是害怕,也是——

  道別。

  她現在要把人生很重要的一部分活生生剜去,非常清醒理智地動手,也就因為這份清醒,她似乎能看到這一道血肉模糊的傷口,以及自己這雙血淋淋的手。

  呆呆盯著自己凍到幾乎有些發紫的雙手,顫抖著握上拳頭,成延延抽噎著止住了淚。

  她要踏上另一條退路了。

  第66章 敲門此時再見,恍如隔世啊。……

  晨光熹微,少年端正躺在床榻上,在凌晨大雪落下的那一刻醒來,睫羽上落下了第一絲微光。

  窗外寒風呼嘯聲逐漸清晰起來,急促地拍打著窗戶,似乎是在催促著什麼。

  身上的毒氣慢慢消耗,身體的頑疾也暫時沒有發作,昏睡太久,他嘴唇微微發白乾裂,頭很沉,太陽穴突突地疼,他撐起身子,呼出幾縷炙熱的空氣。

  伸手探了探額頭,燙得嚇人。

  發熱了。

  生病對於他來說是家常便飯,自小被折磨得體質極差,死不掉,只能吊著一口氣活著。

  直到巫族滅族,需要他這個被忌憚的存來出來撐著,才得以慢慢把身體養起來。

  後來,他休養得很好,大多數時候不再發病,偶爾也能夠回到本體活動。

  再後來,身邊多了一個陽光般燦爛的女子,一點小傷也能夠讓她大驚失色。

  平素不露聲色,生怕被她發現,因為她一旦察覺,定會時刻都緊張著他的狀態。

  這種關注讓他不受控制地貪戀,隨之也產生了……

  極度的恐慌。

  他沒辦法想像,如果沒了她,他該怎麼在這個世界活下去。

  江辭華睫毛低垂,掀開身上的被子,淨化毒氣讓他元氣大傷,眼前又一陣發黑,他閉眼緩了許久才繼續動起來。

  還剩半年,他不可以再毫無節制地使用靈力了……

  半年……半年要和她做很多事情,要親手為她描一副畫像,要陪她看春華燦爛,陪她聽夏日蟬鳴……

  他蒼白唇角勾起一個淺淺的弧度:很快就可以見到她了。

  ——

  「憑什麼!」狄文心重重拍打著房門,「我最近沒做錯什麼,憑什麼把我鎖起來!!」

  昨日還好好的,今日不由分說就不讓她出門。

  當然,她也不是吃素的!

  狠狠地反抗過後……

  她成功把門內的活動範圍縮小為自己的房內了……

  狄修明銀白色大氅被寒風吹得獵獵作響,與狄文心一門之隔,語氣從一

  開始的諄諄善誘,變得強硬嚴肅,「我已經和你解釋很多遍了,現下情況非常複雜,不要去接觸延延,對你對她都不好!」

  「那你給個理由啊!」狄文心怒上心頭,一時上頭踢了一腳房門,「什麼理由都不給算什麼解釋,你讓我怎麼信服?你們是不是暗地裡在做什麼……」

  「狄文心!」狄修明兇狠地吼了她一聲,裡面瞬間變得安靜,他雖然嚴厲,卻從未用這種語氣同她說過話,意識到自己的失態,語氣轉緩,「不是不讓你見,只不過要等這段時日過後才讓你過去。」

  最近風起雲湧,一件件禍事層出不窮,生靈塗炭,所有人都過得戰戰兢兢。

  這一片土地上,大規模毒殺、邪修作亂、成群魔物暴走、弟子們的無端死亡等等事件的線索,都有意無意指向江辭華,而成延延是江辭華的未婚妻,自然不能多加接觸。

  狄文心連暫緩去探望成延延也不願意,讓本就為各種亂七八糟的事感到煩躁的狄修明有些無可奈何,只能先把她鎖起來。

  一陣風捲起細雪,打了個旋落到他腳邊,被他大聲吼了後,裡面遲遲不再有聲音,

  狄修明敲了敲房門,「剛剛是兄長急了些,和你說一聲抱歉,無論如何,在這段時間,你只能待在裡面,你看看需要什麼,我有空給你尋來。」

  一片安靜。

  在他以為裡面的人不會再出聲,抬腳離開的時候——

  「我要找陳師兄。」

  抬起的腳落回原地,「你找他做什麼?」

  「把我關在這裡無聊死了,我找個人聊聊天不行嗎?」狄文心像是被踢到的小貓,才問一句就要開始齜牙凶人。

  這並不是過分的要求,她要找的人也的確能說會道,相處起來很舒服。

  狄修明作為補償,答應得很乾脆。

  -

  這短短的一個時辰,是成延延來了這個世界那麼久最煎熬的。

  原本想著今日狄文心過來後,讓她協助她逃走的,可一向準時的狄文心,今日遲遲未到。

  眼看著就要到午時了,急得她在房裡直打轉。

  她再次跑到窗邊,撐開窗戶,看了眼天氣。

  如沙如粉的雪末兒隨著風斜斜飄落。

  今日的雪也沒有大到讓人出不了門,狄文心知道她在晨星谷非常不安,絕對不會一聲不吭就失約。

  成延延右手握拳一下一下敲著左手手掌,踱步越來越急,心底打鼓。

  不會是計劃被誰發現了吧。

  如果真的是這樣,就更不能等了。

  晨星谷如今很亂,但是守衛這一塊還是他們最重視的,所以依舊很看得嚴實。

  不過,成延延看了一眼衣櫃,裡面藏著這段時日攢起來的易容裝備。

  看來只能鑽偏院那個狗洞了。

  雖然有些狼狽,往好了去想,起碼這段時間的努力打探沒有白費。

  物盡其用了。

  她披上毛絨大氅,在屋外巡視了一圈,又回到屋裡。

  一邊拍落自己肩上的積雪,一邊往衣櫃走去。

  外面一切正常,可以去到廚房那處,和大媽們嘮嗑幾句,悄悄借用她們的房間把妝容和衣服都換了,再看看能不能甩掉這一群暗中監視著自己的人。

  不管到底是誰的人,要逃了,總歸不能讓任何人知道。

  成延延雙手放在衣櫃門把上,深呼吸一口給自己打氣,才拉開兩側櫃門。

  裡面的衣服很亂,乍一看,連哪件是深衣、哪件是衣裙也分不清。

  她目標非常明確地在這一群亂糟糟的衣物裡面翻找,找了好一會,在偏右的角落裡,摸到最底下觸感比較粗糙的布料時,眼中升起一份欣喜。

  找到了!

  才準備把這一套在大媽那裡一件件要齊的衣服挖出來,門口傳來一陣敲門聲。

  成延延神色陡然一緊,又連忙把衣物堆回去,輕手輕腳關上櫃門。

  站在原地,細細屏息聽著屋外的動靜。

  片刻過後,除了呼呼風聲,並無其他聲響。

  又過半晌,「咚咚咚」敲門聲再次響起。

  成延延穩住聲線,提高聲音,「誰?」

  「成修士,是我,聖劍門的陳師兄,文心讓我過來看看你。」外面的人說話很溫柔,但嗓音很陌生。

  成延延從介子囊中掏出一件類似手鐲的法寶,套在手腕上,法寶敲到腕上帶著的血玉,「叮」地輕響一聲。

  走到門前,她沒有馬上開門,反而是問了一句,「文心找你來的?」< ="<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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