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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麼豐盛?」

  季與淮溜達進廚房,正看見湯珈樹顛勺翻炒的大廚范兒,淺藍色衛衣袖子擼至小臂,因為用力而繃起的肌肉輪廓修長漂亮,身上系了條圍裙,勒出窄瘦腰線,頭髮是剛洗過吹乾沒做任何打理的蓬鬆順毛,他站在那兒,浸在暖黃色光線下,整個人透著股說不出的清爽與溫潤兼具的雙重氣質。

  用一個詞兒形容再恰當不過,宜室宜家。

  「你怎麼進來了,一屋子油煙味兒,嗆人得很,快出去。」湯珈樹扭臉一看,立馬開始轟人。

  季與淮非但不聽,反而抬腳走過來,湊近了趁人之危在他臉上親了一口。

  「哎你這人——」

  「好了。」

  季與淮見好就收,撤開半步將目光投向灶台,看清琺瑯鍋里燉著的湯,不禁笑起來:「胡蘿蔔羊肉湯?」

  「嗯。」湯珈樹很細微地抿了下嘴,那種小心思被特定的人戳破的雀躍心情在胸腔內一點點炸開,面上依舊泰然自若:「我記得你上學那會兒,一到冬天就喜歡喝這道湯。」

  「這都開春了,再喝羊肉湯豈不是要上火。」

  「偶爾喝一頓又不會怎麼樣。」

  季與淮凝視著他側臉,眸色溫柔,嗓音懶洋洋:「湯珈樹同學,今天到底是什麼日子啊?」

  湯珈樹被盯得臉頰發熱,也可能是被油煙燻的,抬起胳膊搡了一下他,催促:「你快去洗手換衣服。」

  幾分鐘後,飯菜端上桌,乾酪焗龍蝦,蔥油黃花魚,杭椒牛柳,清炒西藍花,這是四菜,湯是重點,帶著兒時回憶的胡蘿蔔羊肉湯,再加上一份現拌的水果沙拉。

  季與淮換好衣服出來,往餐桌前一站,頭一句評價就是:「這菜式,中西結合?」

  「療效好。」湯珈樹接了個古早的爛梗,自己先忍不住笑起來,隔著桌子把盛好的羊肉湯遞給他,「喏,快嘗嘗好不好喝,小心燙。」

  季與淮接過,沒用勺子,直接嘴對著碗沿吹了吹,喝下一口。

  「怎麼樣?」湯珈樹有點緊張地看著他。

  季與淮抬眸,倆人隔著桌子四目相對,故意矜持地晾了兩三秒,他才緩緩道:「好喝,跟我媽做的有一拼。」

  湯珈樹如釋重負般地笑起來,露出兩顆虎牙尖尖,眼睛裡像盛著銀河,亮晶晶的,「這是我第一次做這個湯,厲害吧?」

  這羊肉湯好像過於有效了,才喝了一口,季與淮卻感覺身體已經漸漸暖了起來,從心口處開始蔓延,直抵四肢百骸,這溫暖似曾相似,好像年少時期某個陽光充沛的午後,他枕著胳膊躺在學校操場上,聽耳邊響起一連串腳步聲,由遠及近地狂奔而來,他睜開眼,就看見少年被烈陽燙紅的臉頰,以及燦爛笑靨。

  「湯珈樹同學,你真的天賦異稟,特別厲害。」

  【作者有話說】

  這段劇情還沒寫完,來不及了,先發出來!

  第62章 新郎可以親吻新郎了。

  眼看著快吃完飯,季與淮見湯珈樹還一直在東拉西扯,始終沒繞到正題,索性出言提醒:「你下午找紀鳴宵到底聊了什麼,讓你倍受刺激地回來做了這一桌子菜?」

  湯珈樹剔龍蝦肉的動作一頓,又繼續,抬頭笑著說:「什麼叫倍受刺激啊,我就不能是自己想吃嗎?」

  季與淮拿起碗,邊慢悠悠盛湯邊語氣涼颼颼道:「哦,所以現在是你跟紀鳴宵之間有了秘密,卻要瞞著我的意思。」

  這話聽得湯珈樹打了個激靈脊背生寒,果斷將剛剔好的整塊蝦肉往他面前碟子裡一擱,哄道:「別這樣,我說還不行嗎,跟你猜的大差不離,紀鳴宵就還是那個態度,想挖我去瀾微。我覺得吧,這正好是個機會,不如順水推——」

  「我不同意。」沒等湯珈樹把話說完,季與淮就冷冷撂過來四個字,否決了他的提議。

  「為什麼呀?」湯珈樹好聲好氣道:「咱倆之前不是都商量過的嗎?」

  「是商量過,但並沒有商量好。」季與淮捉住他話里的漏洞,繃起一張俊臉:「姓紀的心裡打什麼主意你真想不到麼,還是放著僥倖心理?我跟你說過,這人就是個笑面虎,城府比他老子還深,你一旦小看他,是要吃大虧的。」

  「那我也沒孤軍奮戰,不是還有你麼?」湯珈樹動之以情曉之以理:「你當初故意沒對劉亮啟動競業協議,等的不就是這樣一個機會,現在時機成熟,你還猶豫什麼?」

  「太冒險了。」季與淮蹙眉搖頭:「紀鳴宵不是傻子,怎麼可能你剛去瀾微就有權限接觸到他們的核心代碼庫?劉亮在從時越離職前將公司原始碼下載並複製到私人電腦有日誌記錄可查,想拿證據完全可以通過反編譯的手段進行比對,這件事我已經讓三組和四組的人在做了。」

  「可瀾微旗下那麼多軟體產品,工程量極大,要比對到猴年馬月去?到下月初,青杉資本分階段減持就徹底完成,我聽鄭時熠說,瀾微那邊已經在給時越的股東們發收購要約了,這麼大的事你居然瞞著我,」湯珈樹隔著餐桌定定看過來,斂去笑意,表情嚴肅:「季與淮,是誰說的出了任何事都不要一個人擔著,別逞英雄主義,你這人怎麼說一套做一套,還玩起雙標了呢?」

  季與淮難得被他質問到啞口無言,梗了一下才說:「我只是覺得……」

  「你只是覺得我幫不了你,所以沒有告知的必要。」湯珈樹替他把話補全。

  「不是,」季與淮第一次體會到什麼叫百口莫辯,「珈珈,我——」

  湯珈樹一把抓住他放在桌上的手攥緊,目光直直看進那雙深琥珀色眼睛裡:「我問你,如果今天不是我,換作其他任何一個人,你也會拒絕他幫這個忙嗎?」

  季與淮沉默數秒,遵從自己的內心回答:「不會。」

  湯珈樹眸光微爍,用抿唇的動作壓住遏制不住想上翹的嘴角,片刻後站起身,繞過餐桌走到季與淮身前,雙手捧起他的臉,緩慢地低下頭接了個吻。

  「我要這個答案就夠了。」

  唇分,湯珈樹一手搭在季與淮肩膀上,與他額頭抵著額頭,咫尺之間四目相對,「淮淮哥,我知道,你不想讓我去瀾微完全是出於擔心,為我著想,可同樣的,時越是你一手創辦,能發展到今天的規模太不容易,假如真的被收購,遭遇了最壞的結果,到那時,我一定會非常後悔沒有在最關鍵的時刻盡到自己的一份力。」

  季與淮聽了他的話,又沉默良久,才終於鬆口:「好吧,你說服我了。」

  湯珈樹笑逐顏開,又露出兩顆尖尖虎牙來,眉眼間添上一股子明媚少年氣,還帶了點靈動的聰明勁兒。

  「哦對了,差點忘了正事……」

  他說著直起身,從衛衣口袋裡掏出個外觀精緻的小方盒,當著季與淮的面打開來。

  黑色天鵝絨戒托中央,一對鉑金鑽戒交疊鑲嵌,燈光映照下,火彩熠熠,璀璨生輝。

  「你說巧不巧,咱倆的戒指今天也送來了,我下午去店裡取,那櫃檯經理還祝我們白頭偕老呢。」

  湯珈樹邊說邊取出其中一枚,緩緩抬起眼看著面前人,這一刻竟沒來由緊張起來,心臟在胸腔內清晰跳動。

  「我給你戴上?」

  季與淮見狀,又起了逗弄之意,「現在就戴?會不會太草率了?」

  湯珈樹思索片刻,道:「那回頭我搞個儀式,按婚禮的規格來,讓你風風光光地嫁給我,成不?」

  季與淮攔腰將人摁在懷裡,照他屁股上拍了一巴掌,「誰嫁誰?好好說。」

  湯珈樹揪起衣領把人拉近,惡狠狠地在他臉頰上親了一口:「季與淮,咱倆都是男的,我都心甘情願讓你壓了,總得從其他地方討點便宜吧?」

  季與淮笑著握住他的手,「那我讓你壓回來?」

  「真的?」湯珈樹不禁睜大眼睛,以為自己聽錯了。

  「真的。」季與淮環臂箍著一把勁瘦腰肢摟人在懷,頭埋在他衣服里,悶笑出聲:「你在上面,我在裡面。」

  「……靠。」湯珈樹氣不打一處來,用力把人搡開,抓過他的手將戒指強行套進左手無名指,鉑金戒環嚴絲合縫圈住指骨,32顆公主方形切工鑽石以軌道式工藝點綴鑲嵌,燈光下折射出華彩光芒,印在彼此視網膜里。

  湯珈樹被那光芒晃了眼,一時間竟失語,握著季與淮的手邊端詳邊感慨:「這戒指你戴上真好看。」

  季與淮揉了揉他發頂,伸手拿過桌上戒指盒,取出另一枚,聲線溫柔低緩:「來吧,現在是交換戒指時間。」

  「應該放個BGM的。」湯珈樹後知後覺地說。

  季與淮一臉寵溺地笑:「放什麼,婚禮進行曲?那豈不是還少了個司儀?」

  「簡單,我來扮。」湯珈樹抓起一根筷子放在嘴邊充當話筒,清了清嗓子,煞有介事地開腔:「季與淮先生,你願意嫁給湯珈樹先生,成為他一生相守的伴侶嗎?」

  季與淮看著他耍寶,勾了勾唇:「這誓詞短了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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