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頁

投票推薦 加入書籤 小說報錯

  月慈見過鄉下的惡犬,越是回應越是害怕對方,對方的狂吠便越響亮。

  原本她以為自己真到了要報仇雪恨這一天,會像柳蘿一樣不由分說,發了瘋直接衝上去,但她此刻竟意外的冷靜。

  月慈那藥粉只能暫時讓他失明,卻封不住他的武功內力,是以情況一下子變得焦灼起來。一方面,她們時間不多,只怕不消多久就會有人來尋尉遲炯。錯失良機的話,下次行動只會更加困難。

  另一方面,尉遲炯功夫不算深厚,但她們倆一個不會武功,一個是只學了幾

  個月的半吊子,如此也只能跟半瞎的尉遲炯打個來回。

  柳蘿咬牙道:「再不動手就來不及了!」

  她拂開月慈的手,直朝尉遲炯而去。

  月慈心想:娘勒,這姑娘簡直比她還屬炮仗。

  一時間算是體會到劉屠戶看她時有多無奈了。

  沒練過功夫的人,無論是前進還是出招的動作都是拖泥帶水的,能輕易察覺到端倪。尉遲炯當即抓住柳蘿的手腕往旁邊一扣,將她手中的窄刀劈手打落。

  他正欲劈下第二掌時,另一人迅速探過身來,與他過了兩招,隨後身如游蛇在他周身繞了一圈,頓時,半邊臂膀仿佛失去知覺般酸麻。

  月慈趁機奪回柳蘿,與此同時借著柳蘿的肩往前,朝尉遲炯踹出一腳——這招還是她被刺殺那夜,從麻雀那裡學的。

  尉遲炯被踹得往後仰去,不知道是撞到了什麼,有東西碎了一地。

  他似乎低罵了一句,正要起身,月慈卻沒給他這個機會,不知道從哪摸出了個瓶子先朝對方砸了過去。

  那一聲砸的格外清脆,尉遲炯悶哼一聲,方才還囂張的氣焰像是被砸滅了似的。

  月慈偶爾也跟野**過手,知道這種時候不補刀就有可能叫對面逃脫或是拼死一咬,可就在她要上前時,屋外已經響起了低而密的說話聲。

  「德親王殿下不見了,快去找找。」

  「方才我見著殿下好像來了這邊……」

  那些聲音越來越近,就像是一群人從月慈的記憶上踩踏而過,叫她想起了許多年前的火光,背影,和洶湧而過的人群。

  柳蘿走到門前拉開一條縫往外看了一眼,回頭低聲催促道:「有人來了,快,再不殺了他就來不及了!」

  柳蘿提醒了月慈。她當下將牙一咬,繼續朝著尉遲炯靠近,心想至少這一次,絕不會再錯失機會。

  豈料尉遲炯似有所感,從懷中摸出一柄薄如刀片的飛刃朝她們的方向丟來。

  黑暗中看不清飛刃的軌跡,但尉遲炯現在只能憑藉聲音判斷方向,是以他那一擊,是朝著柳蘿的位置而去。

  月慈前進的動作一頓,腳尖微轉,下意識撲向了柳蘿的位置。

  柳蘿被她猛地抱住,嚇了一跳:「你……」

  很快,她在月慈的背上摸到什麼又濕又粘的東西,還帶著一股腥氣。

  如果叫人現在發現了柳蘿,聞鑒必將隨之被牽進其中。

  月慈於是忍住疼,在她耳邊低聲道:「走!」

  「你們今日一個都走不了!」尉遲炯搖搖欲墜地起身,呸的一聲往旁邊吐出一口血,隨即發出一聲怒喝,「來人!有人行刺!」

  那些腳步聲變得更快了,朝著這邊越來越靠近。

  柳蘿大抵是想和尉遲炯同歸於盡,但月慈卻死死扣住她的手腕,帶著她推門而出,趁著人還未到之跡繞到屋子後邊。

  她跑了一會兒,見身後光影漸淡才停下。

  柳蘿急道:「你為什麼——」

  月慈直接開口打斷她:「順著假山繞過觀心湖,庫房後面有一個狗洞,雖然有些委屈你這個太師之女了,但為了活命就將就一下吧。」

  柳蘿聽出她聲音里的虛弱,垂眸看了眼手上的血色,一時間眼中情緒複雜,道:「那你怎麼辦,你的傷……」

  月慈語速飛快道:「我今日是以飛鳥閣侍女身份來此,尉遲炯也早已認出我來了,躲避無用,只能見機行事——至於這傷。」

  那薄片正好刺中她左邊的肩背,月慈直接將手繞過,乾脆利落地將那薄片拔了下來。

  她口中發出一聲輕微的抽氣,才道:「我自己就是大夫,這點小傷不礙事。」

  柳蘿驚愕地看了她一會兒,忽然感覺心中乾澀的土地上驟然落了場春雨似的,一時間心情極其複雜。

  她想說點什麼,但到了嘴邊只剩下一句:「你、你別死了。」

  大概這是能從她嘴裡說出最溫和的話來了,月慈沖她笑了一下:「你要是捨不得我想留下來,也行。」

  柳蘿藏在面具後的臉不知道是個什麼表情,眼睛卻瞪了起來:「胡言亂語。」

  她忙不迭大鑽進了黑暗中,按照月慈說的往觀心湖的方向跑去。

  等她走後,月慈才收起嬉笑的表情。

  尉遲炯高喊著有人刺殺,除家僕外,侍衛也加入了這場搜尋。腳步聲變得多了起來,像是夏日一場突如疾來的驟雨,密密麻麻,聽得人不禁擔心。

  月慈略一思忖,正要轉身往另一個方向躥去,忽然一道黑影先從牆頭躍了下來,小小的一團,在她腳邊蹭了蹭。

  ——

  金天燈升空後,尉遲鴻轉頭往四周看了一圈,道:「皇兄呢?方才點燈時就不見他,派人去尋尋。」

  然而尋的人還沒去多久,便有人回來稟報,說是德親王遭了刺殺,如今正在追查刺客的下落。

  聞鑒抬頭看了過去。

  尉遲鴻勃然大怒道:「混帳!什麼人竟敢如此大膽!給朕找!掘地三尺也要找出來!」

  金惜在旁邊安撫地拍著他,勸道:「陛下息怒,身子要緊。」

  這一勸反倒叫尉遲鴻想起了別的,看向金庭之道:「侯爺的府邸何時看守這般鬆散了,先是朕的愛妃落水,繼是皇兄遇刺,侯府的奴才侍衛難不成都是死的嗎?」

  金庭之一驚,本就看著清苦的面相現在看著更是無辜,忙道:「陛下恕罪,許是老臣這地太過偏僻,平日裡沒什麼人來,以至於侍衛們都憊懶了,回頭老臣定當好好責罰他們!陛下可千萬……」

  尉遲鴻擺擺手不耐煩道:「朕懶得聽這種廢話,既然侯爺的侍衛們都這麼鬆懈,那就全都換了!此事就交由掌印負責。」

  此言一出,眾人心裡都是一驚。

  更換侍衛這麼重要的事就交給司禮監那貨了,誰知他不會暗中安插自己的人手,更有誰知今夜的樁樁件件不會是聞鑒故意搞出來混人耳目的。要是讓他把侯府都掌握手中,這閹貨怕不是真的要隻手遮天啊!

  聞鑒不用聽他們心裡如何想的,光是這一人投來的一道目光就像極了一句唾沫星子。

  他便迎著這滿頭猜忌的口水淡淡應了聲「是」,乾脆將這壞人一做到底,看向旁邊一臉呆愣的金庭之,面上卻沒什麼表情道:「侯爺,陛下也是為您著想,怎麼說這裡也是侯府,侍衛們若是伺候不妥當,恐怕日後出事的就是侯爺和其家人了。」

  金庭之聞言,知道此事已無力挽回,這才顫巍巍地朝尉遲鴻拱手道:「老臣,全聽陛下和掌印安排。」

  聞鑒心中一哂,覺得這老東西的演技簡直是出神入化,這麼一裝倒真像是一個受了委屈的老實人。

  這當時,尉遲鴻在幾個侍從的簇擁中顛三倒四地走了過來,一手捂著正在流血的頭,滿身戾氣,還沒走近,先扯開了嗓子喊:「月慈呢!給本王滾出來!」

  近了能看到他頭上還沾著點白灰,臉上濕漉漉一片,像是被水清洗過。

  聞鑒幾不可聞地蹙眉,覺得那兩個字從他嘴裡說出來簡直是種玷污,有那麼一瞬間想直接拿針將那張嘴縫上,藏在大氅下的手發癢地緊了緊。

  第50章 失控「不要看……」

  尉遲鴻直接指認了月慈就是刺殺他的人,除此之外還有一個人,但不知道是誰。

  聞鑒慢悠悠道:「飛鳥閣的人不

  會做這種事,殿下許是看錯了。」

  尉遲泓怒道:「放屁!本王就是被她勾走的,又怎會看錯!」

  尉遲泓打心眼裡想對這個兄長翻個白眼,這種蠢笨如豬的貨色,如果不是仗著血緣得到太后金翎的扶持,憑他這樣,早該死個千千萬萬次了。

  可這世上總有一道不可逾越的鴻溝,有的人出生就在彼岸卻不知珍惜,也不知該說他幸運,還是愚蠢。

  尉遲泓逼問道:「這個時間本該眾人齊聚在前廳,如果那刺客不是月慈,掌印要怎麼解釋她如今不在場?只怕是刺殺不成,找地方躲了起來!」

  聞鑒見他不依不饒,收起了散漫的神色。

  這當時,月慈的聲音從不遠處傳來:「殿下是誤會奴婢了。」

  眾人回頭,便見一身著藕粉色衣裳的侍女從容不迫地走來,一點沒有被叫做是此刻的慌亂。

  她懷裡還抱著一隻雪白的糰子。

  金萱脫口而出:「十六!」< ="<hr>

  哦豁,小夥伴們如果覺得不錯,記得收藏網址 或推薦給朋友哦~拜託啦 (>.<)

  <span>: |  |

章節目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