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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個姑娘到底是什麼來頭,竟然能讓魔頭為其撐傘攙扶!?

  直到黑鳥衛跟隨馬車一起退去,他才猛地掐了自己大腿一把,「嗷」的大叫一聲,驚覺剛剛看到的一幕竟不是在做夢!

  ——

  一進車內,月慈便聞到一股濃烈的香味,嗆的直衝天靈蓋。她才坐下,車簾又被掀開,風灌進的同時,露出車簾後一張白玉無瑕的臉。

  月慈看到那張臉便想起在茶樓內自己的所作所為,登時心裡生出了點奇異的感覺,彆扭地看向其它地方。

  這一看,餘光掃到角落裡的幾滴血跡,神色倏地一沉。

  街上出現躁動時,她便聽到了關於聞鑒將要抓捕李尚的事,這地上的血想必不是他的,而是李尚的。

  那麼,他今夜離開宮中的團圓宮宴便不是為了她。

  可笑,月慈竟然有那麼一瞬間以為,他是為了她才出宮來的。

  但很快她便覺得自己荒唐,就算是為了她,又當如何。

  月慈有些煩躁,掩了鼻子,一手將那薰香直接丟出了窗外。

  「下次別用這種難聞的東西。」

  聞鑒也不伸手阻攔,就坐在一旁靜靜看著,但很快,月慈的目光便落在了他身上,那眼神像是要把他也從窗外丟出去。

  她的手動了。

  聞鑒眼睛緊盯著。

  卻見月慈只是將手探進袖口裡,從裡面拿出了一樣東西,遞到他面前,道:「用這個。」

  她手中握著一個白色的香囊,用以湖藍的絲線繡著一隻展翅欲飛的鳥。

  聞鑒喉頭一滾,小心翼翼地雙手將之接過,卻是問道:「為什麼是藍色的鳥?」

  月慈也說不上個所以然來,只覺得那立在飛鳥閣上的純金打造的鳥雖然華麗堂皇,卻太過沉重,倒不像是起飛,反而是墜落。

  然而她沒對聞鑒說這麼多,只道:「藍色好看。」

  看起來輕盈。

  聞鑒望著失而復得的香囊,說不出心中是什麼滋味。只覺得它太過沉重,以至於自己雙手捧著,都覺得吃力。

  很快,馬車停在了飛鳥閣前。

  聞鑒讓月慈先去換身衣裳,隨後領她去見一個人。

  月慈當然知道他要帶自己見誰,只是她沒想到聞鑒連跟隨自己出生入死的屬下都能下得去手。

  飛鳥閣中有地牢,陰暗潮濕,空氣中散發著一股霉味。

  兩側

  石牆點燃火把,青雀被人拖上來的時候,身上已經被鞭子抽了滿身血痕,但尚且留了他一命,應該是在等月慈親自處置。

  還有其他幾個黑鳥衛,也被打得不輕,如果月慈沒猜錯,應該就是那些對她揮刀的人。

  聞鑒往月慈手裡塞了一把窄刀,慢悠悠道:「他們就交給你處置了。」

  他一副無所謂的淡然模樣,不知道的還以為只是在處理魚蝦。

  月慈便又有些看不懂他。

  青雀說聞鑒救過他的命,可如今他的救命恩人卻將他打成了這副模樣,還有其他的黑鳥衛,忠心耿耿卻換來一頓鞭子。

  青雀跪在兩人面前,低垂著腦袋,月慈看不見他臉上的表情,自然不知道他心裡在想什麼。

  她提著窄刀走近,站在青雀面前,旁邊的麻雀捏了把冷汗,緊張地盯著她。

  月慈這人向來有仇報仇,有怨報怨,按理說青雀差點派人殺了她,她就算朝他揮刀也是理所應當。

  青雀閉上眼,面容平靜地等待死亡來臨。

  只聽得「噹啷」一聲,他猛地睜開眼,先是看見面前掉在地上的窄刀,然後是雲白鶴紋裙的一角,繼而向上看去,他對上了自己最厭惡的一張面容,那雙眼睛卻從容漠然地將他望著。

  他臉上一時浮現出不解,就連聞鑒也愣了一瞬,但很快便恢復了常色。

  麻雀小心翼翼地鬆了一口氣。

  月慈丟了刀,道:「處置什麼,青雀是做了什麼錯事嗎?」

  聞鑒還沒開口,青雀先激動地喊了起來:「別裝了!你早該猜到追殺的人是我派出去的!沒錯!我就是為了殺你!你就是個禍害!」

  聞鑒聽得皺眉,正準備一腳踹上去。

  又聽得月慈開口道:「追殺?可我今夜並未遇到什麼追殺的人啊?」

  一時間,幾人都是一臉怔然,扭頭望著她。

  月慈道:「雖然我不知道你們在玩什麼把戲,但這件事就此作罷,今夜我沒見過什麼殺手,也不想殺人。」

  她打了個哈欠,看向麻雀:「走,送我回去。」

  麻雀原地愣了愣,才拿了把傘跟上她。

  路上,見她神情平靜,還是沒忍住問:「你為什麼要說謊?今夜若不是我及時趕到,你怕是已經死了。」

  月慈腳步沒停,淡淡道:「跟你家大人學的。」

  麻雀更是不解,他心裡還有許多想說的話,但最終到了嘴邊,只變成了一句:「其實……」

  便住了口,不知該如何往下說,只憋出一句,「其實你也是個好人。」

  月慈像是被他的話逗笑了,發出短促的一聲輕嗤,但她神色未變,只定定瞧著前方,廊下的燈仿佛照不進她眼底。

  語氣變沉了些,道:「我可不算個好人。」

  ——

  月慈離開後,聞鑒那一腳終是踹了出去。青雀摔在地上,在地面留下一道道血痕。

  「疼嗎?」他神色比起方才更加冷凝,見青雀倔強搖頭,又生出幾分肅殺之氣。

  「可你該疼的。我說過不准對她出手,你表面應和,卻背著我干出這種事來,青雀,我是否可以將此視為背叛。」

  青雀緊咬著下唇,又強忍著疼跪在了聞鑒面前。

  成為黑鳥衛的第一言律,便是忠心侍主,不得背叛,否則當受萬劫不復的刑罰。

  大人只是抽了他幾十鞭,已經是萬分開恩了。

  可……

  「大人,青雀不明白,您為何要不顧性命的對那個女人言聽計從!難道大人您忘了我們的,計劃嗎?」他兩手緊握成拳,傷口崩裂滲出更多血水,卻渾然未覺,只是覺得如果不解了心中疑惑,哪怕是死都不能心安!

  聽到最後二字,聞鑒眼帘一下子垂了下去:「不。」

  地牢內光線昏暗,他眼中死寂一片。

  所有人都在提醒他「計劃」,哪怕那是一道萬丈懸崖,他也唯有跳下去。

  青雀見他沉默,胸腔劇烈鼓動著,遲疑片刻,還是決定問出心中疑惑:「那……大人您莫不是真的對她動了心思?」

  聞鑒眼睫輕動,這次卻是遲疑了。

  他並未直面回答,只固執的將沸騰的情緒壓將下去,唇線繃直道:「對我來說,她是最好不過的白綾。」

  那最後二字極低,低到連他自己似乎都聽不見。

  ——白綾。

  青雀猛地一驚,臉上本就血痕交錯,此刻在昏暗的光線中顯出幾分猙獰。

  他懷疑自己是不是聽錯了,滿臉驚愕,可一回想起大人一路走來的種種,又覺得,本該如此。

  從大人被推上那個位置開始,結局便已註定,要墜入那萬劫不復的深淵。他只想讓他活,卻忘記了在懸崖上站久了會漸漸麻木,會被剛烈的風吹得搖搖欲墜。

  靈魂若是死了,**活著還有何用。

  這一刻,盤踞在青雀心底的烏雲驟然消散。

  既然月慈對他既往不咎,聞鑒也未對他下殺手,只又警告幾句,便讓他退下了。

  然而當青雀拖著傷痕累累的身體回到住處時,還未等開門,便已察覺到屋內有人。推門而入的手只是一頓,他當即眸光一凜,隨即將門推開。

  月慈端端正正地坐在暗處,諱莫如深。

  「原來是想在大人面前裝的柔弱善良,」青雀將門合上,冷嗤道,「早知道你虛偽,要殺就殺。」

  他站在原地,沒有想反抗的意思。

  月慈身形未動,依舊坐在椅子上,只抬手將旁邊的燈點了,火光跳躍著,微弱的光在她臉上打下一片晦暗的側影。

  然後她端著燭燈走近青雀:「沒什麼好裝的,我說了不殺你,便不會殺你。」

  話音剛落,她抬手扇了一掌落在青雀臉上。

  這一掌用了極大的力氣,以至於青雀腦袋歪向一邊,虛弱的身體正要往邊上倒去,卻被月慈又抬手拽了回來。

  月慈一手提著青雀的衣領,一手將燭火靠近他的頭,只差一毫就能燎燒到他的頭髮。

  沉聲道:「其實你根本無需調查,因為你肯定知道真相,拖延時間不過是為了趁聞鑒不在的時候取我性命,但我已經沒有耐心了。」

  燭火的照耀下,青雀眼底閃過一絲訝然,似乎沒想到月慈能看穿他的心思。

  但他還是緊咬牙關,露出一副凶神惡煞的表情:「那又如何,你既想殺了大人,我就要殺了你!」

  又是一掌摑在了他臉上,月慈漠然道:「笑話,你自以為的忠誠不過只是變相的愚蠢,殺了我,你以為聞鑒會如何。」< ="<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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