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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宴雲景看著夏一陽被紙巾擦得泛紅的嘴唇,目光微斂:「沒了。」

  第23章

  兩人看了很久書, 夏一陽莫名有點熱,像被最後的餘暉烘烤熟了,半杯奶昔下肚也沒法緩解。

  夢境就定格在此處。小小的鸚鵡蜷在溫暖的被窩裡, 身體隨呼吸緩慢起伏, 他睡覺很安靜,偶爾咂巴嘴,發出輕微「咯咯」聲,不吵人,反倒有些解壓。

  宴雲景睜眼,軍營里留著一盞燈。他望著營帳頂, 視線定在某處,許久, 扭頭看向身旁的鸚鵡。

  深夜, 風把樹葉吹得簌簌作響,和剛才夢裡窗外的樹葉聲一樣。

  被窩裡, 宴雲景緩緩摩挲手指, 似乎夢裡的觸感尚在。

  醒來後意識逐漸清醒,夢境裡的經歷就開始慢慢消散,刻意回憶也無濟於事。宴雲景還是習慣性抬手拿出光腦, 準備記錄, 可這次竟不知道該記錄點什麼。

  距離天明只剩一個多小時, 宴雲景沒再入睡,只是靜靜躺著。耳邊傳來小鳥不時磨動嘴巴的細微聲響, 奇怪的是, 這回不是鸚鵡說話的聲音,僅僅聽著這細碎動靜,他那亂糟糟的精神力竟也在一點點慢慢修復。

  他就這樣安靜聽了一小時, 天快亮時,身邊沒了動靜,又過片刻,窩在肩頸角落的鸚鵡慢慢動了起來,他偏過頭看向那小傢伙。

  小鳥先是往旁邊挪了點,接著把頭埋進床單里,緩慢且小心翼翼的朝床邊蛄蛹,趴伏的姿態讓其身形瞧起來十分圓潤,每一下前移都很輕,好像生怕吵醒宴雲景。

  宴雲景一直面無表情的觀察鸚鵡,就在它快要蛄蛹到床邊時,他才坐起身,床墊下陷發出聲響。正鬼鬼祟祟移動的夏一陽嚇得羽毛亂顫,差點摔下床,下一秒,被身後伸來的大手擒住。

  夏一陽下意識要掙扎,可被溫暖的手覆住撫摸,竟忘了掙,舒服得嘴裡直發出輕微「咕咕」聲。

  反應過來自己又被這手法「捕獲」,羽毛下的臉瞬間滾燙,與剛醒來回想起夢境內容時臉熱的狀況一樣。

  夏一陽挪動身子,又蹭了蹭宴雲景的手,乖巧待著,正暗自慶幸自己現在是鸚鵡,就算臉紅尷尬對方也看不出來,握著他的宴雲景突然說:「怎麼這麼燙?」

  夏小鳥倏地僵住。

  「早上好陛下,鸚鵡體溫比人類高,這是正常現象,您不必擔心。」帕尼的聲音傳來。夏一陽心中一喜,用嘴啄了下宴雲景手腕上的光腦手環。

  「你是在跟我打招呼嗎?你好呀小傢伙。」帕尼的語調溫潤依舊,接著對宴雲景說,「陛下,博士連夜化驗出數據,剛發了過來,需要帕尼為您朗讀嗎?」

  「不用。」宴雲景起身,把鸚鵡放進鳥籠,站在籠外點開羅林發來的化驗數據,快速瀏覽。最後,他的目光落在末尾的核驗結果上。

  ——蟲子基因與蠕蟲基因相似度達百分之八十 ,含「怪羽變異體蟲子」基因百分之二十,暫定屬變異體幼年期。

  籠子裡喝水的夏一陽悄悄觀察宴雲景的神色,試圖從他臉上判斷化驗結果的好壞。但很可惜,宴雲景面無波瀾,看不出絲毫情緒。

  小鳥爪子在籠里踩來踩去,又去旁邊食盒啄一口水果,嘴巴咂動,看似在吃東西,其實心思全在宴雲景身上,夏一陽正努力的一心二用,殊不知左右掃動的尾羽早已出賣了他。

  宴雲景看了眼籠中反應鬼祟的小鳥,目光掃過它歡快的尾羽,徹底關掉光腦面板,然後一直看著它。

  這時,又咬一口水果的夏一陽再次悄咪咪往籠外看,冷不防對上宴雲景好整以暇的目光。他一驚,沒忍住「嘰咕」出聲,爪子忙不迭往後連退好幾步,接著一腳踩在角落的鈴鐺玩具上。

  幾聲清脆叮鈴聲,小鳥「啪嘰」摔倒,臉貼地屁股撅起,嘴巴很不幸的卡在籠子底部的縫隙里。

  夏一陽:「……」

  他扭動身體,試圖把嘴從縫裡抽出來,失敗告終。這場景似曾相識,他已經不是第一次卡在某個地方出不來了,上次還是在書房。

  那是他和宴雲景初次見面,當時被摸了鳥屁股,他還罵對方變態來著……

  一想到這些,夏一陽就又有點尷尬,為了避免再發生上次那樣的囧事,他十分努力的往外面抽嘴巴,試圖自己出來以免去宴雲景來幫忙的可能性。

  於是夏一陽再次嘗試,不出幾秒,嘗試再次失敗,他兩隻爪子踩著籠子,身體發力時渾身羽毛都在簌簌的抖動,連屁股都在使勁,卻依舊無濟於事。他渾然不知,就站在籠外的宴雲景默默看著小鳥因用力而上下聳動的毛茸屁股,一直不為所動。

  直到溫柔的帕尼管家抄著那口電子聲音笑著說:「陛下,小鳥屁股上的羽毛是最柔軟的。」

  正在賣力的夏一陽:「咕?!」

  管家的聲音溫柔依舊:「就是現在,您不想摸摸嗎?」

  宴雲景不出聲。夏一陽可嚇壞了!他左右掙動,心想這帕尼管家怎麼這樣呢!!

  小鳥嘴裡「嘰咕」,掙扎的動靜越來越大,籠子也跟著晃不停。就在這時,他的羽背被輕輕順撫兩下,夏一陽瞬間安靜了。

  緊接著,宴雲景的手握住他,另只手伸下來,用兩根指尖捏住卡住他嘴的細杆,將縫隙拉大。

  很輕易,夏一陽被宴雲景解救出來,沒被摸著屁股。

  他蹲在宴雲景手掌上整理羽毛,尷尬是一點沒少,又幽怨的盯了盯對方手腕上的光腦,沒想到這時帕尼管家竟然還打趣:「哎呀,真可惜,沒摸到。」

  夏一陽束手無策,跳起來用嘴啄光腦,仰頭看著宴雲景:「雲景好。」

  然後又啄一下光腦,小發脾氣:「管家壞!」

  覬覦他屁股的都壞!!

  宴雲景垂眸,手指撫著鸚鵡的背羽,回想剛才的報告。結果擺在眼前,結合安妮蕾亞昨日說的話,其實心中已有推斷,但沒有證據。

  軍營外,日光升起越過山巒,光影在城市間穿梭。蠟黃色的光剛透進軍營,外面就傳來急促的腳步聲,緊接著,雲鴿略帶氣喘的聲音從門帘外傳進:「陛下,您起了嗎?」

  宴雲景蹙眉,將鸚鵡放去肩頭,幾步過去撩開門帘看著外面臉色凝重的雲鴿:「怎麼了?」

  雲鴿喉結滾動,嗓音有點啞:「西維拉不見了。」

  「按您指示,我們把西維拉周邊監禁的人和罪犯全轉移了區域,派整支軍隊看守。看守人員一刻未鬆懈,沒人離崗。查看監控回放,監禁室的門整晚都沒開過。用勘測儀檢查了每個角落,沒發現有被破壞又修復的地方,監禁室完好無損,但西維拉就是消失了。」

  這個人就像人間蒸發了一般。

  可這怎麼可能?在帝國這麼多強設備看守和軍人看守的情況下,一個活生生的人怎麼會憑空消失?夏一陽震驚的想著,又忽然想到一個不可思議的情況。

  除非,這不是人,是異形,或者蟲子……

  他急忙扭頭看向宴雲景,見對方眉頭皺緊,顯然也想到了這點。

  「去監禁室。」宴雲景往外走,又停下,轉身對精神高度緊繃的雲鴿說,「你留下休息,通知昨晚守看的人換崗。」

  雲鴿一怔,旋即站直:「明白。」

  夏一陽看向雲鴿,輕聲呼喚:「中校,休息。」

  只是兩聲而已,雲鴿的精神瞬間變好很多,他對鸚鵡笑了笑:「謝謝你啊。」

  夏一陽不太明白雲鴿為什麼要向他道謝,不容他深想,他就隨宴雲景前往了監禁室。此時,負責繼續調查的人員已經換了一批,夏一陽在其中見到了熟面孔,是凌長官。

  「陛下。」凌小丁上前匯報,內容和雲鴿說的一樣,西維拉憑空消失,監禁室內設備、牆壁完好無損,監控里也不見她的蹤跡。

  宴雲景來到監控室,負責調控的人調出所有能拍到監禁室的鏡頭畫面,加速播放,一整晚的畫面里確實一個人影都沒有。

  夏一陽站在宴雲景肩頭,他在琢磨西維拉會不會真是異形或蟲子。要是蟲子異形能變成人形,還擁有人類智慧,那它們豈不是變得更強了?

  初來這個世界的他不太懂,但瞧宴雲景的神情就知道,若真是這樣,帝國怕是要陷入危機。

  眾人反覆播放監控,仔細排查,卻毫無收穫。這時,夏一陽聽見宴雲景說:「從監禁室通風設備所在那面牆起,畫出最近連通外界的線路,把這條線路上所有監控調出來。」

  負責人迅速調出線路監控,看完卻一無所獲,宴雲景卻要求:「再放一遍。」

  氣氛壓抑,夏一陽也跟著緊張,眼睛緊盯大屏幕。一遍、兩遍、三遍,放到第四遍時,他突然看見第五個監控探頭畫面里快速閃過一個黑影。

  夏一陽猛驚,立刻「嘰咕」叫嚷起來。宴雲景喊停,側頭看向肩膀上的小鳥:「看見什麼了?」

  夏一陽莫名緊張,調整發聲:「五。」

  「放大第五個畫面。」宴雲景盯著不停踩爪子的小鳥,向負責調控的人說,「減速倒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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