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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且,就算你把所有事情都解決,我也不會一無所知的做其他人傷害你或者我爸爸的棋子,我必須知道所有的一切。」

  「所有的一切,我都會告訴你的。」

  宴明舒看他:「那你現在先告訴我,這個人背後是誰?」

  蒲滄:「蒲成彬。」

  蒲成彬。蒲滄的大侄子。

  宴明舒想到蒲成彬父親葬禮那段時間看到的新聞,依舊沒信,只是蹙眉,問:「他招惹你幹嘛?搶家產?」

  蒲滄垂眸,避開他疑惑的視線。

  =

  事情比宴明舒想像中發展得要更快。

  沒兩天,他就刷到爆料,爆料人信誓旦旦,說蒲成彬涉嫌故意傷害,被叫去喝茶。

  宴明舒護短得很,就連看到這種沒什麼證據、捕風捉影的爆料,第一反應就是蒲成彬之前欺負過蒲滄,現在蒲滄報復回去,即將大仇得報。

  他收起手機,換了件衣服出門。

  今天是媽媽的忌日,他要去接上爸爸,去墓園看媽媽。

  去爸爸療養院的路走太多次了,但今天,他繞路,去之前慣去的花店,拿買給媽媽的花束。

  抱著一束白色康乃馨從花店出來,就發現自己停車的地方,一輛車擠在前面,把自己的車堵在路邊。一個男人站在車上,臉上帶笑,表情卻難看癲狂。

  宴明舒沒見過他,但在手機上看到他很多遍。

  蒲成彬。

  直覺提醒著宴明舒,讓他腳步越來越慢。

  可蒲成彬已經看過來了,朝他招手,非常自來熟的說:「宴先生,一起去喝杯咖啡嗎?」

  宴明舒走過去,繞過緊貼著的兩輛車,打開車門把康乃馨放進去。

  蒲成彬看著他的動作,語氣陰鷙:「宴先生。」

  宴明舒把花放到車裡,關上車門看他:「好啊。」

  他隨便找了找,指著路邊一家咖啡店:「就這裡吧,我請您。」

  蒲成彬笑:「輪得到你安排了?」

  宴明舒不知道自己會遭遇什麼,但這時候,他居然還想到了蒲滄。

  如果蒲家都是這種神經病,那蒲滄現在這個狀態已經太良善正常了。

  打草驚蛇非常不明智。可宴明舒還是說:「是想要感謝蒲先生,得知我父親生病後,找人告知我療養院的事。不過我沒那個福氣,可能去不成了。」

  「去得了。」

  蒲成彬招手,一輛車停在宴明舒身邊,車門打開。蒲成彬說,「我帶你去。」

  宴明舒看著車裡凶神惡煞的司機,喉結滾了滾,強撐出鎮定的樣子,坐上去。

  蒲成彬跟著坐上來,還是笑:「我那個小叔叔好不容易有了在乎的人,我做侄子的,怎麼能看他把什麼都悶在心裡,什麼都不說呢?」

  宴明舒沒接話,看著前面車窗前的道路。

  蒲成彬卻非要和他說話:「我聽說,宴先生和父親關係很好。為了讓父親安心養病,就連被爺爺趕出家門都沒敢讓父親知道。」

  「蒲先生和父親關係也不錯,我聽說蒲先生是長子,小時候的玩具都是父親親自做的。」

  他說著,看蒲成彬的臉色越發癲狂。

  蒲成彬大笑:「是啊,關係好。」

  他的聲音驟然陰沉下去,「所以宴先生才更應該試試啊。我們是一樣的,你會理解我的,你會知道,蒲滄到底是怎樣的一個怪物。」

  宴明舒問:「什麼樣的怪物?」

  蒲成彬:「你會知道的。」

  又是這句話,蒲滄這麼說,蒲成彬也這麼說。

  不過面對蒲滄時宴明舒願意循循善誘,現在面對蒲城彬,他一句話也不想說,沒再追問,只看著窗外的景色。

  車輛快速駛過,從商鋪林立的市中心,到安靜的林間馬路,最後停在一棟同體純白的小別墅前。

  蒲成彬下車,拉開宴明舒這邊的車門,虎視眈眈看著他。

  宴明舒下車,跟著他一步步走向別墅,在進門的那一瞬,問:「蒲滄也在這裡呆過嗎?」

  蒲成彬關上門:「不。」

  厚重大門把僅剩的一點光遮擋,房間徹底黑暗下來,眼前一片漆黑,只有耳朵里傳來蒲成彬的聲音:「那棟房子已經被燒了,這是我專門複製出來的。」

  宴明舒什麼都看不到,沒敢莽撞追問,警惕的停下腳步,寄希望於蒲滄趕快看到行車記錄儀里的視頻,趕快來找自己。

  前幾天出門蒲滄還讓保鏢跟著他,後來偶然有次他注意到身後一直有車跟著,還專門告訴蒲滄不用這麼緊張。自己的行程就是在家畫畫、去公司給蒲滄送飯,偶爾去看爸爸。這麼簡單的行程都被人盯著,讓他覺得彆扭。他好說歹說才讓蒲滄把那些保鏢召回,隔天就被蒲成彬找上來了。現在反而更麻煩。

  蒲成彬在黑暗中環視一周,突然鉗住宴明舒的肩膀,推著他往前走。

  突然的動手讓宴明舒警覺起來,他微微調整姿勢,讓自己更舒服一些。蒲成彬完全瘋癲了,根本沒有注意到他的小動作,推著他往前走。宴明舒的小腿碰到桌椅,有點疼,他也在不停的碰撞中,逐漸適應黑暗,能看到一些東西。

  別墅里家具一應俱全,牆上還掛著裝飾用的畫,看上去比蒲滄常住的那棟別墅還要更適合居住。但現在,已經蓋上白布,蕭條沒有人氣。還沒來得及看到更多,就被蒲成彬用力一推,推到一個房間。

  應該是臥室,宴明舒看到被掀翻放到一邊的大床,看到蒙上白布的沙發、房頂蒙塵的水晶吊燈。最引人矚目的,是房間正中間的病床,泛著刺眼光線的冰冷儀器,借著儀器上那點光,宴明舒看到一邊托盤上的針管。

  他想到蒲滄胳膊上那些針孔,喉結滾了滾。

  其實剛看到針孔時,宴明舒猜測過,會不會是那些人為了控制蒲滄,給他注射了精神類藥物。但現在看著這些儀器和病床,否定了這個猜測,隨之升起的,是更深的對未知的恐怖。

  蒲成彬把他推到病床前的一張大椅子上坐下,轉身去開了燈。

  他語氣有些遺憾:「可惜,宴先生的父親不在。」

  「不過沒關係,趕在我那個好叔叔來之前做完一切,讓宴先生的父親嘗到身體變得更年輕的滋味,你說,他還願意病懨懨的住在醫院嗎?」

  蒲成彬拿起一隻針管。

  宴明舒反應從來沒有那麼快,起身後撤,抄起身下的凳子一把朝蒲成彬砸過去。

  從遇到宴明舒開始,宴明舒分外配合的態度讓蒲成彬放鬆警惕,以為宴明舒就是個蒲滄養在家裡吃吃喝喝柔柔弱弱的小家雀。一時不察,就被宴明舒砸了個正著。

  椅子實在是太沉了,他被砸得一個踉蹌,栽到了地上。

  而把椅子輪了個圓的宴明舒也被椅子的重量帶得站不穩,險些被甩出去。他不敢鬆手,怕蒲成彬反應過來,用盡力氣把椅子搬起來,壓在蒲成彬身上。他坐在椅子上,腳踩在蒲成彬脖子上。用力過度的胳膊現在都顫著,從骨頭裡透出來的酸,他用力攥緊,問蒲成彬:「你知道蒲滄會來救我,為什麼還敢這麼做?你不怕他報復你嗎?」

  蒲成彬掙扎不得,又因為被踩住脖子呼吸不暢,臉漲得通紅。

  他一點也不怕,聽宴明舒這麼問,笑得開懷:「哈哈哈報復?他已經報復過了,憑什麼我就不能報復?我都是跟他學的,那奪權弒父的循環為什麼要停在我這裡?既然他沒有孩子,就用你的血來接上這一切吧。」

  他的聲音粗噶難聽,再加上氣音,含糊不清。但宴明舒還是認真聽著,在聽清某兩個字時,像被人撞了一下的銅鐘,腦內嗡聲作響,又瞬間清明。

  蒲成彬還在笑:「你父親很愛你嗎?真羨慕你還會這麼想。我之前也和你一樣,相信我是最受重視的兒子。但嘗到身體重新變得年輕的滋味後,所有都變了。」

  「那群廢物怎麼還沒把醫院那個老不死的帶過來?」

  蒲成彬自顧自說了一會兒,又突然清醒,爆起掙扎,「人呢?!」

  他掰著宴明舒的腳,同時用力往一邊翻。

  在椅子倒下前,宴明舒跳出去。

  但不知道是剛剛聽到的事情過于震驚,還是精神緊繃的後遺症,他的腿都是軟的,跳下來時沒站穩。

  再回頭,蒲成彬已經翻身坐起來了。他撿起掉在一邊的針管,發現針頭已經在剛剛的打鬥中彎了。他掰了一下,被針頭扎出血。也沒在意,隨手一擦,拿著針管朝宴明舒走過來:「沒關係,還能用。你難道不想讓爸爸徹底好起來嗎?像你小時候那樣,強壯、有力。只需要抽你一點血,就一點點。吃點好的就能補回來,而你將會得到一個非常健康的爸爸。你不想嗎?」

  宴明舒盯著他手裡已經沾了血的針管,伸手在背後摸索,想再找點什麼可以掄蒲成彬一下的東西。可房間空蕩,什麼都沒了。

  他聲音乾澀,問蒲成彬:「你想嗎?」

  蒲成彬怒喝:「我沒得選!都怪蒲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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