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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說著,鳳眼微眯,嘖一聲道:"不過本世子倒是小瞧了你,身法如此了得,就算沒了腿也瞧著比陰山觀現任那半截入土的老頭靈活多了,嘶……怎會沒混個掌門,還落個這麼悽慘的下場?」

  他之前曾派暗衛於謝府逝去的國公夫人庭院處,幾名暗衛險不敵一黑衣之人,陳皮只說那人武功極強,但是下盤不穩,像是腿腳不好,想來也便是玄直。

  玄直卻似乎根本不想理會這番話一般,只是自顧自笑說:「你對這丫頭果然是上心……」他眸中底色沉了沉,像是想起什麼一般,幽幽道:「不如我叫你親自嘗嘗……親眼看見心愛之人死在面前的感覺,如何?」

  此言一出,儼然叫另一旁無法抽身的幾人都緊張上了幾分,李秀色更是嚇了一跳。

  她在這多少也可以出一份力,一會兒給那邊設陣的陰山觀道士們提個醒助個威,一會兒觀察周圍形式看看還有沒有別的危險,最關鍵是,她能隨時觀察顏元今情況……眼下這傢伙突然莫名其妙盯上了她,她便先全都拋之腦後,做好了隨時要跑的準備。

  ——忙可以不幫,後腿不可以拖!

  但還沒等她跑,玄直就因腿腳拖累移慢一瞬,面上唇邊多了道傷口。許是沒想到面前之人動作這麼快,他擦了擦唇上血,冷笑一聲道:「著急了?」

  見顏元今冷著臉不說話,玄直便又笑道:「不過叫你感受此情也毫無用處,你若是心疼她,我也可不動她。不如我們換個玩法,叫你親自死在心愛之人的面前,讓你心愛之人嘗嘗這般感受,如何?」

  李秀色心頭一跳,她本是要跑,乾脆不動了,大聲道:「你要做什麼?!」

  玄直未答,只抬頭看了看天,微笑道:「時機,到了。」

  黑氣散去,天地間月色如霧籠罩,廣陵王府上空,圓月如盞,輪邊如血。

  他烏色的薄唇輕輕勾了一勾,胸腔之中竟現哨音,竟比實哨之聲更加清晰悠揚,其調古怪難懂,夾雜著外邦之音語,梵咒一般。

  衛祁在眉頭一皺,察覺陣圈在月色與這哨聲中波動劇烈,下意識道:「不好!」

  話音落時,眾道再支撐不住,轟然一聲,無數銀絲徹底炸開,陣中凶僵紛紛跳起,場面頓時混亂無比。

  而顏元今也在此時悶哼一聲,似是一下吃痛,眼中底色煞紅交替,混沌不堪,他手中今今劍也再握不穩一般輕輕抖動,「啪」一聲墜於地面。

  玄直袖中升騰出數根黑絲,如妖樹枯藤,蛇形遊走般向著顏元今席捲而來,衛祁在於不遠處以拂塵再出銀絲包裹住廣陵王世子身軀,向後重重一拉。

  李秀色奔上前將人扶住,急忙道:「顏元今!」

  衛祁在掃了一眼廣陵王世子面頰上逐漸隱現的黑色紋路,遞上一方藥瓶,沉聲道:「他眼下狀態不對,玄直明顯有備而來,不僅破了師尊留下之陣,此哨音梵咒對世子今夜之況似乎也有影響,你需得看好他,否則……。」

  話未說完,一旁有凶僵兜頭咬來,衛祁在與之纏鬥一處,似發現了什麼,迅速大聲道:「眾師兄弟,襲凶陣雖破,但這些僵方才於陣中已大傷元氣,凶邪之息也遠比之前消弱,行動受限,雖無法一氣全收,但可逐個攻破,大家當心!」

  「是!」

  王府之內,打鬥之聲頓時四起,玄直坐於高處,又端出看戲的神色來,慢悠悠道:「最重要的兩個人呢,為何還不來?」

  雖在說話,那如咒之哨卻半分未停,此時此刻,詭異之中竟又多了幾分歡快之感,像是在哼一曲輕鬆的小調,那調聲卻足以取人性命,叫人癲狂。

  此時院中人人自危,無論道士還是王府內暗衛皆被凶僵糾纏抽不開身,不知從何處突然有個身影迅速自高石後爬了上去,那人抄著一把劍便砍了上去:「害我主子,去死——」

  玄直自然早知有人自身後偷襲,但沒想到還真險些被廝砍中,身形一閃,饒有興趣地回過頭,眯起眼道:「倒也是把好劍。」

  陳皮見沒砍中,又胡亂砍上去,卻被玄直一把將劍奪了去,腹上又中一掌,自高石上栽了下去,吐出幾口血來。

  「福冬。」玄直拿著刀掂了掂,又瞧了瞧劍柄處刻的兩個字,望了眼地上陳皮,笑道:「你叫福冬?可惜這麼爛的身手,當真不配用這麼好的劍。」

  說著,劍身在手中一轉,遠遠地對上了顏元今的胸膛方向,笑眯眯道:「這劍,當我來用。」

  他一邊哼曲,一邊於混亂中看著瘦小的小娘子用手捂住廣陵王世子耳朵,一邊試圖將他向後拖,嘖嘖道:「小丫頭,你瞧瞧他眼下的模樣,與這滿院殭屍有何不同?一隻怪物罷了,不如趁早叫我收了,也省得你這般費力。」

  李秀色順手撈起地上今今劍,直指於他,像是氣得渾身發抖:「你給我住嘴!」

  玄直捧腹起來:「好笑好笑,你叫我住嘴,我便住嘴?不巧,我非但不會住嘴,我還要拿個寶貝給你瞧瞧——」

  他說著,自懷中掏出一面銅鏡,此鏡兩面烏黑,分不清正反,唯獨中心有幾道血紅紋路。

  衛祁在方與道靈合力定住一隻僵,抽空看來,方覺有些眼熟,便聽道靈「誒?!」一聲叫起,認出來道:「這是……顯、顯影鏡?」

  顧雋還在不住畫符,與抱琴喬吟齊聲問:「顯影鏡?那是什麼?」

  「陰山觀內多年前失竊之物,我在觀冊上見、見過,與御塵鏡一般,乃道家法寶之、之一。」道靈明顯有些生氣,怒道:「此鏡可傳影布天,原是為合夥捉僵時便、便捷互通所用……原來是被這個師叔偷、偷了!」

  御塵鏡顧雋與喬吟有所了解,昔日在顧家祖宅,就是用御塵鏡才觀望到了月阿柳與顧惜之的前塵往事,可這顯化鏡的「傳影布天」,又是什麼意思?

  許是知曉他們內心困惑,衛祁在解釋道:「傳影布天,便是指傳僵影於天色。與御塵鏡用法雖不同,效果卻一致,玄直拿出此鏡,是想把廣陵王世子此刻之貌宣之於眾……他是想徹底毀了廣陵王府。」

  「不錯不錯,」玄直遠遠笑道:「師侄所言非虛,廣陵王府作為帝王世家一支道貌岸然,明知胤都百姓與殭屍水火不容,衛朝律法更是不容有僵,卻在自己府上養了個殭屍小世子,欺瞞世人,我公告天下又有何錯?」

  說完,又輕輕「啊」了一聲:「不對,老糊塗了,這王府瞞的可不只一個,畢竟還有個王妃,不是嗎?」

  此言一出,除了李秀色,在場其餘人多多少少都有些詫異之色,陰山觀眾道打鬥之餘吃驚於那句「殭屍世子」,下意識朝廣陵王世子這邊望來,卻被那紫衣小娘子擋得死死,顧雋幾人雖多少知情,聽聞那句「還有王妃」,又頗為意外。

  衛祁在面色不變,只是道:「方才說已非我觀中之人,當不上那句稱呼,如今又喚師侄。師叔這般言行兩致,倒是有趣。」

  聽出他言語中譏諷,玄直倒也不惱,只道:「我今夜來此,也算是為幫你陰山觀的大忙,如今皇宮雖要易主,但朝規卻還未變,不容有僵是一定的,我好心來替你們收了廣陵王府兩隻大僵,為何沒人謝我?」

  喬吟恨不得翻上白眼,於與凶僵顫抖間隙中向他唰唰扇了兩琴,罵道:「賊喊捉賊,實在無恥!」

  衛祁在見玄直抬臂將銀針擋了回來,瞧他臂膀衣袖撕裂下隱隱露出的銅色,眯起眼道:「若我未猜錯,師叔臂上護甲,莫非也曾是陰山觀失竊之寶——銅鱗刃?」

  玄直看他,忽而冷笑:「沒錯,我是個小偷,那又如何?」

  「你——」衛祁在還要再說,身後又有兩隻凶僵偷襲,他當即閃身持拂塵回擊,喬吟自一旁相助,迅速扭打一處。

  正於此時,遠處天際東北方向忽然升起一道黃煙,此向乃皇宮之位,而此煙為軍中信煙。先前眾人和傅秋紅事先說好,謝國公雖與玄直合作,後者尋仇居多,而前者更意於謀反,定會兵分兩路,傅秋紅便與傅將軍帶兵守於該處,攔截叛軍。

  若放紅煙,便是失守,若升藍煙,便為勝況。眼下煙色,代表叛軍將將逼宮。

  李秀色抬頭看了眼紅煙,又有些心急地低頭,懷裡的廣陵王世子此刻身軀冷得像冰,不住顫抖,指甲慢慢升長,雙手卻是握拳,似要刺進肉里。

  她本想趁亂將他帶走,哪怕是帶去密室,只要他能舒服一點便好,可他身材高大,她動作有些吃力,還未拖行幾步,胳膊忽然被他重重拉了一下,廣陵王世子搖了搖頭,像是恢復了短暫的意識,低頭看向她手中的藥瓶。

  這是衛祁在剛剛給的,雖不如慈神丸,但這種道家研究的藥丸總是各式各樣又千奇百怪,多少也有些用處,李秀色見狀,又趕忙停下,開始試圖給他吞下藥丸。

  可這廝居然只清醒了一下,意識又迅速混沌下去,扣開嘴也吃不下,身旁也未有水,李秀色試了幾次都未成功,便有些心急,乾脆又從瓶中倒了一顆,含在嘴裡咬破,嘴對嘴貼上去,撬開他牙齒,生生渡了過去。< ="<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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