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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宗聿意識到自己剛才被耍了,猛地伸手把人拽過去。江瑾年沒反抗,順勢坐進他懷中。

  宗聿環著他的腰,把頭埋在他的脖子上,泄憤地咬一口,悶聲道:「不許趕我走,病了我也樂意。」

  「我沒說要趕你走,這屋子有兩張床,你換一個睡唄。」江瑾年道,「要是你和我都病了,誰照顧玉竹?」

  宗聿咬人的力道弱下來,舌尖在咬過的地方舔舐,過了好一會兒,憋屈地輕聲嘀咕:「臭小子到現在都不肯叫我爹。」

  江瑾年詫異道:「你還和孩子計較啊?」

  宗聿又不說話了,唐玉竹懂事的挺早,他昨天晚上教他喊人,他都記著呢,今天遇見也沒弄錯。

  怎麼到他這裡,唐玉竹就是不改口?

  宗聿心裡沒底,把江瑾年的手指裹在手心,捏了又捏:「玉竹,是不是不喜歡我?」

  江瑾年笑了:「胡說,他明明很喜歡你。」

  連稱呼都是獨特的獨一份。

  「可他……不認我,我傷心。」

  宗聿沒有帶娃的經驗,之前的相處也只是粗暴地滿足唐玉竹的要求,按照唐玉竹喜歡的來。

  如今唐玉竹不認,他心裡多多少少是有些失落。不過那種情緒來的快,去的也快,他並沒有太放在心上。

  他這會兒提起來,不過是想討個好。

  他湊到江瑾年的臉旁,手不老實地解江瑾年的衣帶,道:「瑾年,你要是不信,你可以來確認一下。」

  江瑾年抓住他的手瞪他,卻被他飛快地親一口。

  他眼尾下垂,露出無辜的神情,再次重複道:「我傷心。」

  江瑾年:「……」

  傷心沒看出來,看出來耍流氓了。

  第135章

  曲無觴去將軍府的事瞞不住, 那些藏在暗處的眼睛很快就盯上他們,坊間眾說紛紜。

  相熟的猜測他是去拜訪顧婉清,畢竟大家有幾分交情在裡面, 宴會上過了明路, 他去拜訪也說的過去。

  不熟的懷疑他另有企圖,還在將軍府留宿, 琢磨著怎麼在朝堂上參一本。

  不過不等這些人有什麼動靜, 另一個消息不脛而走:當年在戰場上失蹤的顧家大公子顧雲斐回來了。

  顧雲斐失蹤的時間太久, 久到不少新入朝為官的新貴都快忘了這樣一個人。眼下朝堂上的局面正微妙,他突然出現, 好多人直接坐不住, 派人去打探。

  探子還沒出門, 顧雲斐的消息已經到處都是。

  「什麼?陸無名就是顧雲斐?」

  「那平陽侯世子豈不是將軍府的小公子?」

  「這……前有永安王, 後有平陽侯,難怪雲川當初敢讓兩個孩子先行, 這但凡有一個在京都出事,京都當官的都得抖三抖。」

  南來北往的大堂上,不少人圍坐在一起小聲議論。顧家滿門忠烈, 顧雲斐當年也是名滿京都的青年才俊, 記得他的人不少。

  宗詠立在樓上, 接過店小二遞來的酒,給一旁的暗衛使了個眼神, 示意他注意大堂的動靜, 不要因為議論引來不必要的麻煩。

  暗衛領命退下,潛入人群中。

  宗詠端著酒進了身後的廂房, 宗聿和江瑾年等候多時。

  多年未見,物是人非。

  宗詠有很多話想問江瑾年, 心裡囫圇了一遍,好像字字句句都裹著曲落塵的名字。

  他在心底自嘲兩聲,覺得自己真是沒出息。

  「七哥,外面在傳顧大公子的事,看樣子你們早就知道了?」

  陸無名失蹤時,宗詠還小,記憶不深,只記得那個哥哥身材高大,打馬遊街,惹的不少文人騷客提筆作詩。

  「表哥的事說來複雜,眼下能傳遍京都,多半是皇兄授意。」

  陸無名記憶全無,對於京都的人和事早已忘記。

  這次回來相認,一是因為時機在這裡,兩國和談,其他人不能拿他身在異國的事做文章。二是為了給他治病,可能不能治好,曲無觴心裡沒底。

  治好之後,他要何去何從也是個問題。

  宗熠把消息放出來,事情擺上明面,過了明路,之後要如何抉擇是將軍府的事,他們自己關起門來決定,用不著其他人指手畫腳。

  宗詠不在朝堂上,至今都只是掛名的官身,沒有實權,對於朝堂上涌動的暗潮,他是睜隻眼閉隻眼。他覺得能回來就是好事,至於其他的,他想的沒有那麼遠。

  「我聽說朝堂之上有意聯姻,但是被七哥拒絕了。七哥不想聯姻嗎?你們現在這情況,聯姻難道不是很好的選擇?」

  宗詠給二人倒酒,自顧岔開話題,問起之前在朝堂上發生的事。

  在他看來,聯姻是個不錯的提議。

  不管是宗聿和江瑾年,還是現在出現的陸無名和曲無觴。

  宗聿解釋道:「我們早已成親,現都有了孩子,以聯姻的名義再成親,任誰看了都會覺得是為了雙方面子上過得去。聯姻是大事,不該如此兒戲。」

  宗詠有些可惜:「那這事就這樣算了?」

  當初宗聿成親,他不在京都,沒能參加。眼下他還以為可以彌補一下當時的遺憾,給二人送上一份大禮。

  宗聿和江瑾年交換了一個眼神,宗聿道:「若能聯姻,自然是好事。聽聞雲川大祭司尚未娶親,若聯姻,雲川估計就是他。至於我朝,適齡的人選中就只有小九。」

  宗詠一怔,一開始抱著的祝賀心態消失無蹤,良久無言。

  聯姻能保兩國和平,確實是一件好事。可當人選跳出宗聿他們四人後,這場姻緣就多了一層悲劇色彩。

  雲川路途遙遠,虞朝對其知之甚少,若真讓宗微一個從小就生活在哥哥們的保護下,連京都的地界都沒走出去的公主孤身前往,此後餘生遠離故土,只能留在那片土地上,歸期茫茫,對她而言是何其殘忍?

  宗詠悶了一杯酒,底氣不足地嘟囔道:「也可以是雲川送嫁。」

  宗聿沒接話,只是目不轉睛地盯著他。

  宗詠被盯的不自在,心虛道:「七哥是想說我不懂將心比心嗎?」

  他們虞朝的公主是掌中寶,雲川的公主自然也是心頭好。

  宗詠只是想著江瑾年會留下,雲川公主不算孤身一人。

  宗聿搖頭,江瑾年道:「你想成親?我雲川確實有公主未嫁,不過她年歲還小,今年才十四。如果你願意,倒是可以先定下婚約,我們送她來此熟悉風土人情,等她再長兩歲,你們就成親。」

  宗室就兩個選擇,不是宗詠就是宗微,宗聿一開始不提宗詠,是知道他心裡裝著別人。

  這會兒江瑾年提出來,宗詠驚覺他遺忘了自己。

  要成親嗎?娶一個他素未謀面的姑娘,忘記過去,重新開始。

  宗詠發現自己做不到,他拒絕了那麼多人說親,甚至忤逆聖意,被罰閉門思過也不願意妥協,不是為了在此刻做這種決定,既違心又耽誤另一人。

  「我不行。」

  宗詠苦笑,泄氣般坐在凳子上,肩膀塌下去。

  這一刻,他不免有些怨恨曲落塵。他走的那麼乾脆,決絕,一絲念想都沒給他留下,可他還是忘不掉。

  他在南洋遭遇追殺,命懸一線,是曲落塵猶如天神降臨,將他帶離絕境。

  曲落塵總是在他最需要的時候出現在他身邊,雖然嘴上不饒人,說話毒舌討嫌,但是從來沒有讓他受到傷害,讓他吃虧。

  在曲落塵沒有消失的如此徹底之前,宗詠甚至覺得他們可以一輩子在一起。

  宗詠心裡難受,接連灌了兩杯酒。綿綿的酒勁因為喝的太快,也多了幾分辛辣。

  宗聿壓住他的手,寬慰道:「聯姻這事沒定,皇兄的意思是有則錦上添花,沒有也無傷大雅。我知道你的心意,你不想卷進來,我們這些當兄長的自會為你周旋。」

  宗詠心裡本就不得勁,聽見那一句心意,便覺得堵在心頭的情緒像陶罐子裡湧出來的水,一晃眼的功夫全堵在罐子口,頃刻間便要嘩啦啦地落下來。

  他抬頭看著江瑾年,大而有神的眼睛裡多出兩分執拗:「瑾年哥哥,曲落塵是在雲川,對嗎?」

  江瑾年道:「是,他這五年一直在雲川,沒有離開過。」

  「如果我去雲川,我能見到他嗎?他願意見我嗎?」宗詠追問道。

  江瑾年略顯遲疑,道:「不一定,他身份特殊,沒有熟人引薦,你很難見到他。」

  「有多特殊?」

  宗詠追問,江瑾年歉意地看著他,沒有回答。

  宗詠心裡有了答案,曲落塵當初來接江瑾年,是直接為皇帝辦事。曲姓又是雲川大姓,他豈是無名之輩?

  他走的那麼乾脆,是不是心裡早有選擇?

  一頓飯吃的各懷心思。

  宗聿和江瑾年離開時,宗詠沒有相送,他把自己關在廂房內。

  「真的不告訴他曲落塵就是大祭司嗎?」

  宗聿和江瑾年上了馬車,車夫駕車前往將軍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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