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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五年他的確經歷了很多事,孩子的出生,旁人的算計,自己身中劇毒,命懸一線,他過的一點都不輕鬆,沒什麼喘息的時間,被很多事推著往前走。

  有些時候太難過,他就會想宗聿,想他們之間經歷的一切,想宗聿對他的好。

  他在回憶和思念中,尋找那一點慰藉,然後支撐自己走下去。

  第134章

  曲無觴拜訪將軍府, 說清楚陸無名這十多年的失蹤並非有意,而是他的身體不允許,哪怕到了今日, 當年的舊傷還是影響著他。

  曲無觴承認自己藏了幾分私心, 他不提顧家是怕刺激到陸無名,也是怕陸無名離開他。

  雖然他們兩個人已經有了一個孩子, 但對曲無觴而言, 這是他在陸無名失憶的情況下強求來的孩子, 他心裡沒底。

  這些年,他和陸無名的很多矛盾都是因為他害怕陸無名離開, 偏偏陸無名一無所知, 無法理解他的痛苦和不安, 他吵架吵的心裡憋屈, 以至於更不爽。

  不過他如今已經想明白了,再講述這些事時, 整個人平靜很多。

  陸無名早已取下臉上的面具,他對曲無觴描述的那些事感到陌生,母親撲上來抱著他哭的撕心裂肺, 他眼睛酸澀, 心裡很難過, 可過去的感情是一片空白,他僵著身體, 竟不知作何反應。

  顧婉清和祖父雖有心理準備, 此刻還是忍不住紅了眼。祖父把驚鴻牽過去,仔細端詳他。

  唐玉竹乖乖地坐在宗樾懷裡, 他揣著手手,看看陸無名, 又看看曲無觴,眼睛滴溜溜地轉,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顧夫人因為情緒激動,後面哭暈過去,顧婉清順勢讓曲無觴他們留下來,也好給陸無名一點適應的時間。

  曲無觴見不得這幅場景,本打算只帶著唐玉竹離開,唐玉竹卻被顧老將軍留下。

  顧老將軍又升了輩分,現在是曾外祖父,他看兩個曾孫,那是看花了眼,誰都捨不得。

  曲無觴搬出江瑾年做藉口,說他人在病中,需要人照顧。

  宗樾笑著開口道:「我七弟會照顧他,你要是怕他擔心,我可以替你跑一趟,給他帶個口信。」

  江瑾年身邊有人,曲無觴的兩個藉口被擋回來,這要是再尋一個,倒顯得有些刻意了。

  顧婉清給他台階,道:「祖父歡喜這兩個孩子,你就陪他們在這裡住一晚。」

  曲無觴沒再推辭,顧婉清對宗樾道:「二哥,你留下來用過晚膳再回去吧。」

  宗樾擺手:「不了,晚膳要回去陪紀凌,下次我帶著他一起來。」

  將軍府的事要給宮裡通個信,宗聿沒來,這活兒就落在宗樾頭上,他一會兒還得進宮一趟。

  他算了一下時間,估摸著紀凌出任務回來了,又坐了一會兒就先告辭了。

  江瑾年吃過藥,用過午飯有些犯困,上床歇息,醒來聽到侍衛傳口信,曲無觴他們今夜不回來了,唐玉竹也跟著留在將軍府。

  江瑾年不意外,將軍府要是真放他們離開,那才奇怪。

  宗聿似有公務,江瑾年睡下後他就出門了,這會兒江瑾年醒了,他又從一旁冒出來,神神秘秘地往身後藏了包東西。

  江瑾年坐在搖椅上,隨手抽了一本遊記打發時間,見他背著手走來,用書抵著下巴,眼神好奇地掃過去。

  「作甚?」江瑾年問道。

  宗聿臭不要臉地擠到搖椅上,把人攬入懷中,甘心當個人\肉墊子。他拿走江瑾年的遊記,顯擺自己藏著的油紙包,獻寶似地拿給江瑾年。

  江瑾年隱約猜到裡面裝的什麼,他一層層拆開,拆到最裡面,是京都的特色甜糕。

  他想起以前在王府裝病的日子,天家派了太醫診治,給他開了方子,他為了不喝藥,各種找藉口拖。

  宗聿給他備蜜餞,他偏說要吃甜糕,主打一個和人對著幹。

  沒想到宗聿還記得。

  「嘗嘗還是不是以前的味道。」

  宗聿出去溜達一圈回來,身上倒是不冷,他抱著江瑾年,蹭了蹭他的鬢角,又蹭了蹭他的臉,就想和他貼在一起。

  江瑾年笑道:「你拿我當玉竹哄呢?我都多大的人了。」

  「你要是願意像玉竹一樣讓我哄,那才好呢。」

  宗聿巴不得日子過回從前,只可惜時光飛逝,人不可能一直困在過去。

  「曲無觴他們今夜不回來了,你要不要跟我回家住?」宗聿的手不老實,在江瑾年的腰上摩挲。

  江瑾年撿了一塊甜糕,微微側身餵給他,輕快道:「不去,我在這兒挺好。」

  宗聿嘴裡吃著東西,不方便反駁,只拿一雙眼睛盯著江瑾年。他們兩個人昨天晚上說開了,連曲無觴都能去將軍府,江瑾年怎麼就不能跟他回家?

  他兩正兒八經地拜過堂,天子主婚,名正言順。

  江瑾年輕撫他的胸膛:「我兩的事,現在是大家心照不宣,但誰都不願意擺在明面上。你別慪氣,再等等。」

  宗聿垂眼,不高興地輕哼一聲,他不願意等。

  江瑾年繼續道:「曲無觴的情況和我不同,他的目的主要是還是為了陸大哥。想必再過兩日,這件事就不只是我們知道,陸大哥失蹤多年,他現在回來,又有多少人要寢食難安?我和曲無觴代表雲川出使,這種時候可不好把王府攪進來。」

  江瑾年住在驛館,他代表的就是雲川,可他要是跟著宗聿進了王府,總有不長眼的人要把陳年舊事翻一翻。

  宗聿把江瑾年的話聽進去了,他沉默片刻,道:「那我留下來陪你。」

  曲無觴不在,孩子也不在,驛館就幾個侍衛陪著江瑾年。

  宗聿不放心丟他一個人在這裡,江瑾年不動,他主動一點便是了。

  江瑾年這次沒趕他走,兩個人窩在一起,聊了一些王府的事。

  這些年宗聿大半的時間在外,王府交給斂芳管著,整體沒什麼大的變化。要說有什麼不同,那就是小福子沒入軍營,斂芳給他改了個大名,把他送去城防營鍛鍊。

  小福子不方便繼續住在王府,斂芳手上有私產,是想讓他搬過去,可小福子捨不得他。宗聿做主在王府後巷新搭了一個偏院,讓他住進去。

  偏院和王府一牆之隔,但不互通,院子也小,只夠住兩人。

  小福子要串門,不得翻牆,還是要老老實實走前門。

  「那孩子現在是十九了嗎?」江瑾年道,「一晃眼就到了該娶媳婦的年紀,確實是不方便住王府。我以為你會帶他參軍,怎麼反而是入營?」

  宗聿神色微頓,他一開始沒想過要干涉小福子的人生,打算依著上一世的進程,讓他和自己走,到了年齡,要是還願意,就放在軍營里歷練。

  可江瑾年的離開,他被宗熠調去地方處理各種雜事瑣事,他見識了外面的人情冷暖,心性發生了一些改變。

  再安排小福子的去處,他詢問了斂芳的意見。

  「我小的時候就是斂芳公公在照顧我們,後來皇兄登基,他不放心我,又把斂芳公公派給我。我是很樂意給斂芳公公養老,可如果他有一個更好的選擇,我是不是應該成全他?」

  宗聿畢竟是主子,小福子則是義子,斂芳需要的是有人承歡膝下。他不干涉小福子的選擇,也相信宗聿不會虧待小福子。

  他的信任讓宗聿重新考慮小福子的去留,戰場確實可以更快地建功立業,可戰場上危機重重,宗聿不想賭,乾脆把人安排在京都,讓他留在斂芳身邊。

  京都多的是熟人,只要宗聿打聲招呼,自會有人好好照顧他。

  宗聿留宿,驛館的官員不敢怠慢,特地差人來告訴宗聿,他之前住的廂房清掃了,問需不需要重新給他準備一間。

  江瑾年站在他旁邊,聞言沒止住笑,宗聿眼神凌厲,道:「這種事就不勞管事操心了。」

  傳話的人戰戰兢兢地走了。

  江瑾年道:「他只是傳達上頭的意思,你何必同人作氣?你夜宿驛館,已經不合規矩了。」

  「不合規矩我也住了。」宗聿踱步進房間,走到床邊坐下,支起一條腿道,「我不僅住,我還要和你睡。」

  江瑾年倚著屏風,抬手掩唇,聲音溫和卻不容拒絕:「不行,我還病著,我可不想傳染給你。」

  「我身強體健,保證不會有事。」宗聿往後靠了靠,眼底多出兩分柔情,「不信你試試?」

  江瑾年搖頭,生病這種事可不能心存僥倖。

  宗聿眉頭一皺,乾脆直接躺床上耍賴:「我沾床就困,起不來了。」

  江瑾年道:「那我把這間屋子給你,我換一間。」

  輕快的腳步聲響起,宗聿以為江瑾年真的走了,立刻起身,嘴裡嚷嚷著不行,一抬頭江瑾年就站在跟前。

  他好整以暇地看著宗聿,那雙漂亮的眼睛像是含了一汪春水,清澈迷人。

  屋子裡的炭火燒的足,他只穿了身錦袍,削瘦的腰身裹在玉帶間,盈盈一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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