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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F狸遊戲也收到了總裁必須在二十二號、二十四號兩天去藍鯨總部開會學習的通知。這文件還規定了所有人都得學,股東也得來學。

  傅斯霆覺得自己多少還是有些幸運的。

  這樣以後只要厲非一天不把F狸賣掉,國家時不時會出手。這種學習文件多發一發,一年總能見到一兩回。

  厲非總不至於討厭他討厭到,要把這麼賺錢的F狸給賣了……

  可期待了很久的二十二號,傅斯霆卻沒有去成。他那天加班過勞又忘記吃飯,昏倒了。

  倒也沒有嚴重到去醫院,但醒來的時候會議已經束。常傲瑜一臉緊張:「呀你終於醒了,身體還好吧?你最近真的……不然真的,還是給自己放個假吧?!」

  常傲瑜對他的身體表達了強烈關心,又對他最近不顧身體的失戀加班行為進行了一定的譴責。

  「剛才藍鯨那邊還電話過來問為什麼沒去呢。」

  「還說,厲總都專門問過你,還問你是不是病了。好在我反應快幫你遮掩過去了,我厲害吧?」

  「……」

  二十四日上午,傅斯霆早早去了藍鯨。

  他在輕薄本里暗戳戳裝了錄屏軟體,這樣不太好。但想著以後能留下的說不定就只有一點點會議錄屏,那也比什麼都沒有好。

  只能遠遠看著卻無法靠近是一種折磨,但有折磨總比沒折磨好。

  其實已經很好了。

  回想半年前,能和雲端上的人說上一句話對他而言還是天方夜譚。但現在他都已經是一個有「回憶」的人了。

  哪怕最後小王子不願意為小狐狸停留。

  但他已經得到了麥田的顏色。

  傅斯霆完全沒想到這次會議厲非居然不是線上參加,而是本人直接來了!參加會議的厲總是商務打扮,和他在舞台上的西裝完全不一樣,有種……儒雅的學術氣息。

  會議室很熱,他又把西裝脫了。

  只剩繫著領帶筆挺的白襯衫。

  整個會議傅斯霆一個字都沒聽進去,全程恍惚地在白日做夢。宣讀學習文件的葛述好像老師,而剩下埋頭做筆記的則像學生。他也好像身在教室,目光透過很多人,看著坐在前排的某個身影。

  會議結束後,厲非身邊一如既往前呼後擁。

  傅斯霆則默默起身。

  「傅斯霆!」

  那一瞬間他腦子嗡嗡響,很擔心得厲非是不是要跟他說,元旦還是不要再見面了。

  厲非說的卻是:「聽說你最近加班很晚,要注意身體。」

  還有——

  「一月一日,如果早上八點我去接你的話,會不會太早?」

  ……

  傅斯霆那天回去思前想後,還是忍不住給厲非發了個家裡地址門牌號。畢竟他說來接他,總得知道他住哪兒吧。

  厲非回了個「好,收到」。

  很快到了除夕,F狸遊戲例行開聯歡晚會。傅斯霆在會場多少有點心不在焉,因為明天的天氣預報不管刷了幾遍,都是惱人的「暴雪」。

  窗外已經開始絮絮地下了。

  萬一明早暴雪封路了怎麼辦……

  晚上九點,公司年會最高潮時,厲非竟然給他打過來了一個語音電話。

  傅斯霆整個人都懵了,接起來就往年會大廳外面走。

  厚重的大門隔絕了嬉鬧的嘈雜。厲非低沉的聲音傳來,帶著些難以啟齒:「對不起,我明天突然臨時有事,不能去接你了。」

  傅斯霆愣了愣。

  「嗯,沒關係,我自己可以過去。」

  「我的意思是……我有一些急事要辦,明天沒辦法跟你去寺廟了。」

  傅斯霆眼中的光漸漸暗了下去。

  他聲音平靜:「好,我知道。」

  厲非又說了什麼,他有些耳鳴沒聽清。就在掛斷的時候,電話那一頭傳來了一個年輕女人的聲音:「厲非,什麼事那麼重要?趕緊把電話掛了吧。」

  語氣不是急躁,亦不是嬌嗔。就是那種很冷靜平常、沒有波動的聲音。聽起來是一個很美麗的女人,有一種難以形容的冰雪質感。

  傅斯霆一夜沒睡。

  呆呆看窗台的雪落得紛紛揚揚。

  隔天早上八點,他準時撐起傘,一個人往寺廟走去。

  ……

  厲非的戲二十日就殺青了。

  在那以後,他已經回到了京市,卻依舊沒有釐清思路。

  本來想要趁著兩次開會的碰面更加明確自己的心意。結果二十二日傅斯霆沒來,二十四日他又被一幫人纏著。

  二十五日是聖誕節,街上都是聖誕氣息的裝飾。

  國內也有好幾處聚會邀請了厲非,但他還是選擇了一個人安靜在家待著,晚上天空開始下雨,他望著淅淅瀝瀝的雨絲,第一個進入腦子的想法竟不是別的。

  是下雨了真糟糕,他的腿會不會疼。

  「……」

  厲非愣了一會兒,那一刻心裡溫暖又悲哀,隨即有些認命釋然地笑了。

  都這樣了還掙扎什麼呢?

  偏偏就在這一刻有人按響了門鈴,厲非從可視門鈴里真的看到了一個他做夢都沒想到的人。

  「文瑄……?」

  自從當年文瑄在網上幾次發瘋爆料後,兩個人就再也沒有來往。

  厲非只偶爾聽一些共友提起過後來文家給了文瑄一些小產業經營著,但他不喜歡,天天鬧著還要去國外念聲樂念表演,但姐姐文苑又堅決不同意。

  就這麼僵持著,文瑄就變成了沒有正經事業天天在圈子酒會裡混著的廢物二代。大家看在文家的面子上仍舊帶著他玩。

  幾年過去,文瑄的樣子沒怎麼變。

  厲非還在迷惑,他就闖了進來,一把拉著厲非的手腕往裡走。厲非京市的家是沈明德二十年前買的,很多年來格局一直沒變,文瑄小時候也常來玩,至今熟悉布局。

  他像小時候一樣把他往有衣櫃的那個房間拉。

  那是他們小時候會躲進去說悄悄話的地方。他看著厲非:「你現在還相信我嗎?」

  周遭多少殘留著兩個人小時候的回憶,但是一切早就時過境遷。

  沒有等回答,文瑄咬牙:「算了……不相信也沒關係。但不管你信不信,我反正要把我知道的事情告訴你。厲非你知道嗎?你之前身邊那個進了ICU的黃總,是霍成臨找人撞的!」

  天邊一聲驚雷,外面的雨瞬間更大。

  文瑄一股腦說了他知道的一切內幕。他這些年到處混酒局,聽到了很多隻言片語。大家只覺得他是沒用的廢物二代對他沒有防備,卻忽略了文瑄一直以來瞎編故事的能力正來自於他天生對很多事情擁有異於常人敏銳洞察和極強的分析能力。

  無論當年厲非父母的事也好,高子斐的事也罷。其實他知道的信息都不過冰山一角。

  可他卻每次都能僅僅通過幾條模糊線索,憑空把事實幾乎八九成地還原。

  這次也是如此。

  隻言片語的線索,加上他的姐姐文苑曾和霍成臨一起對付過港城大佬郜文鋒。文苑私底下也知道很多霍成臨的秘密。

  「厲非,你千萬要小心!霍成臨這個人……比大家想像中的還不擇手段、還危險。」

  「他是殺過人的!!!」

  文瑄的意思不是私底下找人開車把人撞了的這種。文瑄的意思,霍成臨年輕的時候是親手幹掉了他的親生哥哥甚至親生父親,才上位的。

  「不然他一個私生子怎麼擁有現在的一切?擋路的人他一個不放過。」

  「你們黃總好像就是因為在不相干的收購案里不小心接觸到了霍家的內幕交易的材料,他自己可能都未必意識到了他拿到了很危險的東西……我姐說他就是太倒霉。對了厲非,其實很多內幕我姐都知道,但她那種人你懂的,只要事不關乎她的利益天大的秘密她也只會裝作一無所知!」

  「但我姐手裡,一定是有一些霍成臨的把柄的!」

  「否則霍家覬覦文家產業多年,怎麼會一直不敢下手?正好下個月我姐出國,我去老宅找找,如果有證據就偷出來給你!你也知道我當廢物當久了,現在沒什麼人防備我……」

  厲非掐滅了文瑄這無比危險的念頭。

  他看著他的眼睛,一字一頓告訴他別做傻事。這後面水太深,他嚴正告誡文瑄一定要先保護好自己。

  「謝謝你肯告訴我這些,已經足夠了。真的,剩下的事你不許管!聽話。回去睡一覺,把一切都忘了,千萬別把你自己卷進來!」

  厲非當夜深夜就和秦局再次秘密會了面。

  黃晨瀚出事後,他隨身的資料和公司里的一些相關資料確實不翼而飛。那些資料的下落施勞德都查過,可惜一直在往沈明德那邊查,方向錯了。

  現在霍家浮出水面,很多線索一下子明晰了起來。

  秦局說其實上面也早就懷疑霍家了,只是一直找不到證據。現在有黃晨瀚的案子可以作為切入點,這是重大突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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