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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謝琢去洗了手,把飯菜端上桌,和呼呼一人坐在一邊床尾。

  林松玉都吃上了第一口,才發現自己怎麼靠著床頭,蓋著被子,坐上了病人的位置。

  好在另外兩人都沒有提出異議。

  吃完飯,謝琢收拾好碗筷,對林松玉道:「我送你們到停車場,不要太晚回去。」

  湯呼呼懵逼,呼呼也要離開嗎?

  林松玉迅速彎腰,跟湯呼呼咬耳朵:「如果你求求我,我就有辦法留下來睡覺。」

  湯呼呼抱住林松玉的小腿:「求求爸爸,呼呼想在醫院陪爸爸。」

  白天醫生伯伯會來,呼呼不打擾,晚上不能讓爸爸一個人待在醫院。

  林松玉頓時做出一副「真拿你沒辦法」的樣子,「算了算了,就住在這兒吧。」

  他攜著湯呼呼,立刻躺下占據了一半病床。

  湯呼呼窩在爸爸臂彎里,腦袋躲在被子下,「呼呼睡著了!」

  林松玉拿出手機,啪啪地點著:「我有公務,勿擾。」

  謝琢:「……」

  他把湯呼呼的被子拉下來一點,坐在椅子上,重新拿起了棉拖,快點趕工出來給林松玉穿。

  大門突然提醒有訪客,林松玉放下手機:「我去開。」

  竟然是周鏞。

  周鏞知道愛徒又住院,可謂火急火燎,最近事必躬親,啥活都不讓謝琢干,只讓他好好養病。

  末了,還是放不下心,路過醫院時,買了個水果籃進來探望。

  周鏞:「怎麼回事,你師妹說你滑鼠都握不住——」

  只見他的愛徒,生物天才,正手指靈活地打毛線!

  「你——逆徒!」

  堂堂博士,師弟不帶,報告不寫,請假躲在醫院給老婆納鞋底!真是賢惠!

  眼前的一幕似曾相識,周鏞眼前一黑,沒有人比他更懂戀愛腦發作的博士生,牛馬直接變野馬。

  謝琢:「老師。」

  周鏞:「你——」

  林松玉:「是醫生讓他打毛線鍛鍊手指靈活度。」

  周鏞:「什麼——」

  林松玉:「你知道下雨天他捏不住試管,陰天他站不住操作台嗎?天才不能當耗材用,是吧,周教授?」

  謝琢:「沒那麼嚴重。」

  周鏞:「你這孩子,報喜不報憂,是我想你早點畢業,忽略你的身體情況了。」

  第46章

  周鏞看著謝琢手中的棉鞋,底面的愛心圖案明晃晃指向林松玉。

  謝琢:「您要的話,我也可以……」

  林松玉打斷他:「這種鞋底不適合老年人。」

  謝琢看了一下:「好像是。」

  周鏞:「……我拒絕了嗎?」

  林松玉:「您別生氣,我給您買適合您的。」

  謝琢很信任林松玉的買貨水平,把自己的手機遞出去:「用我的號買。」

  周鏞冷笑:「我差一雙鞋嗎?」

  明明是林松玉不想讓謝琢給除他以外的人鉤鞋子,謝琢這個愣小子不會還覺得林松玉是好心給他買老年鞋吧?

  他正要揭破林松玉的霸道行為,看見謝琢淡淡的表情,話語到了嘴邊咽了回去——謝琢也根本沒想給除了林松玉以外的人做鞋子,自取其辱。

  「罷了,一個被窩裡睡不出兩種人。」周鏞吐槽,上次幾個教授聚餐,林松玉當場宣布呼呼也是他兒子的事早就私下傳開了,他還問過林施怎麼回事。林施說得不清不楚,反正就一個意思,林松玉和謝琢是一對。

  聞言,被抓到納鞋底還很淡定的林松玉和謝琢,不約而同面紅耳赤。

  怎麼說話的,怎麼就一個被窩了,這是在醫院啊……

  周鏞隨口調侃一句,走到床邊看了一眼睡著的湯呼呼,合衣睡的,兩個好端端的大男人杵著,也沒人給他徒孫換個睡衣。

  不忍再看。

  周鏞:「所以謝琢只是來理療的?」

  林松玉:「問題不可輕視。」

  周鏞:「我沒說輕視,那就認認真真地治病,年紀輕輕的別落下病根,我會讓實驗室最近啥事都別找謝琢。」

  林松玉誠懇道:「謝謝您。」

  周鏞看了兩人一會兒,不管怎麼說,謝琢現在比沒遇見林松玉之前死氣沉沉的樣子好太多了。

  解鈴還須繫鈴人,戀愛腦還得靠談戀愛治。

  「沒事我就回去了。」周鏞放下一個紅包,「多買點營養品,臉色這麼差,別人還以為我壓榨博士生,沒人敢報了。」

  謝琢送到樓下,周鏞低聲問:「你手腳真那麼嚴重?」

  方才不問,是怕林松玉在場,謝琢不說實話。

  謝琢還是那句話:「沒有那麼嚴重。」

  周鏞:「你一博士說話還模稜兩可,量化不會麼?」

  謝琢只能道:「這回肯定能治好。」

  周鏞放心,遂離。

  林松玉從紅包里倒出了兩萬塊,看來周鏞是想替謝琢把住院錢出了。

  他剛想把錢裝回去,在紅包上看見了手寫的四個黑字。

  【永結同心】

  哦,原來不止是住院費啊。

  林松玉勾著唇角把錢放進抽屜里,從微信里找出周鏞的號,發了句「謝謝老師」。

  林松玉給湯呼呼換衣服,然後抱著小崽子躺下來,病床夠大 ,可以睡三個人。

  晚間的護士前來查房,看見多了一個小崽子,問林松玉需不需要加一張兒童床。

  林松玉:「要……」

  餘光看見謝琢進來,他瞬間改口:「要這個幹嘛?」

  護士:「行,有事按呼叫鈴。」

  林松玉抿了抿唇,護士怎麼都不擔心病床被三個人壓塌了,應該強行要求加兒童床嘛。

  林松玉決定把「有兒童必須提供兒童床」這一條寫入自家醫院的章程。

  謝琢進來,看著比林松玉家裡略小的病床,擔心他睡不習慣:「要不要加一張床?」

  林松玉:「不用麻煩。」

  謝琢去浴室打了一盆熱水:「泡一下腳吧。」

  謝琢繼續鉤棉鞋,林松玉一邊泡腳,一邊看謝琢的體檢報告,結果差不多都出來了,除了骨折的兩處,沒有其他毛病。

  他戴上耳機,跟三個醫生開了線上會診,制定謝琢的理療方案。

  最後決定明天先針灸,沒有提前告訴謝琢,免得他緊張。

  翌日很早,擅長治療風濕骨痛的老中醫便到了,工具是一排閃閃的銀針,長長短短,令人膽寒。

  林松玉:「要不你閉上眼睛吧。」

  謝琢:「不用。」

  林松玉:「閉上吧。」

  謝琢只能閉上眼睛。

  銀針在曲池穴扎進兩公分多的深度,他一動不動。

  斜刺、淺刺、捻轉,老中醫的手腕很穩,林松玉作為看客,手肘的骨頭都有些虛了。

  空氣里忽然有抽泣聲,林松玉渾身一激靈,低頭一看,湯呼呼哭成一個淚崽。

  宛若初遇時,眼淚直流卻不敢哭出聲,怕打擾到醫生爺爺。

  謝琢:「你和呼呼出去。」

  林松玉想看卻不能繼續了,一咬牙,抱著湯呼呼出去哄了。

  「沒事的呼呼,爺爺在給爸爸治病,不疼的,爸爸治好了以後能抱起一百個呼呼。」

  湯呼呼紅著眼睛:「真的嗎?」

  「一點點。」林松玉也有點想哭,湯呼呼肯定是記著自己生病打針的感覺,才會哭,呼呼上次打針是什麼時候,謝琢帶他去醫院該有多心痛,「醫生爺爺不能打擾,爸爸很快就好了,呼呼想幹什麼,爸爸陪你?」

  湯呼呼眼眶紅紅地看著林松玉,一抽一抽:「爸爸,呼呼想——」

  林松玉忽然有個不好的預感:「不,你不想。」

  湯呼呼抱緊林松玉的脖子,眼淚都晃了衣領里:「爸爸,我們去擺攤。」

  林松玉敗下陣來,好吧,堂堂博士勾鞋底,堂堂總裁去擺攤。

  林松玉帶湯呼呼回出租屋,湯呼呼收拾好了兩籃子的玩具,其中不乏他沒玩膩的玩具。

  林松玉把一輛消防車拿出來:「這輛車夏天了可以噴水,呼呼還沒玩過吧。」

  湯呼呼垂著眼淚,眼神堅定地把消防車又抱進籃子裡:「都賣掉給爸爸治病。」

  爸爸扎了那麼多針,一定很痛,呼呼要賺很多錢,讓爸爸馬上好起來。

  林松玉:「……」有他在,還不輪到你小崽子變賣家產給謝琢治病。

  「我有很多錢,呼呼不用出錢。」林松玉道。

  湯呼呼:「呼呼也要出錢。」

  當爹是沒辦法阻止兒子當大孝子的,林松玉只能提上玩具,帶著湯呼呼去了擺攤的廣場。

  湯呼呼有一段時間沒來,他常常占據的位置被其他人分走,沒有空地給他鋪開毯子擺上玩具。

  其中有一個賣土雞蛋的老爺爺,用類似超市購物的紅色籃子裝著一筐雞蛋,上面標著「土雞蛋2元一個」。

  老爺爺穿著黑色棉襖,揣著手蹲在籃子後面,估計是這裡的口碑土雞蛋賣家,偶爾有老顧客光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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