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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松玉把一款手機加入購物車。

  「我的也該換了。」

  購物車*2

  身邊的湯呼呼陷入熟睡,隨著綿長的呼吸,肚子一鼓一鼓,睡得四仰八叉。

  林松玉給他調整好睡姿,輕手輕腳地下床,撈起謝琢的手機,去找他算帳。

  不說明白他根本睡不著。

  他站在主臥門口,敲了敲沒有門鎖的木門:「談談。」

  謝琢似乎有準備他會來,平靜地合上電腦,道:「對不起。」

  林松玉還沒說他就道歉,說明此人心虛。

  「道什麼歉?是不是剛才把我當湯玉了?」

  不怪他敏感,而是謝琢曾特地謀劃,通過楊鶴之口,讓林松玉知道,自己會被謝琢當作替身。

  謝琢已經明確警告過的事情,自己還巴巴地湊上來,歸根結底也是他活該。

  他活該,謝琢就能把他當湯玉了嗎?一碼歸一碼。

  謝琢無法違心地說出「我把你們兩個分得很開」,也不想說,道:「對不起,剛才晃神了,你和他長得不像,只是面膜一樣,我沒見過其他人敷面膜。」

  事已至此,只能犧牲面膜了。

  果然,林松玉小發雷霆:「以後我不會再敷你的破面膜了。」

  「少見多怪,沒見過面膜GG嗎?」

  謝琢怎麼跟封建士大夫一樣,沒見過白胳膊啊,看見兩條白胳膊就想起他老婆。

  林松玉討厭這種糊在臉上黏糊糊濕嘰嘰的東西,要不是謝琢送的,他根本不會——

  算了。

  人家都道歉了他還能怎麼樣?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難道他要大吵大鬧讓謝琢發誓禁止聯想?

  人無法控制思維,只能控制語言、動作,後者謝琢控制得很好,守寡頗為認真,從他手裡接過呼呼時,也會注意不要碰到他的手指。

  當真就拿謝琢的思維沒辦法了?

  林松玉眼珠一轉,小跑回床上,給邢鏐玉發消息。

  【哥,你晚上拿到手機了給我打個電話。】

  【幫我警告謝琢不准把他當他亡妻替身,我是有男朋友的人!】

  林松玉有種狼一樣的直覺,這通電話一定能給謝琢造成同等的反擊。

  至於其中的邏輯,似乎包含一些複雜的人性,不必去想,憑直覺行事便可。

  林松玉放下手機,安心睡了。

  睡醒時,他聽見外面隱約有談話聲,忽高忽低,像拔高聲音又想起擾民不得不降低音調,造成音量詭異的起伏。

  林松玉聽出來是楊鶴的聲音,推了推半夢半醒的湯呼呼,喊謝琢過來:「你兒子醒了。」

  外面談話聲一斷,三秒後,謝琢進來。

  伺候一個剛睡醒的兩歲幼崽,細心的話,其實要耗一些時間,比如靜靜地陪他度過適應期、給他穿衣服、餵他喝水、上個衛生間……

  謝琢耐心伺候。

  林松玉聲勢浩大地坐在楊鶴面前,接替了謝琢的位置。

  「明人不說暗話,我想要呼呼的成長軌跡。」

  可惡啊,謝琢把《年終報告》都燒給了他老婆,叔叔就不能看嗎?

  從謝琢這兒要吧,他跟謝琢還沒有那麼熟,慢慢做打算。楊鶴這邊能挖一點是一點,作為謝琢在S市最好的朋友,楊鶴經常去謝琢家,碰到可愛的呼呼,怎麼能忍不住不拍幾張照片?

  「真沒有。」楊鶴有苦難言,「我們直男不愛拍照。」

  林松玉皺眉,「沒有?一張一百。」

  楊鶴倒是真想有:「沒有。」

  林松玉:「那你跟我說說呼呼的事。」

  楊鶴自從「替身」事件後,對湯玉的事就謹言慎行了起來,上次給兄弟惹了麻煩,這次萬萬不能糊塗。

  他把禍水引回當事人身上:「謝琢有請過保姆,為了監督保姆裝了監控,他肯定有保留一些有意義的視頻,比如呼呼第一次喊爸爸,比如呼呼第一次站起來……不如你找他要來看看。」

  林松玉醍醐灌頂,也是,謝琢肯定有監控視頻,這麼一對比,楊鶴嘴裡的三言兩語便不重要了。

  「你說得很對,晚上要不要留下來吃飯?」

  楊鶴點頭:「饞謝哥的廚藝很久了。」

  林松玉:「你會做飯嗎?」

  楊鶴:「不會。」

  林松玉:「打下手會吧?」

  楊鶴:「我明白我明白,不白吃……」

  全天下只有你可以在謝琢這裡白吃白住,說出來怕你驕傲。

  兩人去做晚飯,林松玉從雜物間把謝琢的自行車牽出來,在院子裡繞圈練習。

  「呼呼你等著,一會兒就能上車了。」

  湯呼呼乖巧地坐在門檻上看叔叔練車。

  自行車這玩意打小就會,林松玉練習了三圈就很習慣地在小型場地繞圈了。

  他剎住在小崽子面前:「呼呼,上車。」

  湯呼呼歡快的爬上車,四爪並用,像攀岩高手一樣不需要叔叔輔助,「叔叔,呼呼坐好了。」

  林松玉:「好。」

  他右腳踩下腳踏,帶著小崽子在夕陽下繞了一圈又一圈,直到地上沒有影子。轉彎的時候車輪微微顫抖,小崽子跟大人一起哈哈笑出聲,摔地上了也不怕。

  謝琢出來叫他們吃飯,看見這一幕,沒忍心打擾父子二人的快樂。

  林松玉不經意抬眸一瞥,發現那個寡夫在笑。

  他按住剎車,雙腳點地,狐疑地看過去——謝琢的確笑著看他,那是林松玉從未在他臉上見過的笑容,好像走過千山萬水、滌盡塵埃的笑。

  謝琢以往也對湯呼呼笑,但那笑容常常只對小孩子,是柔和的、安撫的,不含自身境遇的,如果把笑容退回他的眼裡,容易看見夾雜的悲傷。

  但此時謝琢是明朗的、柔和的,仿佛柳條剛被風吹離水面盪出了輕快春意。

  林松玉抿住嘴,聽見閉合胸腔里的振動。

  這個寡夫在勾引他嗎?!

  第29章

  太陽已經下山了,謝琢的笑像一道陽光照在林松玉臉上。

  冷靜清冷的人突然笑得這麼燦爛傾城,就像中學時的校草突然出現在你教室的窗口,在春風裡溫柔地喊你的名字。

  不,校草喊的不是他的名字,是他的白月光。

  謝琢為什麼突然在今天笑?今天是什麼特殊日子?他看的到底是林松玉還是他幻想中的湯玉帶著湯呼呼騎車的畫面?

  昨晚誤叫了湯玉的名字,今天都不裝了是吧?

  林松玉下車,把小崽子夾下來,進門時落後一步,再次提醒邢鏐玉給他打電話,並用上了「否則後果自負」等激烈的詞彙。

  楊鶴從廚房端來最後一盤菜,對湯呼呼道:「呼呼,開飯了開飯了!」

  湯呼呼一上桌,發現了許多從來沒見過的食物:「這是什麼,楊鶴叔叔?」

  楊鶴給他介紹:「這是炸春卷,這是炸藕盒,這是炸蝦片。」

  春卷是韭菜雞蛋粉絲餡兒,藕盒是兩片蓮藕夾著肉餡裹上雞蛋液,蝦片是生蝦剝殼裹上雞蛋液……楊鶴眼睜睜看著謝琢一連磕了好多個雞蛋,用途居然不是給呼呼蒸蛋羹,而是炸東西!

  要知道油炸這種小孩不宜多吃的東西,很難出現在謝琢的餐桌上。謝琢調餡料一般都是為了給呼呼製作各種軟乎乎的水煮丸子,蓮藕他會燉湯,大蝦他會剁碎蒸蛋。

  不愧是多年的好兄弟,楊鶴心中感慨萬千,謝琢是知道兄弟他就好油炸這一口的。

  湯呼呼盯著春卷:「呼呼要吃春卷!」

  楊鶴正要開口詢問謝琢,春卷在不在湯呼呼的食譜上,林松玉就自然而然地捏了一個春卷掰成兩半,和湯呼呼一人一半。

  酥脆的外皮裂開,露出裡面的韭菜雞蛋粉絲餡兒。

  「好吃嗎?」謝琢問。

  湯呼呼:「好吃!」

  謝琢看了一眼林松玉,他目前沒法給林松玉提供頓頓山珍海味,只能將日常的食物做得更合大人口味一些。

  他從前也油炸過一些東西給湯玉當零食,春卷和藕盒是湯玉最愛吃的。那時他趁湯玉出門,包了一些春卷,單手操作包的不好看,油炸火候也不好控制,湯玉回來後聽聞他自己掌控油鍋很生氣,生氣歸生氣,還是吃了不少。

  林松玉咬著春卷,一口一口吃得比湯呼呼快多了,嘎吱嘎吱脆,吃完把湯呼呼手裡的春卷尾沒收,兩頭都是炸脆的麵皮,小孩子就不必吃太多了。

  他又掰開一條新的分給湯呼呼,把春卷尾巴放進謝琢碗裡。

  湯呼呼手裡有新的,就顧不上舊的,跟小倉鼠一樣默默進食。

  林松玉往常過年都會跟著父母拜訪親戚,第二天便會對大魚大肉感到厭煩。可是他在謝琢家裡吃了好多頓飯,頓頓有肉也沒吃膩。

  吃完飯,謝琢用打包盒將剩下的春卷和藕盒裝了,一半讓楊鶴帶回家當夜宵,一半通知謝飛過來拿去當打麻將的宵夜。

  反正一盤菜林松玉從不吃第二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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