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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魚鱗和魚刺對小狗來說不太友好,他的舌尖沒有貓那樣的倒刺,無法將魚骨和魚鱗剔除出去。

  狗狗的咽喉狹窄,也很容易被魚刺卡住。

  所以狗吃魚的時候要避免受傷,要麼像狼末一樣把魚骨都咬碎,要麼就是靠人類的幫助剔除魚刺,只吃魚肉。

  前者,以汪白現在的硬體條件幾乎不可能;至於後者,或許有人類願意幫助一隻可愛的薩摩耶,前提是他先得遇見人才行。

  不過他也有自己的辦法——雖然他現在的爪子不如手指靈活,但勝在皮實,清理一下魚鱗綽綽有餘。

  至於魚刺倒也不用太過擔心,北極鮭是海魚,肉多刺少,只要吃的時候稍微注意一點就好了。

  理想很豐滿,現實很骨感。

  北極鮭的味道是很不錯,魚肉細膩綿密,肉質緊實,鮮咸中帶有回甘,是他來到北極之後,吃到的最好吃的食物了。

  它的魚刺也比常見的魚類要少很多,但並非沒有。

  狗狗的牙齒不像人類那樣緊密,即便汪白已經很仔細地用舌尖將鮭魚肉抵在口腔內壁篩選過了一遍,卻還是不幸讓魚刺進了喉嚨。

  「汪汪汪!」

  可憐的小薩摩耶試圖通過聲帶振動,讓喉間的魚刺掉下去。

  他很清楚,如果沒有及時處理好魚刺,對他的喉嚨造成的損傷不可估量,甚至有可能死亡。

  他總不能指望自己被送入寵物醫院吧?

  振動聲帶的辦法無效,他只好嘗試用力蹦跳,看能不能把魚刺抖掉。

  小狗的動靜很快引來了狼末的注意,他著急地嗅聞著亂動的狗子,不明白小毛團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這也不能怪狼末,他從兩個月大的時候,就已經能咬斷北極兔的骨頭了,論咬合力,只有北極熊能和北極狼分庭抗禮。

  所以他壓根就沒想過,小毛團連魚骨頭都咬不碎。

  狼末心疼地舔了舔焦急的小狗,隨後伸出爪子將他掀翻,四腳朝天。

  兩隻狼爪按壓在他的肚皮上。

  一臉懵逼的汪白呆呆地望著狼末,一時間忘記了反抗,甚至忘記了魚刺帶給他的疼痛。

  緊接著,狼哥人立而起,隨後上半身落下,前爪狠狠地按了下來。

  剎那間胃裡翻江倒海,剛吃下去的魚肉,還有厚嘴崖海鳩的肉,隨著一陣噁心全都吐了出來。

  當然了,還有那根魚刺。

  小薩摩耶心有餘悸地望向那根銀白的魚刺,魚刺不長,大概只有他指甲蓋那麼點長,所以他在吃的時候才沒挑揀出來。

  但就是這麼點長的魚刺,差點沒要了他的命。

  就算北極鮭再美味,他也不敢隨便吃了。

  狼末垂首,清理掉小狗嘴角的污漬,用吻部替他按了按還在發疼的小肚子。

  「汪。」虛弱的小薩摩耶輕聲回應狼哥。

  不用感覺到愧疚啦,要不是狼哥的急救,他可能已經無了。

  可惜那條北極鮭他是無福消受了。

  怪可惜的。

  在汪白遺憾的目光中,狼末叼起了那條缺了一口的鮭魚,在口中咀嚼。

  有點羨慕,瞧瞧這牙口,不愧是北極狼王。

  不過狼哥吃了也好,不然他老是惦記著,萬一嘴饞的話他還真沒法保證不再試一試。

  狼末始終沒有把鮭魚咽下,他用吻部碰了碰毛團的嘴巴,在對方困惑的目光中張開了嘴。

  裡面是嚼好的魚糜,骨頭都碎成了沫沫,可見狼末嚼得有多麼仔細。

  是給他的嗎?

  帶著些許驚奇,汪白在狼末鼓勵的目光下,緩緩張開了嘴巴。

  他的本意是自己取食。

  可狼末卻直接舌頭蜷縮,把魚糜捲成一團,送入汪白的口中。

  魚糜很香,被嚼成碎末的魚肉完全掙脫了形態的束縛,誘人的滋味爭先恐後地往外鑽。

  等汪白咽下去後,他才反應過來,剛剛狼哥的舌頭就放在他的嘴裡。

  其,其實也沒什麼好害羞的,農村,甚至城市裡的一些小孩,也有過被家長嚼碎食物投餵的經歷。

  這很正常,只是單純的餵食動作,沒有什麼別的意思,他不該多想。

  汪白不斷告訴自己這沒什麼,結果還是在狼末下一次伸出舌頭的時候下意識偏過腦袋,避開了對方的投餵。

  他瞥了一眼狼哥困惑的眼神,有些心虛,不知道狼哥會不會以為他挑食不好養。

  畢竟動物可沒有什麼羞恥心可言,狼哥大概也不會理解他的行為。

  狼末的確不能理解,但他卻能理解小狗的意思。

  在汪白給自己洗腦,想要忘掉自己人類的矜持的時候,狼末忽然將口中的魚糜吐在了冰面上。

  驚喜的小薩摩耶遞給狼末一個感激的眼神,趕緊趴在地上吃魚。

  狼末則靜靜地守在一旁,似乎怕小狗再被魚刺卡住,一刻也沒有挪開目光。

  吃乾淨了魚糜,汪白特意回呼吸洞旁觀望,裡面已經沒有魚了。

  也是,這裡的血腥味太濃,警惕的海洋動物不會冒著生命危險來這裡透氣。

  想要再吃到美味的北極鮭,只能等過一段時間了。

  一時間汪白又有些糾結,他喜歡魚肉的滋味,可是魚刺卻讓他望而卻步。

  他當然不會介意狼哥的口水,但是,但是……

  回想起口腔被入侵的畫面和感受,小薩摩耶隱藏在潔白毛髮中的臉龐頓時發紅髮燙。

  可惡,他都在想些什麼啊!

  胡思亂想的小狗被狼末帶回了冰斗下的巢穴,洞裡的溫度還算暖和。

  這本來是好事,可是汪白髮現他腳脖子掛著的冰晶黑羽腳鐲正在慢慢融化——他的體溫會讓貼近皮膚的冰塊升溫,剛剛在野外的時候氣溫低,融化現象不明顯,一回到洞裡融化就變快了許多。

  他的腳鐲!

  心疼的小薩摩耶想要補救,他起身向外走去,試圖讓它融化得慢一些。

  卻被狼末叼了回來。

  他抬起爪子,向狼哥展示了一下腳鐲,如果他不出去的話,再過不久,它們就要化掉了!

  狼末卻跨過汪白的身體,將腹部貼在兩隻腳鐲上方。

  小薩摩耶想要掙扎,但他的力氣實在太小了,只能任由狼哥壓在他的身上。

  狼末的體溫加速了冰塊的融化,汪白能感覺到冰水在他的腳脖子處流淌,濕漉漉的。

  好可惜,那麼好看的鐲子,而且還是狼哥送的。

  他能感覺到冰水的流淌,狼末自然也可以。

  等冰塊完全融化,狼末便起身,將貼在汪白裸。露皮膚處的黑羽叼了出來,丟到一旁。

  腳鐲本身就是為了保暖而存在,現下回到了洞穴,留著它便沒什麼用了。

  狼末還記得小狗的小腿失去了毛髮的保護,不能長時間和冰塊接觸,這才是他暖化冰塊的原因。

  等等!

  汪白小跑著將羽毛叼了回來,這可是好東西,不僅可以保暖,還很柔軟,怎麼能隨便丟了?

  雖然目前只有這麼幾根,但他完全可以慢慢收集呀!反正他們的時間還長。

  之後,狼末每每帶回來獵物,汪白就會把它們身上的毛髮全都拔掉,用碎雪清洗過後鋪在他們的小窩裡。

  狼末也縱容他,有時也幫汪白一起拔毛。他的牙齒鋒利如刀,咬合力又強,速度不知道比汪白快了多少。

  於是汪白索性讓狼末幹活,自己在旁邊用爪子指導,分工明確。

  漸漸地,小窩就多了一塊毛絨絨的坐墊,緊接著是地毯和床。

  甚至連牆上都多了用羽毛拼湊的裝飾,洞裡的角落,還有一個用獵物骨架和皮毛還有雪堆積出來的小號狼末。

  那是汪白最得意的作品,每天都要欣賞一番,還非要狼末站在它的旁邊擺同樣的姿勢。

  汪白看著眼前的一大一小,心裡想著,假如狼哥將來有了小孩,大概就是這樣的吧。

  那時候他也長大了,或許能幫著帶帶小狼?

  一想到軟乎乎的小狼,長著一張小號的狼哥的臉,汪白的心都化了。

  第23章

  極地的生活枯燥單調,大多數時候洞外都是一望無際的白色。

  活動的動物少,食物種類也少,好在他和狼末都不挑食。

  每天跟著狼哥捕獵,和狼哥牛頭不對馬嘴地聊天——他負責汪汪叫,狼哥負責嗷嗷叫的那種,再一起分享獵物,把獵物的皮毛用來布置他們的小家,倒也不覺得日子難熬。

  說到這就不得不提他的狼語進展了,狼哥根本就不是個稱職的狼語老師,他只負責發話,剩下全靠學生自己領悟。

  這麼久了,他只能聽得出狼哥叫聲中的情緒,以此來揣測狼哥的意思,但無法理解具體的含義。

  看來要想和狼哥正常交流,任重而道遠啊。

  這天,汪白在山洞前擺弄積雪。

  他突發奇想,想給他們家門口堆只看門獸鎮宅,至於堆什麼他早就想好了,自然是聲名遠揚的北極霸主北極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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