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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雖然筋疲力盡,可是與天階雙修一整宿,陸辭雪就差點突破了他曾經磋磨幾年都沒能突破的瓶頸,體內靈力充裕流轉,感覺再多來幾次,他甚至能直接挑戰進階。

  陸辭雪與烏驚朔互相汲取著對方,宛如相伴相生,大人汲取著溫和柔軟的木靈根,反哺回浩瀚的靈流給他。

  陸辭雪困得不行,動作像是重複了千萬次一般流暢熟練,他伸手抱住烏驚朔的腰,低頭埋進大人懷裡,悶聲說:「大人……困。」

  「……」

  烏驚朔默不作聲地把人往懷裡緊了緊,陸辭雪滿足地貼著他的胸膛,呼吸再次平緩起來。

  *

  陸辭雪再次醒來的時候,身邊已經空無一人。

  他本來還有些迷濛,在意識到身邊床榻早已空掉的時候立刻就清醒了,猛然坐了起來。

  陸辭雪疑惑地摸了摸身上。

  衣裳完好,乾爽整潔,床榻也收拾整理換過了,他身體沒有一絲一毫的異樣。

  顯然早已有人替他打理乾淨了。

  陸辭雪抿了抿唇,下床找人。

  大人的開花期應當足夠渡過了。

  前些天做得那樣狠,陸辭雪什麼都出不來了,大人才終於饜足,就算開花期還能殺個回馬槍,大人應當暫時也不會有事了。

  陸辭雪在空蕩蕩的殿內試探著叫了幾聲:「大人?」

  沒有回應。

  陸辭雪對九幽冥霜花的氣息很敏銳,但如果大人不想他找到,陸辭雪是半點蹤影都尋不到的。

  只要大人想離開,就沒有人能找到他,從來如此。

  陸辭雪站在庭院中央開得正盛的桃花樹下,沉默。

  他想過大人醒來後會接受不了離開,可當他醒來後發現烏驚朔真的不見了的時候,陸辭雪才發覺自己還是有些難過。

  昨日之事他勉強可以把大人急需幫忙的大旗扯來當做他行一己私慾的藉口,但事實就是他占了大人便宜,卑鄙地奪走了大人在風月之事上的首次體驗,親手毀掉了他和大人的未來。

  他辜負了大人多年以來的心血栽培,讓那般光明磊落,瀟灑恣意的人嘗了一次農夫與蛇的滋味。

  烏驚朔推開門回來,看見的就是陸辭雪這幅落寞的模樣。

  他一隻手提著食盒,另一隻手提著藥箱,隨著走動發出叮噹的脆響,是裡面的瓷瓶輕輕碰撞發出的聲音。

  烏驚朔以為陸辭雪沒這麼快醒,因而進門的時候看見陸辭雪站在桃花樹下久久不動,身體微不可察地僵了僵,似乎有些不自然。

  他還沒有想好要怎麼面對自己陸辭雪,也不知道陸辭雪究竟能不能原諒他。就算陸辭雪原諒他,烏驚朔也終究過不了自己良心那一關。

  聽見門口傳來的動靜,陸辭雪猛然抬頭。

  看見是烏驚朔的那一剎,他怔在了原地,張了張口,啞聲道:「……大人?」

  「餓麼?要不要過來吃點東西,」烏驚朔輕輕應了一聲,說道,「身體有沒有不舒服?」

  這句話才是關鍵。

  烏驚朔還記得自己昨天腦子跟壞了一樣,理智飛了個精光,居然能幹出那些混帳事,把陸辭雪折騰得不輕,最後伏在他懷裡神志不清地嗚咽,一碰就顫,可憐得不行。

  也不知道傷著沒有。

  烏驚朔越細想越想給當時的自己一巴掌。

  太混帳了。

  等陸辭雪睡著,他又不放心地點了些安神的香在陸辭雪面前熏了半天,確保陸辭雪醒不過來後,他才將人抱去清理。

  烏驚朔已經儘量不去看了,但需要用眼的地方很多,那些痕跡還是不依不饒地往他眼睛裡鑽,於是某人可悲地發現自己根本沒有辦法做到不去回味。

  最後烏驚朔沒法了,只能先給陸辭雪披上衣裳,再把後山溫泉燒到適宜的溫度,將陸辭雪放進去泡著,流水可以帶走污濁,伴生藤比他靈活,伴生藤來清理會更為到位。

  然而辭雪昏睡之間卻不肯放開環抱住他腰身的手,烏驚朔嘗試地扒了半天,扒不開,於是只好跟著陸辭雪跳下去,把眼睛閉上,讓伴生藤幹活。

  煎熬了半天終於折騰好了。

  烏驚朔將兩人身上的水珠全部化冰碎了個乾淨,整理好辭雪的衣物,廢了老大勁終於從陸辭雪懷裡鑽出來,出門把市面上能見到的高級藥都買了個遍,順路備了點清淡的吃食,辭雪醒了還能墊墊肚子。

  回來之後卻發現陸辭雪醒了,不僅醒了,還站在院子裡發呆,眼尾紅紅的,神情失落。

  ……不會是以為他拔吊無情不想負責跑了吧??

  蒼天明鑑!他做不出這種事情!

  烏驚朔遲疑道:「辭雪?」

  陸辭雪快步走上前去,默不作聲地抱住了烏驚朔的腰,斂下眼眸悶悶道:「大人。」

  烏驚朔把手裡的東西放到一旁,輕輕拍著著辭雪的脊背,緩聲道:「真怕我跑了?」

  怕。

  陸辭雪怕死了。

  他勉強笑了一下,努力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沒有異樣:「……沒有的,大人。」

  烏驚朔揉了一把陸辭雪的腦袋,帶著他往裡面走,伴生藤鑽出來把兩個盒子勾走,一同進了寢殿。

  陸辭雪亦步亦趨地跟在大人身邊。

  烏驚朔被抱得有點不自在,這不怪陸辭雪,怪他現在腦子裡不太乾淨。

  但事情要一件件解決,急不來,烏驚朔道:「你手裡不是有印記麼?隨時可以找我。」

  陸辭雪小聲:「沒有十萬火急的事情。」

  所以不用這個。

  給烏驚朔聽笑了。

  大人都找不見了還不是十萬火急的事情,怎麼想的。

  他當初話說重了,辭雪平常不愛用那道印記找他,怕是覺得會打擾他。

  烏驚朔掏掏儲物戒,剛想給陸辭雪整一點可以定位他的東西,卻忽地想到了什麼。

  烏驚朔抬手摸了摸耳邊的耳骨夾,把屏蔽關掉,道:「這個還能定位到我嗎?」

  怪他,怪他。之前為了不掉馬,把耳骨夾里辭雪的氣息給凍住了,現在解開來,陸辭雪應該就能時時刻刻察覺到他的位置了吧?

  陸辭雪猛然抬頭:「您……一直知道?」

  放在大人身上的定位一直沒有起效,陸辭雪當初因為大人一聲不吭帶回來滿身的傷而心神不寧,一時鬼迷心竅,想出了這種糟糕的辦法。

  後來大人堅決地要離開,他不敢再留,想著留一個後手保證自己能在烏驚朔消失的時候找到他,可惜一直沒有用上。

  他只能覺察到飄忽不定的氣息,無法精準捕捉,後來陸辭雪自己心虛,也不再試圖通過耳骨夾窺探大人的行蹤。

  卻沒想到大人從一開始就知道,如今還將這件事情擺在明面上,

  烏驚朔摸了摸鼻尖:「當時……人在魔界,不好讓你知道,現在才想來屏蔽忘記關了。大人的錯。」

  話音剛落,烏驚朔便又被撲了個滿懷。

  陸辭雪微微顫抖起來:「是辭雪心術不正,您又何必歉疚?」

  烏驚朔向來秉持著能不講理就不講理的人生理念,他把陸辭雪從懷裡薅出來,拎著他的耳朵說道:「我樂意。」

  「聽見了嗎?聽不見我再重複一遍,」烏驚朔說道,「大人樂意。」

  第65章

  「……」

  陸辭雪無措地抿了抿唇, 沉默許久,最終還是低聲說道:「多謝大人。」

  烏驚朔滿意了。

  陸辭雪忽地察覺到儲物戒似有異樣,他低頭一看, 發現烏驚朔的伴生藤卷著一些泛著草藥清苦的瓶瓶罐罐, 正偷偷摸摸地往他懷裡塞。

  伴生藤幹活幹得鬼鬼祟祟, 一被陸辭雪發現就僵在了原地, 然後在下一刻迅速把東西塞進去,光速溜走,

  烏驚朔隨著陸辭雪的動作往下一看,臉也綠了。

  他是想過悄悄往陸辭雪身上塞藥,但那只是想過而已啊,為什麼這破爛藤蔓真能幹出來這種事情!

  陸辭雪怔了一下,伸手勾住一縷逃得慢的伴生藤,放進手心裡摩挲:「大人?」

  他好奇地翻翻自己的儲物戒,道:「是什麼藥?」

  烏驚朔被摸得渾身不自在, 張了張口, 又不好意思讓陸辭雪別摸了, 只好偏開眼睛說道:「……呃, 一些。一些治撕裂, 紅腫的。」

  陸辭雪:「……」

  他哪還不明白這藥是治什麼的, 忍了半天, 還是沒能忍住耳尖不發紅, 輕咳一聲:「大人, 辭雪沒有這麼脆弱。」

  就算是剛開始進去時有些艱澀, 陸辭雪也沒有見過血,他自己都有些驚訝。

  頂多時間久了,的確有些腫, 但其實一個晚上足以恢復,根本不需要外物治療。

  他是木靈根,是地階大圓滿的天極木靈根,中了見青山都死不了,這種小打小鬧甚至稱不上傷勢的東西又怎會有影響。

  但陸辭雪依舊反應過來大人離開是為了替他買藥,心中頓時軟下去一大片,小聲道:「多謝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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