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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寒冷的風頓時迎面而來,南宮月沒能聽清對方說的什麼,那刺骨的冷冽令她神經猛然跳動,這一刻她仿佛找回了活著的實感於那個殊死相殺的戰鬥中活下來的實感,屬於寒冷的痛感喚醒了她的愉悅她還活著,沒有比這個更值得開心的事了。

  遲來的情緒讓南宮月露出舒暢的表情。

  只不過,望見空中形如鵝毛的白色徐徐落下,對於突如的景色稍有詫異:「下雪了?」

  「啊,今早就開始下了,您稍等一下,我去給你拿件外套來,這樣出去可不行。」女人說著看了眼她身上單薄的衣衫,邁下台階匆匆離去。

  南宮月倚靠著門沿凝望著外面白茫茫的天與地,沒有等待多久,女人就捧著厚實的斗篷與鞋返回,她替南宮月撐起傘,始終攙扶著對方。

  「你自己打傘吧,不用顧著我。」南宮月把對方的持傘的手往外推了推。

  她幾乎半個身體的重量需要借力才能行走,這種情況還得讓這個比自己身板還要矮一點的女人打傘,實在有點說不過去。

  而面對非常平緩又不容置疑的拒絕,女人不再說什麼,但讓她一個人打傘也太不合理了,乾脆收起來,隨手放置一邊。

  對於自己提出的各種要求,對方竟連眉頭都沒皺一下,南宮月不得不稍微思考自己在這個充斥著熟悉感的大宅邸中,有著何種身份了。

  「您剛才醒,我讓廚房做了點易消化的食物,一會去屋內吃點吧。」女人柔和道。

  南宮月微點了下頭:「今天,是幾月幾號?」

  「1月3日。」

  她錯愕地頓了下腳步:「2018年?」

  「是啊,您昏睡了差不多4個月。若是能早兩天醒來就好了,那還在新年呢,家裡幾位大人都在,不過也沒關係,他們應該都知道您甦醒了。」

  女人一番話讓南宮月產生了幾分恐慌,一部分是因為錯過了太多時間,一部分是那後半句,她對這個家一無所知……而聽這意思,家裡的人,似乎對她太過在意了,這不是對外人的客氣與尊重,而是像對主人般的敬重與關切。

  她束縛里被迫捨去的部分,與這裡有很大關係吧。

  「其實我……」南宮月側頭開口,卻被來人打斷了。

  「你們在這裡做什麼?」

  男人幾乎是憑空出現,他站定同時發問出聲。

  南宮月聞言轉回頭望去,他就立在自己面前,在白皚一片的雪景襯托下,冰藍的眼眸如同寶石,正微垂凝視著,裡邊看不太出喜怒,好似有許多複雜的情緒交織,那是因為傾注了太多情感而無法用某個單一詞彙概括的神情。

  南宮月瞳孔擴張著,還未出聲,又聽他道:「你才剛醒吧,為什麼要跑出來,還是這幅模樣?淋雪是小學生行為吧?」

  一旁百合子見狀半鞠了個躬,先行離去。

  而少了一半支撐的南宮月歪了下身,勉強站穩,但她呆滯的目光始終挪不開視線。

  一下子,她腦中有什麼東西無聲炸裂,即便關於眼前白髮男人的記憶是一片空白,即便她連對方的名字都想不起來,但她又能明確感知到,眼前這人就是她當時作為束縛,不得不剝離的,非常珍貴的存在。真是愚蠢啊,明明那個時候他救下了我,而我居然沒有意識到。

  為什麼呢。

  老實說,那個在廝殺中猶如救世英雄般降臨的男人,僅僅是只看到背影,她就怦然心動了,只不過彼時她無暇顧及,只不過此間她迴避思考。

  直到與面前的好看的白髮男人重合,圍繞她內心那團陰鬱的迷霧霍然散去。

  「你那是什麼表情,我臉上難道有什麼東西嗎?」

  另一種喜悅與悲傷交匯,南宮月很想和他正常交談,就像什麼事也沒發生一樣,話卻卡在喉嚨里,不論是哪句話,都無法將她偽裝成以前的模樣。

  而欺瞞同樣是惡劣的行為。

  半晌,她露出無奈的茫然表情:「你,是誰來著。」

  五條悟神情頓時微凝:

  「你在開玩笑嗎?事到如今,還玩這種失憶遊戲就也太老套點了吧。」

  「沒有。」南宮月直視著對方責備的目光。

  一團團白色花簇落在她頭上,又過上數秒化作了水,溶於發間。

  五條悟頭疼般的扶了扶額,帶著不甘長長嘆了口氣:「睡太久腦子壞了嗎……啊……為什麼偏偏是你這種傢伙呢。」

  他在生氣,南宮月確切地感受到了對方散發出的怒意。

  「你忘了多少,還記得自己叫什麼嗎?」男人似乎迫使自己平靜下來,雙手插兜看向她。

  「嗯,我叫南宮月。」

  「就這一個名字?」男人揚了揚眉,語氣不耐。

  「神野月,也是我用過的名字。」

  「南宮健太記得嗎?他是你的仇人。」

  「嗯,他真實的名字叫黃泉,他應該已經死了吧。」

  「你一點也不像失憶的樣子啊,為什麼會不記得我?如果是演戲,我真可以給你頒獎了,」五條悟不解地上前一步,停頓半秒,凝重開口,「五條悟,聽好了,再忘絕對不會原諒你。」

  我以前還忘記過嗎?南宮月不太敢在這個時候追問這類會惹怒對方的話題。

  她轉念想到對方的姓氏,五條,是咒術界御三家之一,難怪有這麼氣派的宅邸。

  「好,」南宮月認真點著頭,他能這麼快接受現實叫她有些意外,只不過他臉色明顯浮現著不爽快……還有一個關鍵的未知信息,她必須弄明白,「這麼問可能會讓你不開心,但我覺得很有必要……我們……應該是什麼關係?」

  不知為何,南宮月覺得五條悟那陰沉的神色聽到這個問題後,開朗了不少,她心頭一顫,希望不是什麼風雨爆發前的寧靜吧……

  五條悟低望著她,臉上浮現肆意又張揚的笑容:「你是我未婚妻。」

  他說著又補充一句命令般的話語:「這個今後也不許忘了。」

  第101章

  未婚妻?

  知道自己與五條悟關係匪淺,南宮月早有所心理準備,但當聽到這震耳的字眼,她還是不受控制的錯愕在原地,心臟在胸腔猛然跳動,每一下都直擊她的心緒。

  空白的記憶里,她和眼前的男人不僅戀愛還訂婚了。

  是這樣嗎……

  是這樣吧。

  直覺與本能並未讓她抗拒這樣的答案,甚至覺得一切都有跡可循他能趕到戰場奮不顧身地站在自己面前;他知道【極界神羅殿】,毫不避諱告訴自己本名;他守護了沉睡了4個月的自己……

  而像她這樣背負仇恨的人,能接受對方介入自己生活,那一定也是自己默許了吧。

  不知何時,不間斷的白色雪花不再會落到她的身上,而是在咫尺之間被無形之力阻隔,緩慢融化。

  「回答呢?」

  催促聲將她拉回現實,南宮月心情複雜地舒了口氣,像是釋然般的點頭:「好,不會再忘了。」

  五條悟眼眸微動,這麼快就接受這個設定了?連細節都不追問一下嗎?也好,幫他省去不少麻煩畢竟他也不喜歡撒謊。

  「走吧,穿成這樣就別在外面呆了,你可是為數不多的會感冒的咒術師啊。」他揚眉說著轉身。

  「哦,好。」南宮月有些拘謹地回答。

  明確自己對五條悟的好感,承認自己是他未婚妻的身份,這都是結果,但叫人頭痛的是過程是空白的,這使自己不知道該怎麼與他相處,該用什麼樣的方式說話,就好像得從零開始與人戀愛那樣麻煩。

  或許沒有那麼複雜,她只順其自然地維持自己本能的行為就好了。

  南宮月湊上前去,站立這麼久身體已經臨近極限了,她一把腕上五條悟的手臂,將大部分身體重量靠在對方身上。

  五條悟步子陡然一頓,驚愕垂眸,正好對上同樣詫異的視線。

  而南宮月吃驚的是五條悟的反應。

  「我沒有力氣了,只能借你一用了。」她也不知道為什麼要刻意解釋這麼一句,去為這個行為正名。好像這個程度的觸碰非常少有似的,但他們不都是未婚夫妻了嗎?

  「那背你回去吧。」

  「不……不用,走回去就好,我想儘快恢復。」

  「哪有人跑到冰雪戶外復健的啊,傻乎乎的。」

  南宮月被他嗆得不知道該怎麼回答,乾脆沉默下來,緩了一會才開口:「剛剛照顧我的是誰?我也不記得她了,但是以前應該見過吧。」

  「百合子,小時候你在五條家也是她照看你的。」

  「小時候?」

  「這也不記得了嗎?」

  「嗯。」她有些心虛地應了一聲。

  說起童年確實也有一段空白,她依稀記得自己被一個叫大和的男人從南宮家帶了出來,再後面的,就是發動南宮櫻的術式,抹去作為南宮月的存在,她跑到東京的神社,以神野月的身份生活了。

  思緒間,南宮月才注意到那些不會落在身上的雪花,下意識看了眼五條悟:「這是你的術式嗎?飄雪無法靠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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