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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幹啥去,來都來了。」安瑞憋著笑哄小雌蟲,「先把燒退下去再說。」

  「閣下……」諾拉指著裡面四五歲的小蟲崽,吭哧了半天,「我都十六了!」

  「十六怎麼了,十六也得退燒。」

  護士手速奇快,諾拉和安瑞掰持的功夫,前面幾個排隊的小蟲崽已經扎完了。安瑞手疾眼快,一把將諾拉推進去,順手關了門。

  「蟲崽家屬來一個就行。」護士擦著手,頭也沒抬。

  安瑞把諾拉推在前面:「他是患者,我是家屬。」

  護士愣了一下,隨機笑得肩膀發抖:「呦,這麼大了還來蟲崽醫院啊。」

  安瑞生怕諾拉鬧脾氣,趕緊說:「十八歲以下都屬於蟲崽,都能掛蟲崽科,我家小孩才16。」

  「是是是,您說的對。」亞雌繃著笑,指指醫用床,「來吧,十六歲的大蟲崽。」

  諾拉面色鐵青,賭氣般地走過去趴在床上,一雙蒼藍色的眼睛看向安瑞:「您轉過去。」

  「呦,跟雄父還害羞呢。」護士邊往針管里灌藥水,邊調侃道。

  安瑞頭皮發麻,趕緊轉過去,用胸口頂著門,防止別的家長忽然闖進來。

  緊接著就聽後面傳來一聲悶哼。

  「好了。」

  安瑞轉回來,諾拉已經穿上褲子,亞雌護士正往他胸前粘貼紙:「表現得特別棒,獎勵一朵小紅花。」

  安瑞看著羞得滿臉通紅的諾拉,再也忍不住,噗嗤笑出了聲。

  *

  「別生氣了,不就打個針嗎,又沒被別的蟲崽看見。」

  星艦上,安瑞正溫言軟語哄著生悶氣的小雌蟲。

  諾拉把腦袋埋進椅子上,假裝沒聽見雄蟲的話。

  他都十六了,還往屁股上打退燒針,簡直太丟臉了。

  諾拉第一次埋怨自己的家境。要不是因為太窮從來沒去過蟲崽醫院,他也不會不知道蟲崽醫院的退燒針都是往屁股上打的。

  雄蟲肯定知道,他就是故意的。

  諾拉越想越氣,冷聲說:「我要睡了,請不要打擾我,閣下!」

  呀,小蟲崽炸毛了。

  安瑞非但沒有生氣,反倒是有點被可愛到了。

  青春期的孩子,敏感愛面子,可以理解。

  「真睡了?」

  諾拉哼了一聲,使勁閉上眼。

  安瑞彎了彎唇角,從兜里掏出一個禮物盒,自顧自地嘟囔:「看起來我昨天剛買的征服者2號,恐怕也沒有蟲要了,算了,退貨吧。」

  「征服者2號!」小雌蟲一下從座位上彈起來,「別退,我要。」

  「你不是睡了嗎?」

  諾拉吭哧一聲:「沒……沒太睡著。」

  一雙蒼藍色的大眼睛一眨不眨盯著禮盒,軟乎乎還有點燙手的小雌蟲趴在安瑞肩上,聲音沙啞地哀求:「求您了,閣下,雄父。」

  「好好說話。」安瑞敲了一下雌蟲的腦袋,「那你好好養病,病好了,我就考慮把征服者2號給你。」

  諾拉像小雞啄米一樣使勁點頭:「我肯定好好養病,謝謝閣下。」

  *

  退燒針還是很管用的,至少諾拉在睡覺前都很精神。

  然而,退燒針也沒有那麼管用,因為晚上十點多,諾拉的體溫又升到了38度。

  「乖,把小米粥喝了。」

  諾拉小臉燒得通紅,也顧不得小米粥是什麼奇怪的東西,就著安瑞的手喝了兩口就縮回了被子裡。

  在安瑞的印象里,自家雌君永遠是強大的,是星球的守護者,也是戰場上無堅不摧的戰神。而自己更偏向於被守護的一方。

  這還是他第一次看到這麼脆弱的小諾拉。

  安瑞的胸口又酸又脹,坐在床邊憐惜地揉了揉小雌蟲的金髮。

  「雌兄……」諾拉閉著眼,發出幾聲微不可查的囈語。

  「乖寶,雌兄做任務去了,你乖乖養病,要不然雌兄會擔心的。」

  少年睫毛顫了顫,眼睛睜開了一條縫,用側臉貼安瑞的手,嘴唇一開一合。

  「你說什麼,是要喝水嗎?」安瑞湊近了諾拉。

  「雄父,難受,頭疼……」

  安瑞的心好像被用鈍刀拉了幾下,又酸又疼,蹬了拖鞋躺在諾拉身邊,把小雌蟲抱在懷裡。

  「乖,我在,別怕。」安瑞輕輕按摩諾拉的太陽穴,「是這裡疼嗎,小諾爾?」

  小雌蟲軟乎乎地哼唧了幾聲:「還有肚子,肚子也難受。」

  「好,給我家小諾爾揉揉肚子。」

  安瑞搓熱了手,捂在小雌蟲平坦的小腹上,左三圈右三圈輕輕揉搓。小雌蟲舒服得直蹬腿,歪在安瑞懷裡很快就睡著了。

  作者有話要說:

  諾亞還有十秒到達戰場

  這個番外還有兩更結束了,下一個寫啥呢

  可以寫個一發完的《假如諾拉誤會安瑞不行了》,也可以寫艾米長大之後地番外,大家喜歡哪個?

  第89章 番外二

  轉眼,冰雪消融,春暖花開。

  諾拉的寒假結束,又恢復了忙碌而充實的學習生活。

  許是營養充足,短短几個月諾拉的身高就竄了五公分,隱隱有超過安瑞的架勢,當初被安瑞輕鬆裹在外套里的美好時光一去不復返。

  對此,安瑞還黯然神傷了好一陣。

  這一天,安瑞拿著剛出爐的藍莓小蛋糕,坐上殺馬特小星艦,去校門口接他的小雌蟲。

  因為路上有點堵艦,趕到學校的時候已經過了放學的點。

  安瑞從星艦上跳下來,在門口左右張望,忽然有一雙帶著薄繭的手遮住了他的眼睛。

  「猜猜我是誰?」帶著蓬勃生氣的少年音從身後傳來。

  安瑞噗嗤一聲就笑了:「我猜是一隻挑食不好好吃飯的小雌蟲。」

  最近諾拉有點上火,嘴邊起了一串火泡,安瑞每天苦瓜芹菜輪著翻的做,還把小雌蟲杯子裡的芒果汁換成了苦瓜鮮橙汁,搞得小雌蟲跟他鬧了好幾回脾氣。

  「閣下!」諾拉又羞又氣,把空空如也的杯子懟到安瑞面前,「我才沒挑食,苦瓜汁我都喝完了。」

  安瑞揉了把諾拉軟乎乎的金髮:「嗯,你乖。獎勵一塊藍莓小蛋糕。」

  小雌蟲一下就高興起來,竄上星艦,輕車熟路地從保溫袋裡翻出小蛋糕,挖了一大勺遞到安瑞的嘴邊:「您先吃。」

  安瑞舔了一口:「你自己吃吧,保溫袋裡還有一個勺……」

  他的話還沒說完,諾拉已經就著他用過的勺,又盛了一勺塞進嘴裡。

  安瑞敲了一下雌蟲的腦門:「你倒是不嫌棄我。」

  怎麼會嫌棄呢,喜歡還來不及呢。

  諾拉咬著塑料勺,偷偷瞟了一眼俊美的雄蟲,猝不及防對上了安瑞含笑的眼神。

  諾拉立刻低下頭,雙頰泛起紅暈,三下五除二把藍莓蛋糕吃完:「您今天晚上有安排嗎?」

  安瑞不明所以地搖搖頭。

  「太好了。」

  小雌蟲狡黠地眯了眯眼睛,迅速更改了星艦目的地。

  安瑞瞟了一眼新換的目的地,是離家不遠的一處街心公園。上周末他才帶小雌蟲去那放了風箏。

  「今天沒作業?」

  「有啊,但是給您準備了驚喜。」

  小雌蟲什麼時候也學會給自己準備驚喜了。

  安瑞驚訝地挑挑眉,看著笑盈盈的諾拉,忽然就有了種吾家有兒初長成的喜悅感。

  好像五倫合一,也挺不錯的……

  二十分鐘後,星艦降落在公元旁邊的停艦場。

  諾拉把安瑞從星艦上拽下來,急吼吼往公園裡跑。

  「慢點,別著急,小心摔著。」

  安瑞失笑,到底是小孩子心性,這麼沉不住氣。

  也不知道驚喜到底是什麼,還特意把他帶到公園。

  「到了。」諾拉猛地停在公園門口,指著售票處旁邊,「閣下,您看那是誰。」

  安瑞順著諾拉的手看過去。

  售票處旁邊赫然站著一隻軍裝整齊,站姿挺拔,不苟言笑的軍雌。

  是諾亞!

  安瑞腦袋嗡的一聲,心跳也不自覺地變快,耳朵里全是心臟撲通撲通跳動的聲音。

  半晌,安瑞才勉強找回自己的聲音,他握著汗津津的手:「你雌兄不是在出任務嗎?怎麼這麼快就回來了。」

  「上周任務結束,我給雌兄發了消息,跟他說了您的事。」諾拉對安瑞即將面臨地修羅場渾然不知,「雌兄說讓我幫您約出來,說是要好好感謝您。」

  好好感謝,怎麼感謝?

  安瑞都能預想到自己上輩子的大舅哥是怎麼咬牙切齒打下這段話的。

  十六歲的未成年雌弟被一隻三十歲的陌生雄蟲拐回家小半年,同吃同住還用的是自己的名義。

  安瑞光是想想就要爆炸了。

  他聲音帶著哭腔:「你雌兄回首都星,你怎麼不提前和我說一聲啊。」

  諾拉終於意識到了不對勁,小心翼翼看著安瑞:「諾拉想給您一個驚喜,我是不是做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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