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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迦南卻擺頭,「不,我不會救你,但是加百列會來救你。他和你的哥哥也是為此合作。到時候我會掩護你們,你們能逃多遠逃多遠,不要再回來了。」

  亞瑟來救他?這不是找死嗎?就算有恩維在,要闖入聖城救出他也無異於痴人說夢!

  那林急了,「等一下!你不能讓他們來!」

  話沒有說完,迦南就撿起地上的繃帶,並重新將他的眼睛蒙好。

  知道那林明天要面對什麼,有一瞬間迦南甚至衝動地想,如果就用這繃帶勒死他,那他就可以解脫了,不用去經歷那些殘酷的事了。

  但很快迦南就把這個想法拋擲腦外,因為他不能對那林產生同情。

  在纏繃帶的時候,那林便看見迦南的身體在漸漸消失。

  看樣子,他已經不打算繼續和那林交談了。

  那林知道他要走了,心裡急得厲害,但很快眼前就一片漆黑,也是在這個時候,迦南所在的地方再也沒有傳出聲響。

  聽不見他的聲音,那林僵在了原地,因為他還忘記問一個問題了——哪有廁所。

  自從被裝在箱子裡他就沒去過廁所了,現在真的快憋不住了。

  近乎煎熬地渡過半晚,那林自己都佩服自己的忍耐力。

  這間地牢位於最深處,很是安靜,所以當一陣腳步聲響起時,那林便知道:審判要開始了。

  有人進入了地牢。

  眼前的布條被扯掉時,那林看到的是幾個身著聖殿騎士團團服的騎士,以及站在其中的以諾。

  以諾站在牢門前,笑著看他,「審判時間到了,那林,你該出來了。」

  那林眨了一下眼睛,那雙紅瞳在燭光的照耀下,顯得黯淡無光。

  好在他原本就有一隻眼是紅瞳,所以其他人對他露出的紅瞳並沒有太在意。

  他們將他的腳鐐取下,然後帶著他出了牢房。

  以諾一直在注視著他,臉上似笑非笑。

  那林掃了他一眼,冷淡道:「能讓我先去個廁所嗎?我憋了一晚上了。」

  幾個聖殿騎士都警惕地圍著他,生怕他傷害到艾西利亞的家主大人。

  以諾笑道:「這是你死前的請求,當然沒問題。」

  霍連便帶著他去了廁所,但沒有跟著進去,只是在門口等候。

  等那林出來後,地道里就只剩下艾西利亞家族的人,聖殿騎士們都出去等候了。

  以諾讓人端來一杯水給他,「看來你這一晚上都被關在這裡,想必是又餓又渴吧,鴿子血已經沒有了,但是水的話要多少有多少。」

  那林望著銀質托盤上的那杯水,有點弄不清以諾的想法,這杯水是肉眼可見的渾濁,護城河的河水都比它要乾淨透明得多。

  那林不再看那杯水,「我不渴。」

  以諾看他,「你喝了它,我就把你的父母,不,或者說是我們的父親,這個人現在所在的位置告訴你。」

  這句話成功讓那林回過了頭,這個誘惑對他確實很管用,即使馬上要被處死,他也想知道自己的父母究竟是誰。

  於是,他最終還是接過了那杯水,然後一飲而盡。

  喝了之後才知道,水的味道怪怪的,裡面還有些灰白色的渣子,入口後就黏在舌頭和牙齒縫隙里。

  這渣子沒有什麼味道,但是詭異的口感讓人很難受。

  那林皺了眉頭,把乾嘔的想法壓了下去,「我喝了,你可以說了。」

  以諾卻不著急回答,只是讓人把他塞到一個籠車裡,「我會說的,但現在要賣個關子,不過,等到達審判場的時候你就能見到他了。」

  這話讓那林一個激靈,差點從籠車裡跳出來,他雙手抓住籠車的木欄,「你是說,父親他也在審判場?」

  以諾卻再也不回答他的問題了,只是笑著對他說了一句意義不明的話——

  「我聽說本心聖印是一種很愛反噬暴走的聖印,所以假如你在審判的過程中暴走並大開殺戒的話,那你和黑鴉,是不是就會永遠地被釘在歷史的恥辱柱上?」

  這是什麼意思?又要折磨他嗎?

  那林已經疲於應付以諾的報復了,「我已經要死了,你的復仇也可以結束了吧?」

  以諾卻自顧自笑道:「我只是善意提醒,弟弟,等會兒控制好你的力量,畢竟如果你暴走了,你可就再也回不來了,人族這裡就再也沒有你的容身之地了。」

  第224章

  審判在聖城最西面的審判場舉行。

  無罪日是很特殊的日子,這一天,各地犯了大罪的人都會被送到聖城進行審判。

  在初春時將犯了罪的人審判,意味著清爽的重新開始,並祈禱這一年都是這樣清爽。

  不亞於冠冕日,無罪日一直以來都是聖城的大日子,今天更是審判邪.教教主那林的日子,所以從清晨開始,從聖殿騎士團到審判場的路就站滿了人。

  他們都想看看造成錫甘納血案的惡魔長什麼樣,所以,當被關在籠車裡的那林一出場後,人群便沸騰了。

  不過,和他們想像中青面獠牙或者尖嘴猴腮的形象不同,這惡貫滿盈的惡魔居然是個白皙清秀的少年?

  但是當看見惡魔那一頭白髮和隱隱露出的紅瞳後,人群中又發出一陣又一陣的驚呼:「不對!他還是不祥之子!」

  驚慌之下,許多人連忙閉眼或者轉身,生怕看到不祥之子引來不幸,而倒霉看到那林真面目的人們也出奇憤怒了——

  「太過分了!這怪物不止欺騙教會,還故意讓我們看見他的臉?這是想讓我們也陪葬的意思嗎!」

  「這種人就活該被審判!看他小小年紀,做事居然這麼歹毒!」

  「本來不祥之子就不該出生,他們活著什麼用都沒有,就是禍害和異端,還浪費糧食,我覺得就應該把所有不祥之子都抓起來審判處死!」

  數不清的石頭和異物朝著籠車砸來,那林根本沒有地方躲,不過他也沒有躲的想法。

  那些話他聽得再清楚不過,雖然他低垂著頭,看不見表情,但從他握到指節泛白的手來看,他的內心並不像外表這樣風輕雲淡。

  突然,一塊附著劍氣的石頭砸在他額頭上。

  和那些普通民眾扔過來的石頭不同,這塊石頭重重砸在那林臉上,巨大的衝擊力讓他頭一歪,一縷鮮血也從被砸到的地方滑落。

  他朝石頭扔過來的方向一看,便看到了之前在劍意大會上被他收拾過的賽德尼。

  賽德尼得意地看著那林,做出了一個嘴型——去死吧,怪物。

  手指在顫抖,那林幾乎是瞬間就把賽德尼扔過來的石頭捏成了齏粉。

  他知道這份屈辱也是以諾的復仇,所以才一直裝作聽不見的樣子,但是怪物一詞卻將他迄今為止的忍耐和防線都打碎了。

  他……

  真的是怪物嗎……

  ……

  「真是辛苦你了。」

  來到審判場後,以諾也來到了籠車旁,假惺惺的關心那林。

  剛才那場招搖過市的遊行是場災難,雖然那林可以用結界保護自己,但他卻沒有使用。

  現在,那林的眼中簡直一點光都看不到。

  比起□□的直接傷害,這些心理上的打擊更加讓他受傷。

  這裡是審判場的暫時關押點,那林看到,已經有很多同樣被關在籠車裡的人被聚集到這裡,和他一樣,他們就像是家畜一樣被關在籠子裡。

  這些人中,有殺人放火的強盜,有淫人清白的惡棍,也有逃跑被抓的奴隸,犯了各種罪名的人都有,當然,也有黑鴉的團員。

  籠車太多,那林只看到了七八個黑鴉的團員,但沒有看到麥加斯緹,看來他應該是被推到最裡面去了。

  在外面的那幾位黑鴉團員看到那林之後,眼神中也都是厭惡。

  畢竟如果不是那林,他們也不用遭受這種無妄之災。

  在不知道那林是不祥之子前,他們還能向黑鴉宣誓忠誠,相信那林是被冤枉的。

  可是在知道那林居然是不祥之子後,他們都覺得被欺騙了,也為自己之前受到的罪不值起來。

  連對他來說最重要的黑鴉都騙了,這樣的人還有什麼干不出來?

  在無法相信那林的同時,他們也無法原諒他。

  那林是最後一個到達的罪人,他也被放在最外面的位置,但並不是說明他就是第一個上場的人。

  作為這次審判中最「出名」的惡人,那林其實是最後一個接受審判的。

  因為抓捕那林的主力也是艾西利亞家族,所以聖城的人對於以諾接近那林的事都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我來實現我的承諾了。」以諾對籠車裡的那林笑了一下,「那林,我知道你一直在尋找你的父母,其實今天我沒騙你,父親真的來了。」

  這話一出,原本跟屍體一樣坐在籠車裡的那林猛地抬起頭。

  他抬起頭後,便可以看到他臉上有不少血跡,這都是剛才遊行時被砸出的傷,不過現在只有血跡而已,傷口都已經癒合得看不出痕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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