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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魁首道旁,一家酒肆的二樓雅間中卻是冷冷清清。

  傅詔一杯又一杯給自己倒著酒。

  桌上、地上已橫七豎八地堆著十數個空酒壺了。

  想起今日下值走在路上被來旺攔了下來,來旺低頭垂眸、一板一眼對他說道:

  「傅將軍,我家少爺讓我來通知您,他與南榮嫿姑娘不日成婚,近日他須得忙活成婚事宜,若有怠慢請多擔待。」

  傅詔沉著聲說了句:

  「好。」

  來旺見口信送到,便拱手鞠躬,轉身走了。

  獨留傅詔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不知該進該退,不知該做何表情。

  沈臨鶴這是做什麼,炫耀嗎?

  傅詔探了探身,一把將雅間的窗戶打開。

  初春夜晚的風卷攜著涼意吹了進來,可傅詔卻沒有變得清醒一些,仍舊昏昏沉沉。

  想起他第一次見到南榮嫿,那時她從密林中將走丟的將士找回來時,她的臉便已深深印在他的腦海中了。

  否則,在京中第二見面時的偶然一瞥,傅詔怎麼可能一眼就認出她來呢?

  明明他看著京中女子都長得一個樣,明明…

  明明他比沈臨鶴要先認識南榮嫿的。

  傅詔又猛地灌了一口酒,此時的他放任自己在腦海中回想與南榮嫿每次見面時的一字一句。

  他這才發現,南榮嫿的一顰一笑竟如此深刻地印在他的腦海中…

  忽地,雅間的門被人推開了。

  一個女子的身影慢慢向他靠近,最後停在了桌邊。

  女子伸出手在他眼前晃了晃,似乎在試探他是否還清醒著。

  傅詔一把抓住了女子的手,眼神迷濛,喃喃呼喚道:

  「南榮嫿…」

  第442章 酩酊大醉

  那女子靜默了一會兒,而後輕笑一聲說道:

  「我不是南榮嫿。」

  傅詔一愣,使勁晃了晃頭,想讓腦子清醒一些,可他今夜實在喝得太過放肆,眼前依舊一片模糊。

  不過這女子確實不是南榮嫿。

  他鬆開抓著女子的手,低聲道:

  「抱…抱歉,我認錯人了。」

  女子輕嘆一聲,說道:

  「我送你回丞相府吧。」

  說罷,女子就要上前攙扶傅詔的胳膊,可卻被傅詔一下擋了回去。

  他明明已是醉得厲害,但依舊十分守矩,聲音含含糊糊道:

  「姑娘,男…男女授受不親,我…我自己可以走…」

  說完,傅詔就搖搖晃晃地站起來要往雅間外走。

  可他沒走兩步,眼前一陣天旋地轉就要摔倒在地。

  女子忙上前扶住傅詔的胳膊,此時傅詔已不甚清醒,半個身子都向她傾斜過來,女子撐得十分吃力。

  她這才發現,一個比她高大得多的男子,身軀竟如一座大山般沉重。

  且倆人實在靠得太近了,傅詔滾燙的呼吸噴灑在她的耳邊,讓她半邊身子都變得麻嗖嗖的。

  畢竟從未與男子如此接近過,女子臉一紅,心中一陣慌亂,忙壓著聲音朝外喊道:

  「來人!」

  話音剛落,一個小廝從外走了進來,見到房中情景驚呼道:

  「傅將軍怎喝成這副模樣啊!大小姐,我來吧!」

  小廝忙上前接過傅詔。

  他攙著傅詔走到酒肆外的馬車旁,連拉帶拽地終於將傅詔在車廂中安頓好。

  女子跟著進了馬車,用蘸了水的濕布為傅詔輕輕擦著臉。

  可等了一會兒見馬車還停在原地,女子掀簾問道:

  「怎還不走?」

  小廝猶猶豫豫開口:

  「大小姐,我們是回謝府,還是去丞相府?」

  女子無奈一笑,「當然是送傅將軍回丞相府,怎能往謝府送…」

  小廝「哦」了一聲,然後嘟嘟囔囔道:

  「京中都知道傅家與謝家正在議親,此處離謝府近一些,其實去住也不是不行…」

  女子裝作沒聽見,放下車簾回身向昏睡著的男子看去。

  這女子正是謝府大小姐謝沛凝。

  她今日出門巡視了幾間謝府的鋪子,又吃了晚飯才慢悠悠往回走。

  待行到這酒肆旁,恰好看到了傅詔的馬。

  自從李未遲手握大權,傅詔得以重用,謝沛凝已許久未曾見過他了。

  猶豫片刻,還是進了酒肆。

  竟不曾想,從來冷若冰霜、理智沉穩的傅詔竟也能喝得人事不醒。

  不過,無需仔細想都能明白,傅詔今日借酒澆愁定是因為聽說了沈臨鶴與南榮嫿要成親的消息。

  馬車內,謝沛凝靜靜看著傅詔的臉。

  想起方才自己要去攙他,他一板一眼說「男女授受不親」的樣子就覺得好笑。

  這個男人就連醉了都恪守禮儀,絕不做出逾矩的舉動。

  可若是…若是方才進了雅間的是南榮姑娘,他還會那般嗎?

  謝沛凝心中一時發悶,趕緊長呼了一口氣,暗罵自己又在心中與南榮姑娘比較。

  此時,頭緊靠著馬車壁的傅詔許是有些不舒服,他蹙著眉將頭偏了偏,可搖晃的馬車讓他的腦袋一下下磕在馬車壁上。

  謝沛凝見狀忙拿起身邊的披風湊到傅詔身邊想要給他墊一墊,可沒想到傅詔身子一歪,竟靠到她的肩膀上一動不動了。

  謝沛凝身體一僵,不知該如何反應,方才臉上好不容易褪下去的紅色又爬了上來。

  她便這般一直僵硬著身子,直到馬車停在了丞相府的門口。

  車簾被小廝從外掀開,看見傅詔正靠在他家小姐的肩膀上,小廝一愣,而後眼睛不知該往哪兒瞟,手也猶豫著要不要放下車簾。

  「愣著作甚,還不趕緊把人扶下去?」謝沛凝說道。

  「哦哦…」小廝忙上前接過傅詔。

  傅詔的身形比小廝高大太多,幸好馬車停下時,傅詔迷迷糊糊清醒了一點,可以自己扶著車廂站起來,否則以小廝的力氣,定是無法扶他下馬車的。

  恰在此時,對面也有一輛寬大的馬車而來,停在了丞相府門前。

  傅慶堂從馬車下來,正要往府內走,卻見到了傅詔被謝沛凝和她的小廝攙扶著的樣子。

  傅慶堂腳步一頓,朝著丞相府門房擺了擺手,看門的幾人趕緊上前把傅詔接過去,入了丞相府。

  謝沛凝的視線從傅詔的背影上移開,不卑不亢地看向傅慶堂,而後規規矩矩行了一禮。

  「傅伯伯安好。」

  謝沛凝一舉一動很是端莊淑雅,不愧是京中貴女的典範。

  傅慶堂難得臉上添了絲溫和,略略頷首說道:

  「平日少見詔兒喝這麼多酒,今日這是…」

  謝沛凝唇邊揚起得體的笑容,「沛凝也不清楚,我與傅將軍是恰好遇見的。」

  「噢…」傅慶堂沉吟片刻,想起今日收到的沈府消息,自也是明白了為何傅詔喝得酩酊大醉。

  他開口道:

  「那多謝沛凝送詔兒回來,待他酒醒了,我讓他登門致謝。」

  謝沛凝輕輕搖了搖頭,「傅伯伯客氣了,舉手之勞而已。既然已將傅將軍安全送回,沛凝也該走了。」

  說完,謝沛凝又行了一禮,轉身便要離開。

  不成想卻被傅慶堂叫住了。

  謝沛凝疑惑,回頭看向傅慶堂,「傅伯伯還有何事嗎?」

  傅慶堂看著謝沛凝,神色中有些可惜。

  他靜默了一瞬,似乎在猶豫如何開口。

  謝沛凝微笑道:

  「若傅伯伯想讓我拒了兩家的婚事,我做不到。」

  傅慶堂有些意外地看向謝沛凝。

  只聽謝沛凝又說道:

  「沛凝不在乎什麼名聲不名聲的,若傅詔不願娶我,就讓他自己說出口。

  當年我拒了前太子的婚事,外界紛紛揚揚說我想攀高枝當鳳凰的願望破滅了。

  如今,我不怕再被人說一次。」

  謝沛凝又行了一禮,而後轉身上了馬車。

  傅慶堂看著漸行漸遠的馬車,長長嘆了口氣。

  馬車內,方才還一副端莊模樣,說話清晰有力的謝沛凝一下子躺倒在墊子上。

  其實,她也不過是個小女子罷了。

  從小較別的京中貴女美貌一些、聰慧一些,但她並不是肆行無忌之人。

  唯一堅持了許多年的事,便是想要嫁一個自己喜歡的人。

  一縷碎發垂落臉頰,謝沛凝有氣無力地將其挽到耳後。

  可白皙的手指觸碰到耳垂的時候,卻一下愣住了。

  「糟了!」

  謝沛凝忽地坐起來,開始在馬車上翻找起來,可找了許久都未找到她最喜歡的那隻金絲環玉的耳墜。

  她輕蹙起眉頭,今日她去過許多地方,一點兒也想不起是丟在哪了。

  謝沛凝復又躺倒下去,哀嘆一聲…

  第443章 不留遺憾

  傅詔這一夜過得很是不安生,夢中女子身影若隱若現,他追尋了一夜都沒追上。< ="<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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