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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對方招招狠厲,蘭輕流壓根不是對手,再這樣下去,他不僅會輸,還會死。

  鄔識緣的臉色變得沉重起來,在原本的劇情里,蘭輕流輕鬆贏下了試劍大會的魁首,名動天下。

  劇情發生改變了。

  不,劇情開始暴走了。

  第28章

  倘若蘭輕流真的被殺死, 劇情更改,那他會不會就不用死了?

  慕時生是不是也能拿到朱雀羽,解了身上的毒?

  鄔識緣的第一反應就是這個。

  “境界差距太大, 你這位同門快堅持不住了。”慕時生突然開口, 他鼻翼抽動, 輕嗅了嗅, “咦?為何會有凝珠草的味道?”

  鄔識緣恍然回神:“凝珠草?”

  他修習煉丹之道,對各種草藥的效用很了解,凝珠草是一種靈植,價值不菲,有凝血補元的功效,是製作護心丹的主要材料。

  “除了像我這樣心脈不穩的人,只有經常取心頭血的人才需要用護心丹固本培元。”慕時生喃喃道。

  心頭血乃重中之重,損耗過多會影響壽元,敢隨便取心頭血用的, 自古以來唯有以心頭血豢養靈蝶, 因“瘋”著稱的謝氏一族。

  大約是常取心頭血的緣故, 謝氏一族主家就沒有活過三十歲的, 豢養靈蝶的人到這一代只剩下一人——

  只有他會拿護心丹當飯吃。

  也只有他拿得出大價錢, 造一把重明的仿製劍。

  電光石火之間, 鄔識緣猜到了與蘭輕流交手之人的身份。

  可蘭輕流何時與他結了仇怨, 兩人八竿子打不著, 他怎麼大費周章置蘭輕流於死地?

  重明仿劍從天劈下, 劍的差距被兩人相差甚遠的境界拉平, 蘭輕流被一劍挑飛,足足摔出去幾米遠,他撐著地, 連連咳出幾口血來。

  “劍是不錯,可惜人不行。”

  他語氣輕蔑,絲毫未將蘭輕流放在眼裡。

  “你,你是何人?!”

  蘭輕流滿眼驚愕,之前的遊刃有餘蕩然無存,不止是劍術上的差距,他清楚的感知到自己與對方境界相差甚遠。

  此人和其他參與者不同,不是衝著切磋劍招來的,而是衝著他的命而來。

  殺心不掩,試劍大會只是殺他的藉口。

  “我?”

  對方輕呵一聲,語氣壓低:“你可以將我當成地府里索命的惡鬼,特地來找你報仇了。”

  蘭輕流瞳孔緊縮,眼睜睜看著梧桐子被他奪去。

  對方對所謂的神劍並不感興趣,隨手一擲,梧桐子插進了刻著“蒼雪峰”三個大字的石碑中,在其他或折斷,或完好的劍組成的劍山之中,昭示著主人的無能。

  是誰?到底是誰?!

  他從未與人結過生死仇怨,此人為何對他恨之入骨?

  是茶室掌柜?

  不,不可能,此人和之前圍堵他的人不是同一個級別,一言不合,她也犯不上買兇殺他。

  ……那是誰?

  蘭輕流飛速回憶,忽然他的腦海中冒出一雙充滿恨意與不甘的眼睛:“你,你是——”

  話還沒說完,他就被當胸一腳踹了出去。

  “對,就是這個眼神,你不過區區一個螻蟻,如何敢冒犯我,你就該用恐懼的眼神看著我……永遠卑躬屈膝,永遠仰視著我。”

  癲狂的宣告令人脊背發寒,蘭輕流喘不上氣,他被強大的靈力禁錮住手腳,無法動彈,也無法說話,只能眼睜睜看著對方一步步走向他。

  每一步都仿佛踏在他生命的倒計時上。

  對方的確是來報仇的。

  報一劍之仇。

  重明是一把寬刃重劍,落下來的時候似有千鈞之勢,蒼涼的雪落在臉上,寒風刺骨,蘭輕流心如死灰,從不甘掙扎到無能為力,他面上迅速浮起枯敗之色。

  這一劍,是他咎由自取。

  “鏗——”

  千鈞被一劍托起,四兩撥千斤,風雪消融,天邊捲來一陣又一陣緋色浪潮,花瓣簌簌落下,時隔多年,蒼雪峰上再度下起了一場桃花雨。

  鄔識緣負手而立,站在蘭輕流身前:“適可而止,閣下現在收手還為時不晚。”

  “讓開,這是我和他的比試。”

  “劍離手,他已經失去了比試的資格。”鄔識緣看也沒看蘭輕流,他頎長的身影遮住風雪,在蒼雪峰山巔成為絕對安全的庇護,千軍萬馬不可再進一步,“何況這場比試本就不作數,閣下若為私人恩怨而來,方才也該出夠氣了。”

  “鄔識緣!”

  靈力迅速拉起結界,將兩人包裹起來,鄔識緣往前幾步:“易容術並非無懈可擊,謝行昀,得饒人處且饒人。”

  “你怎麼會……”

  “我怎麼會知道?你的偽裝並不高明,我能猜出你的身份,旁人定然也能猜到。”

  鄔識緣推開抵在面前的劍刃,直視著謝行昀的雙眼:“十二星宮不會容忍弟子破壞試劍大會,挑起江湖紛爭,你想因為今日之事毀掉自己嗎?”

  謝行昀沉默不語,他眼底情緒複雜,有被拆穿身份的驚愕,也有不甘收手的掙扎。

  然而最令鄔識緣感到意外的是,謝行昀對蘭輕流的恨意,他看向蘭輕流時的怒火幾乎要噴涌而出,如此痛恨,好似蘭輕流與他有生死大仇。

  可此前他們分明從未有過交集。

  ……等等,有過的。

  在一星天,在鑄造城,在重啟之前。

  鄔識緣心下大驚,他當時被困在書山苦海里,出來後又失去了意識,等到反應過來的時候,顧百聞已經被一劍穿心。

  而當時除了顧百聞,被殺的還有謝行昀和師逢春。

  蕭傾說他殺了謝行昀和師逢春,但鄔識緣知道不是自己,他原本以為殺人兇手是變態,現在看來,兇手恐怕是他意料之外的蘭輕流。

  不過鄔識緣最在意的不是蘭輕流和謝行昀之間的仇怨,而是此時此刻,謝行昀出現在試劍大會上。

  這意味著,謝行昀也記得重啟前發生的事。

  結界外傳來嘈雜的吵鬧聲,屈舫的聲音尤為突出:“我的人在山下發現了被打暈的參賽者,有人頂替了他的身份!”

  試劍大會只為切磋劍法,為防尋仇,參與者必須提前亮明身份。為了最大限度的保證公平,如果境界過高,修為與其他人差距較大,僅憑靈力可以碾壓對方,將不會被允許參與比試。

  謝行昀是八品境界,不符合試劍大會的參與標準。

  與屈舫一起來的人很多,除了商會的人,還有負雪城的相關負責人。

  “到底是怎麼回事?”

  “有人尋私仇,冒名頂替參與者,想要借試劍的名義殺死蘭輕流!”

  在屈舫帶來被打暈的參與者時,就有人猜到了一切,如今被人挑明了,所有人都弄清楚了是怎麼一回事。

  一時間眾人議論紛紛,矛頭直指故意偽裝,藉機傷人的謝行昀。

  重啟一事太過匪夷所思,背後與主角有著千絲萬縷的聯繫,鄔識緣不動聲色地斂下心裡震驚,冷聲道:“趁他們還沒有發現你的身份,快走。”

  謝行昀愣住:“你要放我走?”

  他以為鄔識緣出手救下蘭輕流,斷然不會讓他安然無恙離開。

  “如果想殺你,我剛才就不會放下結界。”鄔識緣收起劍。

  在正常的劇情里,主角之間沒有牽扯,更不會想要殺死對方,重啟留下的副作用正在慢慢顯現出來。

  他不在意主角之間的齟齬,最好所有主角互相殘殺,讓他坐收漁翁之利。

  如果謝行昀不是偷偷摸摸傷人,下的是生死帖,那麼就算他和蘭輕流打個你死我活,就算蘭輕流被一劍斃命,他也絕對不會插手。

  謝行昀深深地看了他一眼,收劍入鞘:“今日之事,算我欠你一個人情。”

  鄔識緣收起結界,謝行昀一揮手,磅礴的靈力擊飛圍上來的人,他回頭看了鄔識緣一眼,縱身一躍跳下蒼雪峰,身影逐漸被風雪淹沒。

  “為什麼,為什麼你不殺了他?!”

  蘭輕流掙扎著從雪地里爬起來,他不是謝行昀的對手,身上被踹了好幾腳,還有數不清的劍傷,加上之前被揍留下的皮外傷,看起來好不狼狽。

  明明今日該是他的揚名之戰,明明他該拔得頭籌,可現在他不僅被奪了劍,還在眾人面前被打得毫無還手之力。

  奇恥大辱,蘭輕流咽不下這口氣。

  鄔識緣抖了抖劍上的雪:“打不過。”

  “不可能!”

  謝行昀是八品境界,鄔識緣已經突破了九品,怎麼可能打不過。

  “怎麼不可能?”鄔識緣偏過頭,目光銳利,“難不成你知道他是誰?”

  桃木劍沒有鋒芒,能以柔克剛戰退強敵,用劍之人如其劍,鄔識緣最擅長四兩拔千斤,說出來的話字字戳心,針砭利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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