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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宋明玉叫住他,「景寧,爹有點事和你商量。」

  俊兒識趣地行了個禮,自己走了。

  宋景寧警惕地看著宋明玉,「爹,您不會又讓我去相看吧?」

  一天都不落下,真是他親爹!

  宋明玉白了宋景寧一眼,「爹要說的是正事。」

  「所以,相看不是正事咯?」

  「哼,不論你怎麼說,相看一事逃不掉。」

  宋景寧長嘆一口氣,「行行行,大丈夫言而有信,說好一個月就一個月。」

  說完,他問道:「爹,您要和孩兒說什么正事?」

  「一月之期後,若你依舊不想留在京城,爹不會再攔你,但去處你要聽爹的。」

  「行,爹想讓孩兒去哪?去幹什麼?」

  「天山郡,開書院。」

  宋景寧劍眉微蹙,「天山郡是皇上給祁家安排的流放之地吧?」

  繞來繞去都和葉初棠有關,有問題!

  「是,爹讓你去天山郡,就是因為祁宴舟,還是葉初棠?」

  宋明玉說道:「都有。」

  宋景寧在圓桌旁坐下,給自己倒了杯茶。

  「爹,你繼續。」

  「景寧,國之將亡時,我們宋家都會擇一明君,助其登位,祁宴舟就是宋家選的明君,你去天山郡,暗中推波助瀾。

  武能安邦,文能定國,你去天山郡成立書院,請葉初棠當女先生,或者幫她開一個女子分院,助她名揚天下,廣納賢能。」

  宋明玉很清楚,以葉初棠的聰慧,要不了多久就會發現景寧是她的孿生哥哥。

  讓景寧去天山郡,也算全了兩人的兄妹情誼。

  宋景寧想著宋家五兄弟,就他沒成家,最適合去西北,便答應了。

  「爹,不用等一個月,孩子願意現在就出發。」

  宋明玉笑著敲了下他的頭。

  「說好相看一個月,你小子別想跑。」

  他不是真的想逼著宋景寧去相看,是想他多在家裡留些日子。

  這一走,再見不知是何時。

  宋景寧看著宋明玉眼底的不舍,知曉留他的真正用意。

  「爹,祁家流放是步行,抵達天山郡最少也得半年,孩兒想多在家待些時日再出門。」

  「行啊,讓你娘多給你安排幾場相看。」

  宋景寧聽著宋明玉的打趣,笑著道:「沒問題,反正看看又不少塊肉。」

  「別貧了,你快去研究葉姑娘留下來的算學。」

  ***

  辰王府。

  葉初棠一覺醒來,天色已經暗了下來。

  她剛坐起身,蘇姨娘就沒好氣地嘀咕一句,「喪門星!」

  葉初棠嘲弄地看著滿身怨氣的蘇姨娘,走到她前面,一巴掌甩在她臉上。

  蘇姨娘捂著臉,不可置信地瞪大眼睛。

  「一個剛嫁進祁家的新婦,竟然對長輩動手!」

  說完,她抬手朝葉初棠的臉上招呼。

  「啪!」

  葉初棠和蘇姨娘對了一掌後,甩了甩手。

  「好久沒擊掌了,甚是想念。」

  蘇姨娘看著自己無力垂下的右手,後知後覺地尖叫痛呼。

  「啊!我的手!」

  尖叫聲引來了祁家人和御林軍。

  「出來何事?」

  葉初棠一手抓住蘇姨娘的手腕,一手握住她的手。

  只聽「咔」的一聲,脫臼的手被接上。

  她不輕不重地捏著蘇姨娘手腕,警告道:「安分點,別再惹我,不然斷的就不是手,而是脖子了。」

  蘇姨娘看著滿眼殺意的葉初棠,感受著手腕傳來的疼痛,嚇得連連點頭。

  「知……知道了。」

  葉初棠用力甩開蘇姨娘的手。

  「還有,你不過是個妾室,沒資格當我的長輩。」

  蘇姨娘一個反駁的字都不敢說。

  「奴婢知錯。」

  葉初棠收起眼底的嘲弄,看向之前提問的御林軍。

  「祁家的賤妾不懂事,讓官爺見笑了。」

  御林軍自然不會管葉家的家事,但還是提醒道:「祁夫人,在聖旨到之前,別鬧出人命。」

  「民婦知曉,絕不讓官爺為難。」

  御林軍警告蘇姨娘,「別再惹事,不然要你好看!」

  說完,就離開了東偏廳。

  祁老爺子冷冷地看向蘇姨娘,「如果你再對棠兒不敬,我就給你一封休書!」

  蘇姨娘在辰王府出事時,就想拿休書離開了。

  但她是皇帝的人。

  只要皇帝不開口她讓她脫離祁家,她是不敢走的。

  於是,她立刻跪爬到祁老爺子面前,哭得梨花帶雨,我見猶憐。

  「老爺,祁家突遭大難,妾身氣惱又難過,才會衝撞少夫人,妾身知錯了,求您別趕妾身走。」

  祁老爺子將蘇姨娘扶了起來。

  「知錯就改,去給棠兒道個歉。」

  蘇姨娘表面恭順,實則不情不願地道了歉。

  「少夫人,奴婢多有冒犯,請您海涵。」

  「同樣的錯,別再犯第二次,不然流放路上第一個死的人,就是你。」

  祁宴舟趁機演戲,斥責葉初棠。

  「祁家的主,暫時還輪不到你來做。」

  葉初棠看著演得認真的祁宴舟,走上前挽住他的胳膊,笑得明媚。

  「那我什麼時候能做主?洞房花燭夜?還是母憑子貴?」

  她撓著祁宴舟健碩的手臂,看著他的耳尖逐漸變紅,笑容越發燦爛。

  逗弄一本正經的男人,可太有意思了。

  祁宴舟看似嚴肅,實則微垂的眼皮遮住了他眸底的無奈和寵溺。

  「等確認你無害祁家之心,便能當家做主!」

  葉初棠鬆開祁宴舟,「行,我等著。」

  說完,她摸了摸平坦的肚子。

  「時辰不早了,什麼時候用晚膳?」

  祁宴舟說道:「廚房已經在做了,馬上就好,先去正廳等會吧。」

  葉初棠從偏廳出來。

  院子裡只有從辰王府搜出來的財物,桌椅飯菜都沒了。

  院裡,屋頂,都站滿了御林軍。

  一方面是盯著祁家人,一方面是保護財物。

  正廳也恢復了原樣。

  祁宴舟和葉初棠說了下辰王府的現狀。

  沒有賣身給王府的下人,已經收拾東西自行離開了。

  賣身契在王府的下人,得等皇上的聖旨下達,再進行安排。

  婚宴剩下的飯菜被御林軍吃了。

  接下來的三日,留在王府的下人負責祁家人和御林軍的吃食。

  沒多久,飯菜就上桌了。

  五菜一湯,賣相併不好,一看就是炒的大鍋菜。

  除了葉初棠和祁宴舟,其他從未吃過苦的人都很嫌棄。

  但祁老爺子和老夫人還是動了筷子。

  「趕緊坐下來吃吧,普通百姓家裡可沒這麼多菜。」

  一家人圍桌而坐。

  庶子祁鶴安是文弱書生,從小就被養得精細,剛拿起筷子又放下。

  「父親,這些菜實在倒……」

  「胃口」兩個字剛要說出口,祁宴舟就一記冷眼看過去。

  「官爺們都能吃,你怎麼就吃不得?」

  這話驚了側妃許氏一跳,她連忙將筷子塞進兒子手裡。

  「鶴兒,吃飯!」

  兩位姨娘和子女不敢得罪御林軍,立刻拿起筷子,佯裝飯菜很好吃。

  人多,菜少,一頓飯吃完,幾乎沒有剩的。

  葉初棠懷著孕,對大鍋菜毫無食慾,勉強吃了兩口。

  祁宴舟心疼不已,問御林軍。

  「皇上說過,調查兵器的三日內,不苛待祁家的吃喝,可還算數?」

  御林軍蹙眉點頭,「自然算數。」

  「我沒吃飽,想去廚房弄點吃的,可行?」

  「皇上有令,祁家人不得離開前院。」

  這個答案在祁宴舟的意料之中。

  他又問道:「我花銀子讓外面的酒樓送吃食過來,可行?」

  御林軍沒有立刻作答,去問了統領。

  「統領說了,可以。」

  祁宴舟解下身上的玉佩,準備遞給御林軍,卻被葉初棠攔住。

  她將頭上的金釵拔下來一支,塞到祁宴舟手裡。

  「玉佩太貴重,用這個足矣。」

  祁宴舟將玉佩給了葉初棠後,將金釵遞給御林軍。

  「麻煩官爺跑一趟當鋪和廣聚軒,讓酒樓中午和傍晚都送兩個好菜來,送三日即可,剩下的銀子都是官爺的。」

  金釵一看就價值不菲,除去菜錢還能剩下不少。

  御林軍想著皇帝並沒有限制祁家人的吃食,爽快答應。

  祁宴舟寫下三日點餐的菜譜,交給了御林軍。

  他寫的那些菜不僅適合孕婦吃的,還能在一定程度上緩解孕吐。

  御林軍拿著菜譜和金釵離開。

  小半個時辰後。

  廣聚軒的小廝送來兩個菜。< ="<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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