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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以為身旁婉柔之女知曉匣內所裝之物已令他驚詫萬般,不想姑娘竟知得透徹。

  趙大夫無法想明,分明未透露一字,

  她怎會說得一絲不差。

  可眼下卻非是暗忖此事之時,他眼望村民個個生怒,都等著一個說法,情急之下便蹙眉痛喝:「姑娘妄言妄語,瞎說八道,污衊老夫,可是要拿出確鑿憑據來!」

  「聽聞走水,逃命之人攜帶的大多是最為貴重之物。趙大夫定會將所得的錢財和藥物帶在身……」她回得從容,覺鐵證已然無足輕重,此人方才的一言一行,眾人皆望於眼底,他難逃其罪。

  「大夫若要證據,可讓村人試著服用這匣中丹藥,一切就水落石出了。」

  「你……」

  老者半晌啞口無言,被她此番言論道得無言以對,僵愣在原地。

  瞧前方村民已怒不可遏地對望而來,他冷汗冒上了眉宇。

  「敗德辱行,枉為大夫!」

  人群中忽傳來一聲吶喊,其餘百姓緊跟著一同高呼。

  呼聲震耳欲聾,似穿透著寂靜夜空。

  第88章

  不知何人又帶頭高喊,將這些時日所遭受困苦憤然宣洩:「草菅人命,良心泯沒,無德從醫,形同畜牲!」

  「無德從醫,形同畜牲!」

  隨其言之,在場村民憤恨再喚,不給這大夫絲許顏面可存。

  聽著村人憤意陣陣,趙大夫語塞當場,已無顏殘喘苟活,怕是活不過明日……

  許是被濃煙燻了著,眼前景致逐漸模糊,頭腦一昏,他趔趄地倒在地上,再是不起。

  趕忙從木匣里取了丹藥,再將匣盒遞至那布衣男子,溫玉儀讓男子發放而下,便快步回向廟堂去:「諸位快拿了散疫丹藥,解去親人病痛,止了這瘟疫。」

  「姑娘是活菩薩,是活菩薩啊!」

  周圍村民見此光景一齊跪地敬拜,直至這清婉身影行入月色深處,才止了叩拜。

  更深半夜,廟堂中尤顯幽暗,淺淺玄暉照至一角的草堆。

  一道清冷威儀之影沉靜而躺,身骨極為虛弱,卻不願安寢,似在候著一人歸來。

  一縷清風拂過,堂門被推了開。

  他轉眸看向一簇婉色行進,目光輕落於她身,隨後悠緩地鎖住。

  溫玉儀在他掌中放落一顆丹藥,又遞了從村民那討來的溫水,欣然一笑:「罪魁禍首已招供了罪行,大人將此藥服了,村子再無怪疾。」

  他從然接過,毫不猶豫地服了下,想今夜定是天從人願,水到渠成,深眸也染了微許笑意。

  先前她所思不差毫釐,這疫病中的可疑之處已被她輕易揭穿,楚扶晏忽而輕笑,一想項仲明所謀之計竟被一名女子識破,便覺暢快非常。

  「看來夫人是將這村寨的難處迎刃冰解,項仲明的計策已落空。」

  「開窗通風一宿,等到明早,瘟疫便會散盡,」她順勢大敞開木窗,坐躺回男子身側,胸有成竹地繼續言道,「到時,我再和趙大夫去做一場交易。」

  熟稔地擁上她的薄肩,他輕盈抬指,指尖處有一疊好的紙張:「今日我收到了宮裡線人的傳信,重返朝堂指日可待,夫人不必再受著苦。」

  看來萬事俱備,謀權之舉已就緒。

  如今那些藏於皇城中的各處勢力已整裝待發,正候大人發起音訊,將李杸徹底拉下皇位。

  「大人無需自惱,我也不覺著是苦的……」溫玉儀安然闔眸,想此番應是最後一夜待於這偏僻村落,明早即可返於上京。

  成敗便看此一舉。

  她算不出將來的命數,就想著暫且與他互相依靠,等往後真遇了良人,再分開不遲。

  翌日東方既白,曉風拂面,處處啼鳥相聞,初日映下草木之影。

  經過一夜安眠,疫病已幾乎退散。

  楚扶晏輕然打開堂門,看清此景,不由地微愣,一頭霧水地回望身旁女子。

  疑惑地順其眸光瞧觀而去,她見著滿村之人肅敬般跪於佛堂前。

  一隻只竹籃就地而擺,裡頭放滿了珠寶首飾與瓜果糧蔬。

  「出來了,出來了!活菩薩出來了!」

  聽聞有村民高喝,跪拜的村人連忙言謝,似要將她這一柔弱女子供奉起來。

  「溫姑娘救了全村的人,又住於廟堂內,我等思索了一夜,覺得姑娘定是上天派來救世的活菩薩。」

  開口的是昨日與她談論此事的布衣男子,此時如她所言,疫疾已散,男子千恩萬謝著:「這些都是我們承蒙姑娘之恩,得以解困,回報姑娘的!」

  溫玉儀忙擺手相拒,遭村人這般厚待,太是受寵若驚:「你們不必言謝,這些東西也速速拿回。若非我夫君染了疫疾,我也不會費此心神相幫的。」

  此語著實是千真萬確,要不是她這諸事不利的夫君感染此疾,她絕不會大費周折地插上一手。

  原本也只是路過這村子,如今病已得愈,還歇了兩夜,是時候返道回京,謀回大人的昭昭野心。

  據說待她走後,村人將趙大夫關入牢籠,放於木推車上等候她發落。

  溫玉儀一面思量,一面望向木籠中的頹敗人影。

  趙大人手腳皆被鐵鏈所縛,微耷著頭額,眼裡似已失了希冀。

  思來想去,她微然俯身,向村民提出一懇請:「若真想道謝,小女有一個不情之請,不知諸位可否應允。」

  「溫姑娘請講,我們都是知恩圖報之人,會全力助上姑娘。」那男子連聲應下,眼觀周遭村民,眾人立馬應和。

  「昨夜擒住的趙大夫,能否交由我懲處?」溫玉儀柔聲一問,怕有他人誤解,又恭然立誓般添上一句,「那大夫害人不淺,我會讓他得到應有的下場。」

  聽罷,男子不假思索地應許,村人也一同而應:「這有何難,趙大夫所做的卑劣行徑本就是姑娘揭穿,溫姑娘儘管帶走便是。」

  「小女謝過。」她尤為鄭重地道著謝,如此真是幫了她大忙。

  她可用那危在旦夕的趙大夫扳倒朝中項太尉。

  為保自身性命,那位大夫定會盡力尋出與太尉的來往之證,將其一道拉入渾水裡。

  「使不得!溫姑娘使不得!」村民被這情形驚嚇,急忙垂首拜得更低,覺姑娘太過有禮。

  就算李杸不降罪,這謀財害命一事抖落於世人面前,曾有過節之人定會趁機彈劾……

  故而太尉之位,項仲明怕是保不住了。

  兵權回至李杸手中,陛下不諳調兵遣將之道,遲早會出亂子。

  至於是何亂子,她不作深想,謹記著大人所語,知得越多,引來的禍事便會越大。

  她回神之際,見有幾名男子正跪身朝她凝望,神色猶豫未定,似心底藏著話語,又迫於一旁的威勢壓迫,不敢言出聲。

  「有什麼想說的,直言便是。」見勢坦然示意,她莞爾一笑。

  一位錦袍公子一揮墨扇,聞言奮勇道:「敢問姑娘可還會思慮著再成上幾婚?小生願作側室,願追隨姑娘而去!」

  「小生……小生也願意!姑娘就大發慈悲,收了小生吧……」

  旁側男子耐不住性子,覺姑娘極是嬌美,且聰穎過人,當她側室也是條絕佳之路。

  溫玉儀頓時一愣,良晌抬袖輕指著自己,頗為不解:「我僅是名女子,如何能……」

  「荒唐!」

  話音猶未落,在一側聽了良久的清肅身影終是怒然發了話,面色極度陰沉。

  楚扶晏一攥她玉腕便快步離去,似一刻也不想待至此地:「楚某的髮妻,豈是你們這等庶民所能染指!」

  跪拜的村人眼睜睜地望著此人將溫姑娘牽了走,徒留幾縷怒怨隨語聲而落。

  怒氣里還夾帶似有若無的陰冷,不禁令眾人打起寒顫。

  仰首瞧向已遠去的肅影,方才說著願作側室的公子不明所以,低聲問道:「這男子又是何人?口氣如此之大,聽著像是個大人物。」

  身後聞聽者取笑般擺手,頭頭是道地答著:「外頭的達官顯宦如何會來咱們這無名村落,定是覺著我們搶了他的心儀姑娘,惱羞成怒了。」

  「堂堂男子,氣量竟這般小……」

  公子困惑一收摺扇,自言自語般埋怨了起:「我見溫姑娘還對他很是恭敬,八成是他生在福中不知福……」

  被大人牽著無言走了半刻,見他似乎真被適才的村民激怒了,溫玉儀偷瞥幾瞬,實在沒忍住,驀地輕笑出聲。

  又感不合時宜,她作勢捂起了唇,可笑意卻極難掩住。

  她許久斂起喜色,輕垂雙目來:「大人這都能怒惱……」

  忽感有一股力道將她帶至一處檐下,溫玉儀不自覺抬望。

  她察覺已被抵於村中一角,像已無處可逃。

  「想著與玉儀一世一雙人,我怎能容得他人來橫插一足?還說……還說願作側室……」回想那些膽大包天的村民,楚扶晏欲語還休,最終只慍怒地道出一言。< ="<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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