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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屆時恐怕還要道長將我強行拽出,我會忍著,待到那股撕扯感達到頂峰,便是蓮華散人離我最近之時,屆時我會用我眉心所存的妖力發出信號,三位聯合出手,必能將她強行拽出畫境。」

  「不行!」徐枳也劍眉緊蹙。

  「為什麼不行?眼下我們是在妖市的地盤上,要捉祝爻手下的人,他恐怕耐心早就耗盡,只是暫時未對我們出手。暫且不說他有什麼謀劃,現下我進去是最好的選擇。」

  「你自身都難保!你叫我如何放心?」徐枳也微有些惱。

  喬苑珠一怔,這人凶起來,還真有些唬住她了。可眼下可不是誰凶誰有理,他們需要做對的事,為了打消眾人顧慮,她接著道:「先前出畫的時候,我眉心的法印被我祭出來護體,也就是那時候那股撕扯感小了,所以你們看,師姐和沈公子身上那些傷我身上沒有。」她抹了抹臉上的血污,露出白嫩的臉來,又道:「我沒受傷,你瞧,所以我進去真真是最好的選擇。」

  徐枳也瞧了她的臉,輕嘆了口氣,當機立斷,「若是有危險,立刻放出信號,屆時不論蓮華散人現沒現身都要出來,出來之後再想別的法子擒她,萬不可拿性命去賭。」

  「阿也……」沈沐音有些擔心。

  徐枳也揚了揚手,對喬苑珠祭出一道靈符,靈符飛出在她的跟前轉了轉,瞬間化作靈光沒入她的胸膛,他笑著道:「此為死契,你若是不管不顧死了,我便進去找你,只因這符籙生死不棄。我若找到你了,尚且還有活路,若是尋不見你,我恐怕只能作行屍走肉了。」

  他說得輕巧,仿佛是吃飯喝水這樣的小事,喬苑珠卻聽得心驚。

  她認真點了點頭,轉身觸碰一處畫卷,瞬息之間便隱入了畫中。

  屋中靜得可怕,喬苑珠甫一消失,徐枳也便不顧手掌的劇痛,在屋中設陣,並親自鎮守此處。又令沈沐音、常茂分別至這座宅院的東南角與西北角設下巨型陣法,勢必要將蓮華散人從畫卷當中撕出,再將她一舉擒拿。

  沈岳君和阿青則先帶著章之閱去往僻靜處歇著,待到一切落定,再一道出妖市。

  徐枳也盤腿坐在一個碩大的法陣中央,法陣將整個屋子都覆蓋,四面的牆上亦貼滿了符籙,正中央的桌案上燒了三炷香,青煙裊裊,一派沉肅。徐枳也斂目聚神,身旁的卻邪寶劍早就出了鞘,蓄勢待發中,而他仿佛化作了一尊石塑,一動不動,靜待著喬苑珠那頭的信號發出。

  蓮花漏滴過一個時辰,他心中亦忐忑了一個時辰,縱使斂目聚神,他的深思也有些躁動難安,好在「死契」始終未傳來異動,那便是喬苑珠還沒事。

  終於,在蓮花漏滴過兩個時辰時,正中央的桌案上點著的香,其燃燒出來的青煙微微拂動了一下,桌案正上方的畫卷猛然之間開始劇烈顫動,緊接著徐枳也無名指上便傳來了有節律的震動,其上隱有妖氣覆蓋,這是喬苑珠發來的信號。

  徐枳也當即捏訣啟動「牽魂陣」,在整個屋舍形成了一個靈力場,同時一道靈力打在拇指和食指的玄音絲上,另一頭的常茂和沈沐音感受到靈力,立即啟動了西北角和東南角的陣法,在宅院的上空祭出靈力場。

  這個時候,徐枳也雙手並指,快速在胸前交叉結印,卻邪寶劍受到召喚,顫動著騰空而起,在桌案上方的畫卷前立住,渾身金光大放,仿佛一位鎮守國

  門的將軍,靜待敵軍將領的到來。

  一切安排妥當,徐枳也嘗試著用斷掌再次去牽動無名指上的玄音絲,他原擔心另一頭因蓮華散人此番勢在必得,或難以牽動,不料這一次似乎是有一股助力,在主動幫他牽扯玄音絲。

  正在這時,畫卷當中,喬苑珠承受著巨力撕扯,渾身疼痛難忍令她叫出聲來,以求片刻的舒緩,她雙手有些麻痹,顫抖著捏訣將眉心咒印中存儲的大量妖力全部放出,在玄音絲上層層包裹纏繞,又驅動妖力助她出畫。

  隨著一聲翠竹爆裂的聲音,她半身穿過畫境裂縫,來到了徐枳也所在的屋中,此時她身上大大小小的傷口遍布全身,衣裙破爛不堪,徐枳也見狀立刻扯動玄音絲將她拽出。

  喬苑珠全部身軀出畫的一瞬間,卻邪寶劍迅疾穿過畫卷,在畫境的裂縫處蜂鳴騰轉,瞬息之間斬出了千萬劍,直將隱遁身型的蓮華散人逼得現了身,渾身鮮血。同時,「牽魂陣」發動,三道靈力由畫境裂縫處竄入,如同瘋長的藤蔓一般纏上了蓮華散人的周身,再透過她的皮肉深扎進了她的百骸當中,猛地往外一扯,蓮華散人迅速被扯得半身出了畫卷。

  然而她還在掙扎,獸叫一般的厲吼聲從她喉中發出,震得人耳膜欲裂,徐枳也大喝一聲:

  「卻邪!」

  先前進入畫境中的寶劍立刻轉身朝著蓮華散人的身後刺去。

  一劍洞穿,蓮華散人幾乎是立時噤了聲,然而此時妖市卻發生異動,高懸的月變作赤紅色,一道黑煙自雲海竄來,直抵蓮華散人的宅院。因著與蓮華散人纏鬥,「牽魂陣」早已有些薄弱,那道黑煙輕巧觸碰,破了法陣,又迅雷一般竄入徐枳也所在的屋中,將人劫了。

  喬苑珠見狀放出金蟒也是來不及,一切發生在瞬息之間,然而眾人都因法陣的反噬受了重傷。

  第95章

  愛與恨從妖市出來,早有馬車在入口處……

  從妖市出來,早有馬車在入口處候著,途徑逐影齋,喬苑珠命阿青回去照料阿禾,自己則跟著上了玄都觀去。

  剛到玄都觀,荊從便帶著他的幾個徒兒以及章之閱閉關去了,好幾日不得出,就連早就下山不問妖邪事的孔鳧和吳承兩位道長都被請回來護法,觀中氣氛焦灼。

  兩日過後,章之閱先行被送出來了,雖說胸口有極深的扎傷,但是到底不比妖術重創之下的傷口,後又有喬苑珠和徐枳也的靈力護體,閉關急救兩日,如今傷口已有癒合之勢。人也清醒過來,能吃得下飯,只是還需將養著,受不得風,便又被醫修安排著閉門謝客兩日。

  喬苑珠只受了些皮外傷,醫修為她調配了沐浴用的湯藥,眼下好得差不多,只手臂上還有幾處淺淺淡淡的痕跡,估摸著再泡兩日便會痊癒,疤痕也不留。連她手上被拔掉的指甲,醫修也細心調配靈藥,眼下柔嫩的指甲冒了頭,有些痛還有些癢。

  待了好幾日,實在無事,幫不上什麼忙,喬苑珠便清晨進山采蘑菇和藥草,尋著記憶燉了娘親曾為她做過的藥膳送到各屋去,然除了章之閱,其他幾人根本無暇進食,喬苑珠便將剩下的藥膳餵了觀中的貓。

  又是閒得無事的一日,一個小道童來敲開了她的門。

  道童七八歲,白嫩嘟胖實在可愛,還未待她感嘆,便聽得他用十分不合年紀的成熟語氣道:「喬善信有禮,幾日前章善信出關之後,荊從觀主曾囑託我,若是章善信恢復得差不多了,便讓我來知會喬善信一聲。不過觀主亦強調過,知會喬善信一事,實乃我玄都觀的因果,至於喬善信的因果,盡可遵從本心。」

  道童十分有禮,一通說完之後還待她怔愣回了神,這才行禮離開,留她在原地思考所謂的「因果」。

  這幾日她也想過要去探望章之閱。

  可實在不知該是什麼立場,亦不清楚心中的恨是否消解,若是沒有,那恨如今化作了怎樣的情緒、埋在她心底多深的地方,她統統不知道。既還沒想清楚,那便還是不要見面的好,免得徒添怨憤與血債,就此作罷最好。總之她取過了他一條命,實是兩清了,如今他命大活了下來,便是他自己的造化,至於往後的事,哪能想到這麼多。

  只是她從早上坐到傍晚,直到日頭西沉,直到觀中晚上的炊煙升起,她終歸是起了身,朝著經堂背後的小隱院去。

  小隱院建在玄都觀的經堂背後,十分寬敞僻靜的一處院子。院中每隔三兩步植有一叢花或是一棵小樹,其上掛有照料人的牌子。據傳這些花草樹木皆是觀中的道修們外出時所帶回來的,或是不忍其快要乾枯而死,或是其他的一些淵源,道修們將植株連根刨出,用靈力封存移栽到這處院中,待到存活之後,會再次移栽到放歸到山野之中去。

  寮房以小樓的樣式建設,約莫有一二十間,供來參拜的香客或是觀內修士居住,章之閱便臨時被安置在東面中間的小樓一樓。

  喬苑珠來到門前,駐足片刻,深吸了一口氣後,推門進了屋。

  屋中藥香縈繞不散,已是入冬的時節,觀中的被衾實是有些薄了,雖門窗緊閉,亦有寫蕭瑟寒涼。章之閱此時身著白色中衣躺在床上,原本還在閉目養神,聽見她來便掙扎著要起身,終究還是扯動了胸口的傷,沒忍住「嘶」了一聲。

  他本就面色蒼白,此時極力掩飾倒顯得欲蓋彌彰,更加氣虛疲憊了些。醫修連著幾日盡心盡力為他調養,看起來終究傷了內腑,短短几日是不可能見好的,只是堪堪撿回來一條命而已。< ="<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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