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頁

投票推薦 加入書籤 小說報錯

  桃漾再上了榻躺下,直到天幕暗下時,她起身用了碗粥,再要上榻時,身後營帳被人推開,一陣涼風拂來的同時還帶著陣陣的血腥氣。

  桃漾回過身來,見謝懷硯神色平和的走進,身上的玄甲卻沾滿血跡,身側骨節分明的手上也還在滴著血,他身量高大,上前一步站在桃漾面前,聲線低啞開口:「幫我卸甲。」

  桃漾對上他點墨般的眸子,低聲道:「不會。」

  「不會可以學。」謝懷硯抬起她的手按在他胸膛前的玄甲冷片之上,嗓音不容置疑。

  他帶動著桃漾的手解去他身上的大氅,再去卸身上的玄甲,桃漾的手被他身上的血跡沾染,她微微凝眉,將手從謝懷硯手中抽出,低聲道:「不用你教。」

  身上玄甲卸去,淨室內沈婆子也已準備好了熱水沐浴,謝懷硯再握住桃漾的手往淨室去:「侍奉我沐浴。」

  他褪下身上中衣,踏進水汽繚繞的浴桶,見桃漾站在浴桶前,就只站在那裡,他抬起手臂上一道血淋淋的劍傷給桃漾瞧:「傷口入水,易生潰爛,」他眉心微抬,神色間染了幾許散漫:「桃漾,我總歸有待你好的地方,你就不能心疼我一下麼?」

  他最是卑劣磋磨人心,一邊示弱一邊讓人送來那些箱籠。

  桃漾看他一眼,抬手取來木架上的絹巾,在身後幫他把沾染了血跡的墨發清洗,待清洗乾淨後,勁瘦線條分明的肩背袒露而出,自寬闊的肩到腰腹,道道鞭笞長痕交錯。

  桃漾看上一眼就起身,扔下手中絹巾要往外走,被謝懷硯抬起手臂將她一攬,整個提到浴桶按在他懷中。

  第69章

  軟硬不吃若敢忘了我,讓你痛不欲生……

  浴桶中水花四起,濺了桃漾一臉,謝懷硯溫熱指腹抬起給她抹去,俯身去吃桃漾的唇,吻了有一會兒,他垂眸觀著桃漾的眉眼,嗓音低沉問:「跑什麼?」

  桃漾側過身去,神色清淡,不回他。

  謝懷硯側眸往肩後掃過一眼,心中依舊生出冷怒,再看向桃漾時壓制了情緒,淡聲道:「是肩背的傷太過可怖,嚇著你了麼?」

  桃漾雙眸斂下,看著水面波動,許久,在謝懷硯的注視下抬眸,與他眸光直直相對,語氣散漫:「已是褪了痂的舊傷,用些藥就能消去,怎會嚇到我。」

  謝懷硯望著她的神色冷了一瞬,淡淡『嗯』了聲:「這兩年在外面倒是長進不少。」他們之間,可以沉默,可以共枕而眠,可以徹夜歡好——

  卻從未提及過這兩載時光。

  謝懷硯撈過桃漾的手鋪開放在他寬大手掌中,用指腹輕輕在她掌心摩挲,按著她手心的薄繭低聲問:「與我說說,這兩年是怎麼生活的?」

  他話落,桃漾秀眉緊凝,另一隻手在衣袖中蜷握。

  她垂眸不語,不願提及。

  謝懷硯俯身在她耳邊,嗓音裡帶著憐惜與心疼:「滿室的炭盆擺著身上還暖不熱,在那麼冷寒的雪天走,該吃了多少苦——」他吻在桃漾玲瓏耳垂,低聲:「桃漾,你想做的事,在我身邊也可以——」

  桃漾猛的一下將手從他手掌中抽

  出,自他懷中站起身,渾身濕漉漉的踩著木梯往外走,謝懷硯眉心微抬,未將她再扯回,靠在浴桶上神色意味不明看著她單薄的背影。

  桃漾出了淨室,換了乾淨衣服後沒有回榻上,徑直出了營帳,沈婆子急忙上前去跟著,被她側首看了一眼,只好遠遠的綴在後面。

  桃漾在外面吹了風,待了好些時候,再回到營帳時謝懷硯已出了淨室,一襲月白寢衣坐在榻邊,手臂上的傷也已包紮好,桃漾看他一眼,褪去鞋襪在他身側的位置爬上了榻。

  她上榻後就鑽進被褥側過身去,謝懷硯看著她神色緊繃不理人的模樣,不禁低笑,抬手按住她的肩將她給掰過來,嗓音平和問:「我又怎麼得罪你了?」

  桃漾闔上眼眸不理他。

  謝懷硯把手中擺弄著的一隻白玉藥罐塞在她手中,冷白指節再挑起她的一縷青絲在她眼皮上來回掃動,桃漾凝眉,不堪其擾,睜開眼眸來瞪他一眼:「你做什麼!」

  謝懷硯抬手,身上寬大寢衣褪下,寬肩窄腰再袒露在桃漾面前,他俯下身來,神色清雋看著桃漾:「這些疤痕留在身上終究不好,塗上藥膏去了吧。」

  桃漾垂眸看了眼手中的白玉瓶,再看了眼他肩背上的鞭痕。

  默上片刻,她自枕上坐起身來,在他身後用指腹沾染了藥膏朝著鞭痕的方向一點一點塗抹開,床榻邊寂靜,桃漾只垂眸認真塗抹著,指腹輕柔,藥膏冰涼,在他緊實的肩背來回遊動。

  謝懷硯側首來看她,桃漾微微凝眉:「別動——」

  謝懷硯眉心微抬,啞聲道:「腰上也塗這麼慢,是在故意折磨我?」桃漾抬眸,對上他的暗沉眸光,把手中藥罐扔給他,淡淡道:「好了。」

  她跟只兔子般靈巧,一溜煙的就再鑽進了被褥,背過身去。

  謝懷硯看她一眼,把寢衣穿上,熄滅了榻邊小几上的燭火,隨後上了榻。

  他將桃漾攬在懷中,下頜抵在她如墨青絲上,低聲道:「我已不再跟你計較,不再恨你,我們扯平,你也別再恨我了,成麼?」他將修長指節在被褥中和桃漾十指相扣:「我們重新開始——」

  床帳內依舊靜謐,這次他不許桃漾再不回她,寬大手掌落在她腰間,掐了她一把,桃漾吃痛側過身來,在昏暗中看著他,朱唇翕動,淡淡吐出兩個字:「不成。」

  她神色清冷,語氣淡漠。

  謝懷硯眉心蹙起,眸光逐漸變得暗沉。

  桃漾神色清淡的笑:「我們怎麼可能重新開始,謝懷硯,你既非要留我在身邊,我們就只能互相折磨——」

  她性情犟的很。

  比謝懷硯以為的還要犟。

  他對上桃漾倔強的神色,心中怒火再難以壓制,凝眉喝問:「你到底在跟我犟什麼!心是鐵做的麼?三十鐵鞭落在肩背,是為了娶你為妻而留,你呢,與我虛情假意,就沒有想過若有哪日我不慎受傷,毒素入體,就沒了命!」

  「我要娶你,可你卻要害我!」

  「整整一月昏迷,你在哪啊!」

  他厲聲質問,桃漾眸光直直看著他,對著他吼道:「我沒有害你,我只是為了離開,是你,你非要將我困在你身邊,那樣密不透風的牢籠,你要我怎麼辦!」

  她眸光澄亮瞪著他:「我從不願嫁給你,你的鞭笞亦是你父親所為——」

  謝懷硯聽著她口中的話苦笑一聲,神色間染滿無奈,他自嘲低笑:「不願嫁給我,就願意嫁給蕭子亭是麼?可以是桓恆,可以是蕭子亭,就是不可以是我!」

  他聲嘶力竭,帶著怒火。

  他冷冷凝著桃漾,似是要將她看穿:「你愛他們麼?你嫁給誰都不過是為了尋求一個庇護,明明最可以給你庇護的人是我!」

  桃漾苦笑:「若沒有你,我的生活不會是現在這樣痛苦!這一切,都是你害的!」

  帳內安靜了這麼久,忽然大吵起來,沈婆子和青翠守在外間,默默不敢言語,沈婆子只示意青翠:「貴人的事少聽,把耳朵捂上。」

  一陣聲嘶力竭的嘶吼過後,帳內又安靜了下來。

  謝懷硯修長指節攥在桃漾發間,強勢的吻上去,恨不得咬斷她的舌頭,讓她永遠的閉嘴。

  唇。舌相。纏,試圖糾纏出個高低,情緒相抗,倒是像極了纏綿悱惻。

  桃漾狠狠咬了他後,謝懷硯把她扔在軟榻上,咽下口中的血腥,下了榻站在榻前,在黑暗中久久的凝視著桃漾:「如此軟硬不吃的性子,一頭犟驢,早晚讓你自食其果!」

  他說完身上只著了件單薄寢衣就出了營帳。

  桃漾躺在枕上,檀口微張,胸口起伏喘著粗氣,眸光直直望著帳頂——

  夜裡,謝懷硯沒有再回來,天光大亮的時候,桃漾醒來,身側是空的,她起身洗漱用了早膳後,就再出了營帳去到從前曬日光的地方,拿大氅蓋在身上,蒙住腦袋,一躺就是好幾個時辰。

  午時,沈婆子讓她回去用午膳,她掀開大氅聞到不知是何處飄來的烤肉香,與沈婆子道:「端塊烤肉來,再提壺酒,我在這裡吃。」

  沈婆子這些日子也是見識了桃漾的脾氣,不敢忤逆她的話,聞言應聲:「姑娘在這等會兒,老奴這就去給您端來。」

  不多時,沈婆子再回來,手中端了盤熱氣騰騰滋滋冒油的烤野豬肉,還提了壺清酒,上前與桃漾道:「這肉還冒著熱氣,姑娘可以多用些,就是這酒不多了,老奴只找了半壺來。」

  說是半壺,實則只有一小半,還被沈婆子給添了水。

  桃漾倚靠在樹幹上,隨手撿了片乾淨樹葉,扯下一塊野豬肉就放在口中吃,還再就著酒,待吃好了後,就拿起水壺漱了漱口,再躺在樹下睡覺。

  幾個時辰再過去,用晚膳的時候,她再讓沈婆子去取吃食來,提醒她:「別再給我往酒里摻水。」< ="<hr>

  哦豁,小夥伴們如果覺得不錯,記得收藏網址 或推薦給朋友哦~拜託啦 (>.<)

  <span>: |  |

章節目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