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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陳益眉心微凝,往桃漾身上看了眼。

  天色已暗,營帳內點滿了燭火,謝懷硯抱著桃漾走進營帳後,踏進裡間,將她扔在榻上,垂眸看了眼她身上的薄紗裙,語氣晦暗不明道:「把衣服換了。」

  他說完,再出了營帳。

  桃漾身上的衣服是阿竹找給她的,上面的脂粉氣很重,也不知薰香里有沒有蚌粉,她下了榻讓青翠端了清水來,先洗了洗被陳方握過的手腕,再去把身上的衣服給換了。

  謝懷硯再回到營帳時,桃漾身上著了寢衣,正倚在迎枕上手中隨意翻看著一本有些破舊的書卷,謝懷硯褪下身上外衣在榻邊落座,氣息冷沉,垂眸看了眼她的手腕,嗓音中帶著嘲鄙:「生憐憫心前,考慮自己了麼?」

  他語氣不悅,凝著桃漾。

  桃漾自書中抬眸來看他,朱唇輕笑,神色間滿是散漫:「什麼憐憫?我同她們一樣,尚不能自救,你以為我是生了憐憫心在幫她們麼?」

  她神色清淡:「我說的都是真話,我就是特意去找他的,」她抬手將手中書卷隨意鋪在謝懷硯面前,抬眉道:『吶,這是本妓子間傳誦的書,上面寫的都是和將軍呢,我也起了好奇心——』

  她話剛落,就被謝懷硯抬手掐住了下頜,他神色陰沉,咬牙切齒:「謝桃漾!你就非要這麼自輕自賤麼?」

  他冷呵一聲,奪過她手中的書卷扔在榻邊的炭盆中,火焰一轟而起時,謝懷硯淡漠道:「你以為我不能拿你怎麼樣麼?」他側首對著外間喚了沈婆子進來,厲聲命令:「把她送去妓營,不必管她!」

  沈婆子聞言大駭,垂眸不敢言語。

  謝懷硯冷冷凝她一眼:「耳朵既然聾了,拉出去砍了!」沈婆子驚的急忙跪下,不等她再為難該如何做,桃漾自己已從榻上下來,穿上鞋襪抱著她的狐裘就往營帳外走。

  謝懷硯看著她單薄的身影出了營帳,神色沉重閉了閉眼,對身側一直跪著沈婆子低沉道:「要你何用!還不去跟著!」

  沈婆子急忙從地上爬起來踉蹌跟出了營帳。

  剛過戌時,方圓幾里的營帳外都還熱鬧著,士兵們輪流用飯,三五成群聚在一處,高聲言談,處處都是人影,才不過片刻,沈婆子走出營帳後,已是遍尋不到桃漾的身影。

  她早些日子被桃漾在船上刺傷的腿腳剛好,急忙跑起來去找人。

  今夜是下弦月,月光澄亮,桃漾在常來的那片長滿野花野草的平坡上坐下,身後靠著一棵不算粗壯的梧桐樹,如今已是三月末,梧桐樹長出了葉芽,還未開花。

  她倚在樹上,抬眸望著天上明月怔神。

  身後營帳外的聲音逐漸消散,好些營帳的燭火也都熄滅,沈婆子早已找了過來,就站在離得桃漾不遠處,抬步走近,低聲道:「姑娘,夜深了,回罷?」

  「回去跟公子認了錯,公子不會跟你計較的。」

  往日裡沈婆子說這些話桃漾從未理過她,今日,她微微側首過來,烏眸在夜色中依舊清亮,問沈婆子:「為何總是勸我和他認錯?」

  沈婆子:「……公子不會有錯。」

  桃漾微微斂眸,呵笑一聲,再低聲道:「我也沒有錯,為何要認錯?不如他的意就叫錯麼?」

  沈婆子開口回她:「公子是一軍主帥,位高權重,姑娘哪能處處和他對著幹,這叫以下犯下!」桃漾回過身,垂眸在手中擺弄著顆狗尾巴草,不再言語了。

  夜色越發深重,沈婆子正欲上前再去勸時,身後傳來沉穩腳步聲,她回身看到來人時急忙行禮,謝懷硯邊往梧桐樹下走邊冷冷道:「下去。」

  沈婆子急忙退遠。

  謝懷硯走至土坡前,俯身撈起桃漾的腰肢就把她整個人給提起來,他神色晦暗,什麼也不言語,把桃漾按在身後的梧桐樹上俯身朝她吻過去。

  他淺嘗一番,氣息紊亂,離了桃漾的唇嗓音低啞道:「我還當你多有骨氣,不是要去妓營麼,在這裡待著做什麼?」

  桃漾神色淡淡看著他:「去不去妓營又如何,

  現在還不是在做妓子做的事。」

  她凝著謝懷硯低笑一聲,在他身側沉聲再道:「你的營帳就是我的妓營——」

  謝懷硯拖在她頸後的指節恨不得一把掐死她,他強勢的扯去桃漾身上的寢衣,眸光暗沉凝著她,呵笑:「既如此,就做好一個妓該做的事,不是看了那種書麼?該知道怎麼來侍奉男人!」

  他拖住桃漾圓潤的臀,靠在樹幹上,迫使她腳腕環在他腰上。

  「謝懷硯!」桃漾指節掐在他肩上,痛的凝眉。

  他背著月光而立,輪廓分明的面龐半明半昧,低笑一聲:「喊什麼!哪個男人對待妓還有憐惜的!」

  夜色朦朧中剛長出嫩芽的枝幹隨風而動,發出簌簌聲響,山林清幽,時有鳥啼。

  落在謝懷硯耳中時,他心思卑微,讓一聲又一聲的吟聲與鳥啼相和。

  樹幹晃。動太甚,桃漾身前也隨之而顫,謝懷硯俯身,磨的她身。軟如。水,整個人軟塌塌的趴在他肩上。

  身上氅衣一鋪在地,夜色昏暗中,兩道身影再交。疊——直至月影西斜。

  桃漾被謝懷硯裹著大氅抱回營帳淨室,沐浴一番後她躺在枕上就側身去睡,謝懷硯熄了燭火將她攬在懷中,睡顏恬靜,眉目清麗,一場歡。好相融,溫香軟玉入懷,他心裡的氣焰總歸消散些。

  他看著桃漾,俯身埋在她如墨發間,嗅著她身上的清甜氣息,嗓音低啞而溫潤:「桃漾,別再跟我犟了,成麼?你乖一些,我還像從前一樣待你——」

  他的話落下,床帳內靜謐,沉默無聲。

  翌日,桃漾身上疲倦,一直待在營帳內沒出門,晚間的時候,青翠與她說有女子一直在這處營帳附近走動,神色憂慮,桃漾聞言朝著帳外看了眼,當時謝懷硯在,她就沒有出去。

  這日一早,桃漾出了營帳,尋了另一處敞闊的空地,在草地上躺著曬日光,不多時,阿竹滿臉笑意的朝她跑過來,在她身側坐下:「你怎麼來這裡了?我在咱們之前常去的那棵梧桐樹下等你,一直等不到。」

  桃漾聞言坐起身,側首看向阿竹,莞爾道:「日後都不去那裡了。」阿竹輕輕『哦』了聲,沒問她是為何,只歡喜道:「昨夜陳方沒來,之前他都是夜夜來尋歡的,自那日後,來營妓的人比之前都收斂多了!」

  桃漾對她頷首:「昨日你在營帳外待了那麼久,是還在擔心這事麼?」阿竹對她搖頭:「不是,我是擔心你,那夜,主帥神色駭人,我怕你出事。」

  阿竹沒想到,桃漾竟是主帥帳中的人。

  不等桃漾回她,她便又笑笑道:「不過現在我不擔心了,昨日我在帳外徘徊時,主帥身邊的人讓我走,他見我神色擔憂,就與我說主帥不會怪你的。」

  阿竹遲疑了下,見桃漾神色清淡,沒有言語,再輕聲道:「他還跟我說,主帥違抗族規要娶你為妻,可你卻下毒害他,還在他受家法那日,逃走了——」

  阿竹的聲音很低,觀著桃漾的神色試探的說著,見桃漾聞言神色不變,似是在聽陌生人的事,她問:「桃漾,這是真的麼?」

  桃漾垂眸,淡淡回她:「或許是吧。」

  阿竹沒有說完,空淵送她回妓營的路上還說了許多,說主帥找了她整整兩載有餘,她卻在北朝嫁給了別的男人——

  阿竹抿了抿唇:「主帥待你這般好,那夜你為何不直接去找他,讓他處置了陳方,他定會答應,你卻要自己去做那樣的事,萬一主帥來的晚了呢。」

  當時阿竹是非常怕的。

  阿竹的話說完後,許久無聲,春風拂動,和著暖陽,桃漾輕輕抬眸,以手遮擋日光,看著遠處群山:「求人總會受制於人,倒不如利用他來得快。」

  阿竹聞言似懂非懂,只說了句:「那也是主帥願意被你利用。」

  桃漾和阿竹在這裡待到了午時,之後她再未見過阿竹,聽聞她得了空淵的好處,拿了銀子離開了妓營。

  桃漾回到營帳用過午膳就上榻去睡了會兒,待她醒過來,帳內多了幾隻大小不一的箱籠,她隱隱聞到了些熟悉的味道,沈婆子見她醒過來,上前笑聲道:「這些都是姑娘的物件,剛被人送過來。」

  桃漾下榻打開箱籠瞧了幾眼,都是她這幾年在北朝用過的東西,有上元節時陳月漪給她做的花燈,也有阿婆知她怕冷給她縫製的腰貼,還有陸夫人和外祖母送她的衣服首飾。

  桃漾俯身拿起一隻她自己做的藥囊,低聲問沈婆子:「她們都還好麼?」沈婆子抬了抬眉,依舊是笑聲回:「老奴怎會知道呢,她們好不好,姑娘得去問公子。」

  沈婆子是個聰明人,也知桃漾心思玲瓏,口中的話點到為止。

  默上片刻,桃漾再低聲道:「也是,她們好不好,是死是活,和我又有什麼關係。」她語氣淡漠,絲毫不帶情緒,說的沈婆子臉上的笑瞬時凝住。< ="<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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