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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嘉禾姐,你這是……」

  甄稚有點費解,不明白她為什麼要把傷口展示給這麼多人。

  嘉禾順著她的目光低頭看:「哦,我覺得張秋上次的提議很好啊。太空人穿新中式,古典與未來科技感結合。」

  張秋也對此很滿意:「昨天物料到得晚,我本以為成交量肯定不好,結果嘉禾說她的這身打扮,給我們展位吸引了很多目光。」

  「當然,你那個室友莉莉也幫了不少,能說會道的。」嘉禾在旁邊補充。

  恰好這時有幾個西裝革履的男人經過,盯著嘉禾的鈦合金假肢,捂著嘴竊竊私語地走過去。

  甄稚心裡很不是滋味,但她假裝沒看見,語氣低落:「三里屯酒吧發生的事,讓我很難受。雖然有酒精的原因,但就算當時清醒著,我也想把酒潑到那人臉上。」

  「別人怎麼想我管不著,反正我的腿已經這樣了。」趙嘉禾無所謂地說,「而且,我現在是純粹的商人思維——在不觸及底線的前提下,只要能對生意有好處,何樂而不為?」

  她望著場館入口,拍拍甄稚的肩膀,「人多起來了,我們動作快點,加油!」

  甄稚第一次作為參展方站在展位裡面,面對顧客的問詢,一開始還不太適應,但她學得很快,在旁邊觀察兩個表姐,很快也進入了角色。

  到了下午快收攤時,她在展位角落裡一邊錘著小腿肌肉一邊喝礦泉水,向嘉禾借了小鏡子,摘掉墨鏡仔細端詳,眼睛也消腫了。

  「我發現了一個有意思的現象。」她繼續端詳鏡中的自己,「今天我戴著墨鏡,顧客都以為我是盲人,對我特別客氣。」

  嘉禾笑道:「是吧?所以我每次去談生意,都穿五分或者七分褲。一般生意談得都比較順利,就算沒談成,人家也是客氣地送我出去,說有機會下次再合作。」

  甄稚頓悟:原來只要不自卑,別人的同情就不是傷害,而是「好風憑藉力,送我上青雲」。

  「姐,我愛死你了。」她忍不住說。

  嘉禾把最後的樣衣塞進貨箱,從展位桌子下拖出一隻紙袋,裡面是她晚上酒會要穿的衣服。依然是一條裙擺在膝蓋以上的連衣裙。

  「別以為跟我肉麻一陣,我就能放過你。」嘉禾拽著她的臉頰肉,把她捏得齜牙咧嘴,「有空的時候再跟我說說,你和岳山川到底怎麼了,哭成這個鬼樣子。」

  張秋提著一個化妝包過來:「喏,化個小煙燻給你遮遮!」

  甄稚鼻子一酸,差點又要掉淚了。

  岳山川不在的日子,她不會太孤獨的。

  -

  戴著白手套的門童檢查完邀請函,用力拉開厚重的大門,連通現實世界與門裡觥籌交錯的名利場。

  甄稚跟在嘉禾後面,穿著高跟鞋在地毯上一腳深一腳淺,步入金碧輝煌的宴會廳。

  「高中畢業這麼久了,怎麼高跟鞋都不會穿?」趙嘉禾一臉嫌棄,「等會兒我可不指望你童言無忌,你就進去悶頭吃東西吧,爭取吃回本。」

  酒會上的行業大佬們,她倆一個都不認識。有些只在電視或報紙上見過,或是用郵件陌生拜訪過,但對方沒有回應。

  嘉禾選了個靠近插座的位置,架起筆記本電腦,開始搜索國內知名投資人的照片,爭取和現場的面孔能對上,百度出他們的大致資料背熟,然後才能過去遞名片。

  甄稚端著盤子跑來跑去,一會兒拿一盤帕爾瑪火腿蜜瓜卷,一會兒又夾幾個煙燻三文魚塔塔,服務員經過她還要拍拍人家,要兩杯薄荷莫吉托。

  一整天的展會結束,甄稚是真的餓了。

  她坐在嘉禾旁邊像倉鼠一樣往嘴裡塞各種食物,偶爾腦海里閃過昨晚情慾的畫面,像艷鬼一樣纏著她,讓她不得不逼自己更專心地吃東西。

  「小姐您好,請問能否認識一下?」

  一個男人的聲音在頭頂處響起,聽起來此人很年輕。

  嘉禾的視線從電腦屏幕移開,最先看到的是一張名片。名片上寫著一個名字,「金凱文」,從事商業地產開發,天使投資人。

  她抬起頭。眼前的男人不過二十八九歲,氣質乾淨清爽,文質彬彬。

  「您好,我叫趙嘉禾。」她把自己的名片和他交換。

  金凱文並未仔細看名片,只是收進西裝左胸前的口袋裡。

  「今天在展會上,我在旁邊觀察禾女服飾的展位很久了。其實我之前沒打算投資女裝行業,但我還是過去要了一張名片。」

  他有些不好意思地說,「我很後悔,展會上沒有多和趙小姐交流幾句。本來打算服裝節結束後主動聯繫你,沒想到很巧,你也參加了今晚的酒會。」

  甄稚從餐盤上抬起眼睛,悄悄打量這個男人。

  衣冠楚楚,暫時看不出人品如何。但既然他白天在展位旁邊流連了那麼久,想來一定注意到了嘉禾的假肢。

  嘉禾大方地笑道:「實不相瞞,我家長輩之前開服裝廠,但禾女服飾只涉及服裝的前後端,可以說是初出茅廬。」

  「我對你們的設計和營銷很感興趣,也願意為你引薦其他投資人。」金凱文指向旁邊的空位,「我們進一步詳談?」

  趙嘉禾遲疑地看了一眼表妹。甄稚一個勁地點頭鼓勵,恨不得把兩人用繩子捆在一起。

  很久以前她就這麼想:嘉禾姐擁有的愛情,絕不該是「彌補」和「負責到底」,而是純粹的、由內而外的欣賞。

  等兩人互相謙讓地款款走去旁邊的桌子,甄稚用餐巾紙抹掉嘴角的殘渣,挪到筆記本電腦面前,繼續嘉禾剛才的工作。

  直到一張名片,在她面前打著旋緩緩降落到鍵盤上,讓她不得不注意到。

  甄稚坐著救護車送那位心搏暫停的程女士去醫院後,她無意中看到了患者的姓名:程麗珠。

  ——和這張名片上的名字一模一樣。

  她猛然抬起頭,看見褚白露穿著紫玉蘭色晚禮服,正在她面前嚼口香糖。

  「本來程女士是要去看醫療器械展會的,可惜出了狀況去不了,又不想空手而歸,就派我來國際服裝節看看。」

  褚白露從服務員的托盤上端了一杯香檳,在她對面坐下。

  「呃……」甄稚暫時沒接那張名片,「岳山川趕回去拍戲了,你不用回去嗎?」

  「其實進組沒幾天我就想罷演了,一直在找機會和程女士當面說。」褚白露搖晃著酒杯,「今天上午,她同意了。」

  甄稚一臉懵:「為什麼?」

  「因為電影是陰陽劇本,我進組以後拿到實際的劇本讀了一遍,非常不喜歡。我覺得導演把我們騙了。」

  褚白露從包里拿出一冊捲成筒的A4紙,在她面前展開。

  劇本上寫著電影的片名:《七月榴火》。

  第74章

  洋蒲桃

  看著眼前這冊卷邊的劇本,甄稚不知是被片名的哪一個字吸引,鬼使神差地想翻開。「不能看,保密。」褚白露趕緊把劇本卷回包里。甄稚訕訕地收回手,找話題打破尷尬:「什麼叫陰陽劇本?」「我在簽約前看到的劇本,明明是文藝片,後來聽說岳山川簽約後,江導演讓編劇在一個月內重寫了劇本。」褚白露仰頭將香檳一飲而盡,「我每天在片場只有一個念頭,感覺自己被騙了。」她不願多說,甄稚也不便再問,拿起程麗珠的名片翻來覆去地看。「你倒是提醒我了。」褚白露從包里翻出一張精美的請柬,「明天晚上,程女士在香江豪庭設感謝宴。」甄稚最怕這種場景,頭搖得像程序錯亂的機器人:「不用不用,我本來就是學醫的,牢記《希波克拉底誓言》。」「說是感謝宴,實際上和這場酒會目的一致。我已經給張秋講了,她回復我『不見不散』。」甄稚有些啼笑皆非,輕手輕腳地收好名片和請柬,向褚白露道謝。「……這條裙子,我洗好了再還給你。可以給我一個郵寄地址嗎?」「真絲面料不能機洗,你脫下來拿給張秋,她應該會打理。」褚白露整理了一下晚禮服,裊裊娉婷地站起來,「我的任務完成了,拜拜哦。」在走到宴會廳出口前,一個男人小跑過去遞名片,其貌不揚。褚白露視若無睹地越過他,如同縹緲的山嵐,不會為一座矮丘靜止。此次國際服裝節收穫頗豐,趙嘉禾欣然答應赴宴。翌日下午,三姊妹衣著簡潔大方,毫不喧賓奪主,站在酒店前等車。甄稚看著幾輛掛著「空車」的計程車從面前駛過,嘉禾都沒有要攔下的意思,不禁心生疑惑:「時間快來不及了,我們在等什麼……」「車到了。」忽然,嘉禾雙眼聚焦,拿著手包走下台階。一輛奔馳S280在門口緩緩停下,在商務快捷酒店算奇觀一件,引得前台伸著脖子張望。從車上下來給她們開門的年輕男人,金凱文,甄稚在酒會上見過。「粵東到底是什麼艷遇寶地?」張秋自言自語咂摸著,拉著甄稚過去沾光。嘉禾坐在副駕駛座,一路上與金凱文談論行業前沿資訊。男人和她…

  看著眼前這冊卷邊的劇本,甄稚不知是被片名的哪一個字吸引,鬼使神差地想翻開。< ="<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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