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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甄稚如夢初醒地扶正挎包,小跑著追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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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圓形花灑像向日葵碩大的花盤鑲在浴室頂部,噴出充滿負離子的溫水,濯洗掉一切灰塵和疲憊。

  甄稚穿著酒店的雪白浴袍,紮緊腰帶,輕手輕腳地走出浴室。褚白露陷在一堆柔軟的枕頭山里,邊看書邊啃一顆洋蒲桃,臉上敷著一層厚厚的蘆薈膠。

  被子上平鋪著一條摻縫著銀線的淡藍紫色連衣裙,陽光灑盡斑斕,一片水光瀲灩。

  「借你的,洗好後寄給我。」

  水紅色的洋蒲桃把褚白露的唇瓣映得更加紅潤,她卻是連眼皮都沒抬一下,專心看書。張愛玲的《傾城之戀》。

  甄稚站在原地沒動。

  「又不是第一次借我的衣服穿,有什麼不好意思的。」

  她是在說,高中時代甄稚穿著校服在網吧前被攔下的那次。很奇妙的一次偶遇,甄稚本以為她會充滿敵意。

  甄稚撫摸著那條裙子。絲綢材質的衣服總是如此,看著又滑又涼,很有距離感,其實摸在手裡格外柔軟細膩。

  她想,褚白露也許並不像看著那麼難以接近。

  「……白露姐,我想問一下岳山川的事。」甄稚猶豫著開口,「他為什麼會突然去拍戲?」

  「你應該知道岳山川的身世吧?上海五星級酒店餐廳的私人包間,江導演私生子的事情鬧得沸沸揚揚。」

  褚白露伶仃的手腕一拋,擦手的紙巾團墜入垃圾桶,「娛樂記者很有野心的,第二天就曝到頭條,後續又有一系列追蹤報導,他根本沒有隱私可言,學校里也幾乎待不下去,到處都是風言風語。」

  甄稚攥著浴袍腰帶的一角,感受著柔軟如心臟的觸感,在手心捏緊。

  「他從來沒有和我說過這些。」她聲音很低落,不是埋怨,更多的是心疼。

  「你比我更了解岳山川,他從來都是報喜不報憂的人。有些事,可能對老同學更容易開口。」褚白露把那本《傾城之戀》放到一邊,「他找實習也因此頻繁碰壁,就連之前已經談好的紅圈所,也發郵件婉拒了他。理由冠冕堂皇,但其實大家都心知肚明。」

  律師是什麼?低調,內斂,信譽度。話題度正盛的娛樂圈私生子,怎麼看都不沾邊。

  「所以他破罐子破摔,乾脆曝光在聚光燈下了嗎?」甄稚有些難以置信。

  褚白露不置可否,只是說:「岳山川怎麼想的我也不知道,只能說我和你一樣意外。但是江導演好像找過他一次,不知說了些什麼,他就改變了想法,進了他父親的劇組。」

  她仰面躺進枕頭山,等待著臉上的蘆薈膠水分蒸發。

  「後來我媽投資了江導演的戲……那段時間我在投實習簡歷,接連被幾家電視台淘汰,整天在家發脾氣,我媽就讓我去演個女二號解悶。然後我就在劇組碰見他了。」

  褚白露舒服地調整了一下睡姿,「我知道的就這麼多。」

  她闔上眼睛休養精神,半天沒聽見甄稚發出聲音,眼皮抬起一道縫,發現甄稚也捧著一隻洋蒲桃,一言不發地啃著,像一隻認真思考的羊駝。

  「喂,你倒是不客氣。」

  甄稚舔了舔嘴唇,終於不再乾涸得快裂開。

  「我救了程阿姨,我要吃你二十個洋蒲桃。」

  她很快拿著連衣裙回到衛生間換衣服,等換好出來,還是心事重重的模樣。褚白露看著她一邊思索一邊走到床榻旁邊,轉過身,把拉了一半拉鏈的後背對向自己。

  這是要讓她幫忙拉拉鏈?

  褚白露在她身後白眼翻得飛起,但還是支起上半身,「嗤啦」一聲幫她拉上了。

  「白露姐,你覺得岳山川不告訴我這些,會不會是想保護我?」甄稚冷不丁冒出這麼一句。敢情剛一副深思的模樣,竟是戀愛腦發作。

  褚白露恨自己手快,幫她拉拉鏈的時候真該夾痛她一塊肉。

  「岳山川是我高中時代的明戀對象,你說這話有考慮過我的感受嗎?」

  甄稚嘿嘿一笑:「你明明就沒那麼喜歡他。」

  「當然了,我最喜歡我自己。」褚白露揚起下巴,「時間不早了,你快去服裝節吧。見到岳山川,替我問聲好。」

  作者的話

  楚覺非

  作者

  03-03

  喜歡我們白露姐的舉手~隔壁拉力賽《白露蒹葭》,群像文,白露姐是主角之一哦~

  第71章

  湖心島

  岳山川戴著墨鏡站在一片樹蔭下,遙遙地望著幾百米開外國際服裝節的半球形場館。他還沒想好,是否要立刻投入擁擠的人潮,就被明晃晃的夕曬蟄了眼——場館旁邊拔地起著一幢高聳的建築體,龐然如諾亞方舟,日薄西山,玻璃外牆映出一整片烈日餘暉。修繕得低調奢華的酒店,參加展會的商務人士為了方便和舒適,大多都會選擇這一家。想來這家酒店的私密性也應該很好。岳山川正要拖著箱子去前台問,酒店內置電梯是否刷房卡才能使用,手機就收到了甄稚發來的簡訊:【不用來展會幫忙,你先自行解決晚飯,晚點我再找個地方見?】正合他的意。這何嘗不是一種心有靈犀。他在酒店開了一間高層的大床房,放下行李,又舒服地沖了涼,換上乾淨清爽的衣服。沒戴墨鏡和口罩,隨便在附近找了一家艇仔粥店,在旁邊報亭買了一份《羊城日報》,慢條斯理地邊看邊吃。等紅日沉入地平線,岳山川看完了報紙底版,粥也見底,就把玩著手裡的房卡原路返回,站在酒店大堂的電梯前,等待屏幕數字降到G層。電梯門緩緩打開,他往感應器上貼了一下房卡,按下對應樓層,把所有可能存在的閒雜人等擋在外面。【北湖公園見,到了給我打電話!】又收到甄稚發的簡訊。她選的地點還挺出乎意料。岳山川疑惑挑眉,但也沒多想,把在機場買的粵東地圖展開,尋找北湖公園的位置。他從酒店的地下停車場步行而出時,天色已經全黑,但公交車還未停運。北湖公園離服裝節的會場並不遠,坐公交車晃半個小時就到。「我在公園門口,你在哪兒?」岳山川跳下煙火氣十足的公交車,呼吸著自由散漫的空氣,給甄稚撥去電話。「在北湖公園的湖裡。」又在電話里笑嘻嘻地補充一句,「湖的中心。」本來會展中心就不在鬧市區,這座比會場更遠的公園,入夜後更為冷清,綠道上只零星有幾個穿著背心短褲慢跑的市民。岳山川以為湖心有一座島,但他站在岸邊,借著黯淡的路燈和月光,怎麼看都不覺得浩渺的湖面上有什麼島嶼,只有晚風撫皺一道道水紋,濡濕岸…

  岳山川戴著墨鏡站在一片樹蔭下,遙遙地望著幾百米開外國際服裝節的半球形場館。

  他還沒想好,是否要立刻投入擁擠的人潮,就被明晃晃的夕曬蟄了眼——

  場館旁邊拔地起著一幢高聳的建築體,龐然如諾亞方舟,日薄西山,玻璃外牆映出一整片烈日餘暉。

  修繕得低調奢華的酒店,參加展會的商務人士為了方便和舒適,大多都會選擇這一家。想來這家酒店的私密性也應該很好。

  岳山川正要拖著箱子去前台問,酒店內置電梯是否刷房卡才能使用,手機就收到了甄稚發來的簡訊:

  【不用來展會幫忙,你先自行解決晚飯,晚點我再找個地方見?】

  正合他的意。這何嘗不是一種心有靈犀。

  他在酒店開了一間高層的大床房,放下行李,又舒服地沖了涼,換上乾淨清爽的衣服。沒戴墨鏡和口罩,隨便在附近找了一家艇仔粥店,在旁邊報亭買了一份《羊城日報》,慢條斯理地邊看邊吃。

  等紅日沉入地平線,岳山川看完了報紙底版,粥也見底,就把玩著手裡的房卡原路返回,站在酒店大堂的電梯前,等待屏幕數字降到G層。

  電梯門緩緩打開,他往感應器上貼了一下房卡,按下對應樓層,把所有可能存在的閒雜人等擋在外面。

  【北湖公園見,到了給我打電話!】

  又收到甄稚發的簡訊。

  她選的地點還挺出乎意料。岳山川疑惑挑眉,但也沒多想,把在機場買的粵東地圖展開,尋找北湖公園的位置。

  他從酒店的地下停車場步行而出時,天色已經全黑,但公交車還未停運。北湖公園離服裝節的會場並不遠,坐公交車晃半個小時就到。

  「我在公園門口,你在哪兒?」

  岳山川跳下煙火氣十足的公交車,呼吸著自由散漫的空氣,給甄稚撥去電話。

  「在北湖公園的湖裡。」又在電話里笑嘻嘻地補充一句,「湖的中心。」

  本來會展中心就不在鬧市區,這座比會場更遠的公園,入夜後更為冷清,綠道上只零星有幾個穿著背心短褲慢跑的市民。

  岳山川以為湖心有一座島,但他站在岸邊,借著黯淡的路燈和月光,怎麼看都不覺得浩渺的湖面上有什麼島嶼,只有晚風撫皺一道道水紋,濡濕岸邊的蘆葦根。

  甄稚又打來電話:「你繞著湖往東走,直到看見一個小碼頭,碼頭邊的柳樹下停著幾隻遊船。你乘著船往湖中心劃,就能看見我了。」< ="<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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