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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岳山川的身上依然是陽光和洗衣粉潔淨的氣味,帶著身體暖烘烘的熱意。

  據說很愛一個人的時候,會聞到他身體特有的味道。甄稚閉著眼睛感受嘴唇溫柔肆虐的交纏,迷迷糊糊地想,她很早以前就聞到過岳山川身上的這種氣味,讓她想到冬日的四合院取暖的油汀和炭火,有家的味道。

  他們忘情地吻了很久,直到客廳傳來桌子拖過地板的噪音,尖利刺耳,甄稚嚇得一把推開他,機警地瞪圓了眼睛去看房間門。

  外公的聲音響起:「吃飯了!」

  「來了。」岳山川應了一聲,撫順了受驚小兔子的耳朵,轉身要去開房間門。

  他的手剛搭到門把手上,就感覺腰上一緊,溫軟如玉的胳膊從身後穿過來環住他,帶著許多不舍。

  「還沒親夠呢。」岳山川壓低聲音調侃她,轉過身在她耳朵上磨了一下。

  直到腰上的勁兒放鬆,他才用力壓下門把手,推門出去。

  接下來的一周,兩個人按照之前暑假一起在市圖書館整理好的旅遊指南,把上海的大小景點玩了個遍。

  白天在大街小巷閒逛,和武康路、南京路上的行人摩肩接踵,晚上去吹外灘的風,在金碧輝煌的萬國建築群前比著剪刀手拍照,一直到明月高懸,在街邊買一支草莓或香草味的冰淇淋,坐著雙層巴士晃回弄堂,時間緩慢而悠長。

  在上海的最後一天,惠風和暢,兩人在綠意盎然的豫園餵魚,甄稚提出要去隔壁的城隍廟拜一拜。

  廟門口給每位香客發了三支清香,甄稚領了拿在手裡,一路上若有所思,差點被門檻絆一跤。

  「小心點!」岳山川眼明手快地拉住她的胳膊,「在想什麼呢,不好好看路。」

  「我在想,你能不能給我分一支香?」甄稚盯著他手裡。

  岳山川把三支都拿給她:「全都給你,我不信這些。」

  「不要,我可沒那麼貪心。你給我一支就成。」

  見她不由分說地把剩下的香塞到他手裡,岳山川一時來了興趣:「你要許什麼願?算得這麼精確。」

  伴著渾厚深沉的鐘聲,甄稚扳著手指開始數:「一支祝家人平安順遂,一支祝我和杜若高考大捷,一支祝我姐財運亨通……」

  「還有最後一支呢?」

  甄稚卻噤了聲,只是說:「不告訴你。」

  最後一個願望,自然是和你有關。

  她把四支香攏在一起,伸進燃香塔里點燃,朝四面神殿畢恭畢敬地躬身祈願,最後小心翼翼地把香插進寶鼎香爐中。

  見她神情如此嚴肅認真,岳山川捏著兩支香,忽然發覺自己也有了想要祈求的心愿。

  「像你一樣,站著鞠躬就行?」他觀察著大殿裡跪在神像前叩首的香客,「還是要跪下?」

  「剛才還說不信呢,怎麼突然變得這麼虔誠?」甄稚抿著嘴笑,「心誠則靈。」

  岳山川走到寶鼎香爐前,還沒等她阻止,就把她剛才插進去的四支香拔出來,拿著這一把清香挨個去每一座神殿,排著隊在綢緞包裹的跪墊上五體投地,最後才把六支香一起插入香爐。

  甄稚覺得好笑:「你在做什麼呢?」

  「怕你禮數不周,許的願望實現不了。」岳山川看了一眼裊裊升起的白煙,「走吧,回去收拾行李。」

  甄稚任由他牽著手,繞過寺廟深紅色的牆壁,追問道:「剛才許的什麼願望?真難得,還以為你是堅定的唯物主義呢。」

  「我是說給神明聽的,不告訴你。」他在學她剛才的語氣。

  甄稚用力捏他的手:「鸚鵡學舌,真小氣!」

  「兩個願望都和你有關,這還小氣?」岳山川無奈。

  甄稚沒想到他會這麼說,反倒嗆得她接不上話。為了不讓自己胡思亂想,她趕緊岔開話題:「你不是要在學校準備法考嗎?明天和我一起回北京,不會耽誤你嗎?」

  岳山川抬手攔計程車:「只要你別每天來招我,我在哪兒都能複習。」

  「……我也有別的事要做好不好?」甄稚把開始發燙的臉撇到一邊,「我攢了一堆小說打算在假期看呢,回去我就天天和圖書館約會,你別自作多情了!」

  一輛計程車飛馳而來,在他們面前急剎。

  「好啦,當然是我想每天都見到你。不然我幹嗎要買和你同一趟的飛機?」岳山川拉開後排車門,朝裡面努嘴,「天熱,別曬暈了。」

  甄稚想,以前總在想方設法總結一個吵架公式,能在與岳山川拌嘴的時候立於不敗之地。如今,贏他的法子,似乎是找到了。

  七月的北京,驕陽不知疲倦地高懸天際,把一切事物都曬得發白。

  高考出分的那個晚上,甄稚把雙腳蜷在椅子上,謹慎地輸入自己的姓名和證件號,環抱著膝蓋焦急不安地盯著電腦屏幕右下角的時間。

  電風扇生硬搖頭,攪動房間裡熾熱的熱氣。數字跳動,時間變成整點。

  甄稚深吸了一口氣,不顧屏幕冷光刺眼,顫抖著按下滑鼠左鍵。

  高考成績呈現,和她預估的分數差不多,心儀的大學基本是穩上了。

  她以為自己會尖叫,但此時的心情也和結束高考最後一門時差不多,心跳很快就平穩了。

  甄稚趿著拖鞋走出書房,打開冰箱冷凍層,拿了兩支冰棍,其中一支遞給正在沙發上看電視的陳留芳。

  這是她今天吃的第二根冰棍。若是在往日,陳留芳一定會嘮叨她貪涼,也不怕鬧肚子。

  但此時,母親接過冰棍,抬頭看了她一眼:「能上?」

  「能!」甄稚笑得兩眼彎彎。

  「真好,真好……」陳留芳喃喃自語,半天撕不開冰棍包裝,忽然正色道,「你們班群里沒通知什麼時候回學校填志願?」

  「哎呀媽!我記著日子的。」甄稚把母親直起一半的身子按下去,「你安心看電視,我進屋給杜若打個電話。」

  剛翻開小靈通的上蓋,杜若的電話先一步打過來。

  「餵……」

  「甄稚,我考砸了。」電話里的杜若明顯帶著哭腔,「我可能,沒辦法再和你做同學了……」

  第63章

  烈酒

  甄稚按照嘉禾給的地址,打車到三里屯。張秋正靠著路邊的燈柱吞雲吐霧,眼尖地看到她從計程車的後排下來,把煙在燈柱上摁滅,招著手去迎她。「來得真夠慢的,還好我們先到了,不然卡座肯定沒了!」「秋秋姐,你又抽菸。」甄稚被迷了眼,趕緊把面前的煙味扇開,「大姑知道了肯定要說你。」張秋笑嘻嘻地攬過她的脖子,把她往一家清吧裡帶:「你不說我媽怎麼知道?體諒一下我吧,拿到授權後訂單都爆了,我不靠咖啡和煙,根本熬不了夜。」今晚約在這裡,主要是為了慶祝甄稚和杜若第一次來酒吧。張秋說,比起18歲生日,來三里屯喝杯酒,才叫真正意義上的成年。深藍與暗紫色的燈光變幻,小舞台上抱著木吉他的歌手吟唱愛情的苦,卡座果然都坐滿了,其中不乏金髮碧眼的外國面孔。酒吧里的一切都讓甄稚感到好奇。除了初嘗酒精的滋味,她還等著見杜若,當面問她最終填報志願的事。她們訂的卡座在角落,既能聽見舞台上歌手的表演,又不至於太喧囂。趙嘉禾對面坐著一個扎拳擊辮的女孩,髮辮里編著一股粉紫色的挑染,即便身處三里屯,也是罕見的時尚。茶几上碼著一排塔羅牌。酒吧昏暗的燈光在印著燙銀星座圖的絲絨桌布上流轉,更添幾分神秘莫測。「小石榴,這邊。」嘉禾先發現她,「快來,夏如在給我們公司算塔羅。」扎粉紫色拳擊辮的女孩竟是夏如。在甄稚的印象里,她應該是留著短髮才對。不過隔了兩年多,她自己也變化了不少。「妹妹,好久不見。」夏如笑著給她打招呼,遞過來酒單,「看看喝點什麼?」酒單上大部分是雞尾酒,名字風光旖旎,卻又不知所云:長島冰茶、草蜢、瑪格麗特、自由古巴……甄稚感覺自己在看天書,琢磨了半天,指著其中一行對侍應生說:「麻煩要一杯『絲滑夢境』,謝謝。」夏如這邊已經解讀完最後一張牌,牌面都暗示著好兆頭。趙嘉禾因此心情不錯,正好聽見甄稚點的酒,忍不住笑道:「你可真是小孩兒,百利甜加牛奶,喝了正好助眠。」「我沒喝過嘛,名字好聽就點了。」…

  甄稚按照嘉禾給的地址,打車到三里屯。張秋正靠著路邊的燈柱吞雲吐霧,眼尖地看到她從計程車的後排下來,把煙在燈柱上摁滅,招著手去迎她。

  「來得真夠慢的,還好我們先到了,不然卡座肯定沒了!」

  「秋秋姐,你又抽菸。」甄稚被迷了眼,趕緊把面前的煙味扇開,「大姑知道了肯定要說你。」

  張秋笑嘻嘻地攬過她的脖子,把她往一家清吧裡帶:「你不說我媽怎麼知道?體諒一下我吧,拿到授權後訂單都爆了,我不靠咖啡和煙,根本熬不了夜。」

  今晚約在這裡,主要是為了慶祝甄稚和杜若第一次來酒吧。張秋說,比起18歲生日,來三里屯喝杯酒,才叫真正意義上的成年。< ="<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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