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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翌日,甄稚再在四合院裡看見這個新來的夥伴,歡快地叫他「小哥哥」,還把吃了一半的糖葫蘆舉過去。沒想到岳山川一點也不領情,不僅把她的寶貝吃食撂在地上,還把手裡張牙舞爪的天牛丟過來,壞笑地看著她抽抽嗒嗒哭鼻子。

  在藤椅上打盹的甄仕光被哭聲吵醒,氣急敗壞地揮著蒲扇罵罵咧咧,讓這小兔崽子趕緊給他的寶貝孫女道歉。

  岳山川一邊撇嘴,一邊伸長了手把天牛從她的花裙子上扯下來:「喂,我才不是你哥,你叫錯了。」

  後來甄稚總是這麼想,早知道這人這麼討厭,她才不會叫他一聲哥呢,真是輕易被占了便宜。她應該像爺爺無數次那樣,怒氣沖沖地吼:岳山川,你給我從甄家滾出去!

  岳明心在戲劇學院的家屬樓里租房住,和南鼓巷只隔一條馬路,所以岳山川在她兒時的記憶里,存在感非常強。

  ——不是岳山川對她的態度變和善了,而是她的作業做得又快又好,如果不找個擅長玩耍的夥伴跟著,日子實在無聊。

  那些日子,她每天跟在岳山川後面,整日看著他去巷口贏彈珠,去圓明園挖瓷片,盛夏天脫掉上衣,赤條條地溜進清涼的積水潭。還有些遊戲,他如何都不准她跟著,說什麼因為她是女孩子。

  甄稚的奶奶去得早,陳留芳也經常留在學校給學生補課,岳明心的出現大大改善了甄家的伙食。一個南方人,竟會做好吃的手擀麵。如果沒空做飯,就讓岳山川帶著她去戲劇學院的食堂打飯。食堂的麵條只有機器壓的韭葉面,好在澆頭炒得香。甄稚吃得鼻尖冒汗,仰頭把最後一滴湯喝乾淨,然後再用不鏽鋼飯盒打一份,趕在麵條坨之前跑回家端給爺爺。

  此時,十六歲的甄稚抬頭看著京園飯店璀璨的燈光下,那一對中年伴侶,心想,就算岳山川不是三伯的兒子,爺爺最後也是會同意三伯和岳阿姨結婚的吧?

  兩位新人在台上發表新婚感言,甄稚可能是台下為數不多認真聽的人。

  岳山川在桌角嗑開一瓶檸檬汽水,發出好大的聲響,引得周圍人側目。他卻渾不在意,投壺似的扔進去一根吸管,伸手遞過來:「喏,別喝北冰洋了,給你點的山海關。」

  甄稚受寵若驚地接過來,把吸管銜進嘴裡:「難為你還記得我愛喝這個。」

  「你可別說才三年就記不得了。」岳山川繼續大言不慚,「我給你買過的汽水,沒有一千也有五百瓶吧?」

  「你能不能安靜點,你不覺得你爸媽在台上向對方說的情話很感人嗎?」

  「感人個頭!」岳山川不以為意,「他們的稿子是我寫的。」

  甄稚頓時沒有繼續聽的興趣了。

  酒席正式開始前,她只能放空自己發呆。她可做不到像岳山川那樣,旁若無人地吃油炸花生米。

  作者的話

  楚覺非

  作者

  2024-11-11

  這個故事的前身,是我發表在《戀戀時光》月刊上的短篇故事《別院深深深幾許》。當時是以第一人稱回憶體的方式,寫了一個完全BE的故事。給雜誌供稿的日子,寫了許多BE短篇,也收到不少讀者寄來的「刀片」,不乏讓我寫HE番外的呼聲。所以在《七月榴火》里,我想慢慢地,用足夠長的篇幅,更溫暖地記錄甄稚和岳山川這對。

  第2章

  又見竹馬

  整個暑假,甄稚都在習慣岳山川成為自己堂哥這件事。按照爺爺的意思,四合院的格局不能因為搬進兩個人就大動乾坤。老人家每日吃酒喝茶、看書練字的仍要保持甄氏公館裡的水準,老友來訪時也要有體面的地方禮待。所以最後,他吩咐三伯把一牆之隔的別院收拾出來,頗有劃清楚河漢界之意。由於昨晚看《開心辭典》睡晚了,清晨,甄稚打著呵欠提著從早點攤買的豆漿油條回家。父親在早餐桌上告誡她:「那個別院過去是給保姆住的,這麼多年都是家裡堆舊物的倉庫,灰大得很。一會兒搬家的卡車過來,你就別去幫忙了。」陳留芳剛從廚房出來,端著給每個人的雞蛋:老爺子要吃臥著海參的香油雞蛋羹,老公要吃西式單面煎蛋,自己要吃美容養顏的紅糖酒釀荷包蛋,還有她規定甄稚必須吃的水煮蛋。「還有你爹從潘家園買的那些破石頭,也都堆在那個別院裡。」甄老爺子的不屑從鼻腔里哼出來。甄青松神色訕訕,趕緊岔開話題:「石榴,給你爺爺把油條剪成小段。」「我還沒老,自己有手!」老爺子不領情,「說說吧,你們兄弟倆最近在忙些什麼?」氣氛緊張起來。聽著父親匯報最近手裡的股票漲了多少,紅葉服裝廠又新接了多少訂單,甄稚知道父親總是報喜不報憂,覺得很無聊,不由開始神遊物外。遙遠的巷子口傳來鐵片敲擊的叮噹聲,小販背著簍子來叫賣麥芽糖。甄稚趕緊把最後一半雞蛋噎下去,喝完最後一口豆漿,用買糖的理由溜出了院子。當她提溜著一袋麥芽糖回來,搬家貨車已經停在了小別院門口。她靠著紅牆站了一會兒,東西不多,幾個箱子很快就搬完了。貨車揚塵而去,岳山川出現在背後,正抱起一箱書要往裡走。「岳山川!」甄稚踮著腳朝他拼命揮手。見男生順勢把箱子放下,一副問她有何貴幹的模樣,她才小跑過去。「怎麼啦?」還是以前那副樣子,不冷不熱的。甄稚倒是習慣了,開門見山:「聽說你在二中上學?」「我也聽說你被七中錄取了。」岳山川說,「你不會要讓我每天接送你吧?」兩所高中離得不遠,坐公交車…

  整個暑假,甄稚都在習慣岳山川成為自己堂哥這件事。

  按照爺爺的意思,四合院的格局不能因為搬進兩個人就大動乾坤。老人家每日吃酒喝茶、看書練字的空間仍要保持甄氏公館裡的水準,老友來訪時也要有體面的地方禮待。所以最後,他吩咐三伯把一牆之隔的別院收拾出來,頗有劃清楚河漢界之意。

  由於昨晚看《開心辭典》睡晚了,清晨,甄稚打著呵欠提著從早點攤買的豆漿油條回家。父親在早餐桌上告誡她:「那個別院過去是給保姆住的,這麼多年都是家裡堆舊物的倉庫,灰大得很。一會兒搬家的卡車過來,你就別去幫忙了。」

  陳留芳剛從廚房出來,端著給每個人的雞蛋:老爺子要吃臥著海參的香油雞蛋羹,老公要吃西式單面煎蛋,自己要吃美容養顏的紅糖酒釀荷包蛋,還有她規定甄稚必須吃的水煮蛋。

  「還有你爹從潘家園買的那些破石頭,也都堆在那個別院裡。」甄老爺子的不屑從鼻腔里哼出來。

  甄青松神色訕訕,趕緊岔開話題:「石榴,給你爺爺把油條剪成小段。」

  「我還沒老,自己有手!」老爺子不領情,「說說吧,你們兄弟倆最近在忙些什麼?」

  氣氛緊張起來。聽著父親匯報最近手裡的股票漲了多少,紅葉服裝廠又新接了多少訂單,甄稚知道父親總是報喜不報憂,覺得很無聊,不由開始神遊物外。

  遙遠的巷子口傳來鐵片敲擊的叮噹聲,小販背著簍子來叫賣麥芽糖。甄稚趕緊把最後一半雞蛋噎下去,喝完最後一口豆漿,用買糖的理由溜出了院子。

  當她提溜著一袋麥芽糖回來,搬家貨車已經停在了小別院門口。她靠著紅牆站了一會兒,東西不多,幾個箱子很快就搬完了。貨車揚塵而去,岳山川出現在背後,正抱起一箱書要往裡走。

  「岳山川!」甄稚踮著腳朝他拼命揮手。見男生順勢把箱子放下,一副問她有何貴幹的模樣,她才小跑過去。

  「怎麼啦?」還是以前那副樣子,不冷不熱的。

  甄稚倒是習慣了,開門見山:「聽說你在二中上學?」

  「我也聽說你被七中錄取了。」岳山川說,「你不會要讓我每天接送你吧?」

  兩所高中離得不遠,坐公交車只差了一站。

  「可以嗎?」甄稚把麥芽糖遞給他,眨巴著渴望的眼睛,「……我聽說最近好多割腰子的。」

  出乎意料,岳山川答應得很爽快:「反正順路,當然可以啦。」

  她本來只想讓他拿兩顆,結果他把一整袋糖都拿走了。正當她安慰自己,求人辦事,一袋糖也不算什麼,聽見岳山川又說,「不過我什麼時候出門,你得碰碰運氣。」

  甄稚愣了好一會兒才意識到,這傢伙根本就沒答應自己的請求,氣得跟在他身後也跨進別院:「你這人怎麼收人好處還……」

  聲音越來越小。她恢復了彬彬有禮,向正在打掃院子的岳阿姨問好。帶著好奇,也用餘光悄悄打量周圍的陳設。

  別院只有三個房間,顯得很幽靜。院子裡種著紫玉蘭,牆根下還有灑金珊瑚和幾叢杜鵑,等到來年開春,一定花香四溢。三伯素來喜歡侍弄花草,爺爺總說他玩物喪志,所以才把苗圃開闢到別院吧。

  「小石榴,你能不能幫三伯一個忙?」正在擦窗戶的甄青閒看見她,從裡屋走出來,「我下午要去火車站接天津來的供貨商,忙不過來了。你來搭把手,一起打掃別院。」< ="<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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