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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雖然喊的響,但事實如此,只能心內暗罵,這都什麼破事兒?

  溫竹君對張炳之的感官越發複雜了,她沒見識過,只東拼西湊地聽來許多褒貶不一的話,但她知道,那一定是個極厲害的人精子。

  她忽然想起有個問題沒問,「到底是誰舉薦的張

  炳之?你知道嗎?」

  霍雲霄有些不自在道:「是,是師兄舉薦的。」

  聽說太子舉薦張炳之,父子難得秉燭夜談,讓皇帝挺高興的,說他懂事了,終於明白以大局為重的道理。

  「所以你剛才那些話,其實是在埋怨太子呢?」溫竹君忍不住笑了起來,這小子現在很有長進嘛。

  「你等著,要是太子知道,看他怎麼罵你。」

  霍雲霄連聲討饒,「好阿竹,我現在懂了,你可別跟師兄還有阿離姐姐說,方才那些話,我可誰都沒說,就跟你說了。」

  溫竹君抿唇笑了起來,心內嘆了口氣,說到底,太子也是個極厲害的人精子啊。

  或許,朝局上的一切,不過都是他們博弈的棋子。

  「北戎是不是要開始打了?你什麼時候出發?」

  霍雲霄搖頭,「暫時還不確定,不過就在這段時間了,他們的集結的很快,阿竹,我把大頭留下來給你,你在家要注意安全。」

  「不用,你帶著大頭吧,有個照應。」溫竹君仰頭看著面前高大的男人。

  他還很年輕,英俊的臉龐朝氣蓬勃,擱在後世,也不過將將把書讀完,信心滿滿地準備著工作事宜。

  但他已經在戰場殺過多回了,風霜雪雨,以命相搏。

  溫竹君心內泛起澀意,柔聲道:「你要注意安全,一切都以保存性命為主,我在家等你。」

  第124章 撿漏的第一百二十四天她們是想叫我買……

  中秋已至,暑熱未褪。

  青梨到了角門,見周堯來,小心翼翼地將人放了進來。

  「周先生來了,快請進,夫人正等著呢。」

  周堯頷首,擦擦汗,腳步匆匆地往花廳去了。

  烈陽高掛,從六月大雨過後一直到現在,不曾下過一場雨,田間地頭已經乾涸,裂隙能伸進去一個小兒拳頭,若不是運河還在,恐怕豐源百姓也要如其他地方百姓一樣,離鄉討飯了。

  溫竹君放下手裡的茶盞,示意周堯坐下,「草料行的事兒你去跟周三姑娘說了嗎?」

  周堯點頭,「還未說,想著先來請示您,草料行雖說才開,但聲名已經有了,被官差盯上也不算奇怪。」

  「是啊。」溫竹君嗤笑起來,面色冷冷,「打著賑災的旗號,實際上還是讓當地商戶出錢出力,聲名他們得了,付出的都是老百姓。」

  這種損陰德的法子,那張炳之竟然真的想的出來?不知又有多少人一夕返貧。

  「你去稟了周三姑娘,要是可以,告訴鄭側妃也行,若是她們也不開口,那就把所有草料都交出去吧,我們沒必要做出頭鳥,無非損失點銀錢。」

  最主要的一點就是,大梁不允許官員及其家眷經商,都是掛在普通人身上,不管如何,表面平靜不能被打破。

  「是,東家。」周堯躬身,「之前東家讓我買來的糧食,現如今還放在倉庫里,是不是不太安全?」

  溫竹君搖搖頭,「不能動了,現在義倉里沒米,賑災糧也都賑的差不多,禍事未平,天災又起,還有戰事要支撐,我要是這時候主動露出那麼些糧食,怕是沒有好結果。」

  無論是做好事還是要好名聲,先得保全自己才行。

  她朝青梨道:「你去廚房清點一下,看看家裡還有多少糧食,能撐多久,到時候再說。」

  周堯繼續道:「東家,大水過後,有些地方已經起了瘟疫,咱們那些草藥現在倒是能混在裡面出手了。」

  「草藥他們肯拿錢買?」溫竹君詫異道:「前幾天不是說逼死了兩三個糧商嗎?怎麼草藥他們就肯給錢了?」

  周堯拱手,「東家,我聽說的是那幾個糧商囤積居奇,故意抬高糧價,還趁機低價買田,但不管怎麼說,糧商死了這個就有那個頂上,總有人能頂起來,但大夫不一樣,寶貴的很,瘟疫要真的鬧大了,死的可絕不止幾個糧商,也更難壓下去。」

  溫竹君忍不住譏諷道:「倒是會權衡利弊,知道死幾個跟幾萬的區別。」

  「至於商隊,我已經去信讓他們暫時不要北上了,想來這會兒已經收到了消息。」周堯說了半天,才端起茶盞喝茶。

  溫竹君點頭,「你做得很好,就這麼辦吧,低調行事就是。」

  周堯猶豫了下,才緩緩道:「這些日子,已經有不少人去那些災縣買地買田,東家,您要是……」

  「不准。」溫竹君厲聲打斷他的話,「別人我是管不著了,但武安侯府的人要是敢這麼做,我決不輕饒,周先生也記住了。」

  周堯被吼也不惱,目中含笑,虔誠地躬身,「東家,我明白了。」

  溫竹君嘆了口氣,「你跟著我來這,也辛苦了,這次的紅包,我已經準備好了,你接著吧。」

  青梨接過眼神,立刻去屏風後拿了個荷包出來。

  周堯跟溫竹君日久,知道她的性子,也不推辭,大方接過。

  「多謝東家,不過我想求東家一件事。」

  溫竹君笑道:「說吧,不要再跪了。」

  周堯將荷包重新遞給青梨,道:「我來豐源後,只給家裡去過一封報平安的信,也沒寄銀錢,如今想求東家幫忙,將這錢送到我家中去。」

  溫竹君擺擺手,「小事,放心吧,這錢你還是自己拿著,你家中老母和妹妹,有人幫忙照看的。」

  周堯頓時鬆了口氣,還是跪下了,誠心誠意地磕頭,「多謝東家費心。」

  中秋本應是豐源最繁忙最賺錢的時候,糧食絲綢茶葉等東西,不管是往北還是往西,客商都源源不絕,但今年不同,運河上來往的客商明顯少了許多。

  北邊天災還未完,又有戰事吃緊,來這邊的人自然少。

  溫竹君一直擔心的事兒也來了,之前情形不明朗的時候,她給玉桃去了信,說起這邊的羊乳還有羊油的事兒,玉桃回了信,十分感興趣,還說要來看看。

  她後來又給玉桃去了信,但畢竟是書信,有時間差。

  結果,到了這天,又是艷陽高照,秋老虎熱的蟬鳴都有些振奮似的,拼了命地喊。

  溫竹君的右眼開始跳了起來,正不解又心煩意亂時,消息來了。

  「夫人,夫人,玉桃姐姐來了。」青梨高興極了,「現在正在碼頭,特意提前派人回來報信的。」

  溫竹君心內暗嘆,只希望損失不要太大吧。

  她見到玉桃後,看到她緊繃的臉,便知道不太好。

  「夫人,夫人,我可算看到你了。」玉桃疾走幾步,含著淚道:「你瘦了好多,是這裡吃得不好嗎?侯爺是不是對你不好?」

  溫竹君笑了,拉著她的手坐下,「別胡說,我吃的很好,也沒瘦,侯爺在外頭打仗呢,你別瞎想。」

  看她滿頭的汗,連忙叫人打水來,還幫她把巾子絞乾,「快擦擦,這一路不容易吧?」

  玉桃點頭,嘆了口氣,「別的還好,就是一樣,夫人,我帶了一船糧食,本想著給你帶一些,另外賺點銀子,但是過明州的時候就都沒了。」

  溫竹君在心裡計算著銀錢,有些肉疼,但也只能認栽,便寬慰道:「無礙的,你們人沒事就行,那些錢咱們還能賺回來。」

  玉桃鬱悶極了,「我們本不想給的,可不知哪裡來的那麼多災民,甚至還有官員,張口就不要臉的說我們是什麼賑災的船,直接上船就搬,竟然能點出名字,還說事後要稟報朝廷各家捐了多少糧,好論功行賞什麼的,還好,不止我們損失了,就連玉京其他人家也損失不小,甚至還有國公府的船呢。」

  大家都是背後有靠山,但這個靠山不敢在這個時候喊出來,律法嚴明,對這種事,君臣之間似乎有了詭異的默契。

  她也一樣不敢辱了武安侯府的名聲,所以,只能隨

  大流的將糧食都交了。

  溫竹君也愣住了,「你是說那些船都被攔下了?那普通百姓呢?」

  玉桃搖頭,「普通百姓都平安過去了。」

  溫竹君聞言,不禁露出沉思之色,這麼說的話,張炳之還是有點意思的,膽子也極大,雖然做的不厚道,但是真有用,還吃定了這個不會鬧出來的啞巴虧。

  到現在,她對張炳之的看法,越發的複雜了。

  玉桃喝了兩碗酸梅湯後,燥熱稍減,總算想起來此的任務,趕緊將懷裡的信掏了出來,另外又拿了極厚的一沓銀票。

  「這是二姑娘,還有夫人給的,還有這些是她為大姑娘出的錢,另外這些是二哥兒的,這些是……」

  溫竹君拿著一大摞銀票,擰著眉道:「你別告訴我,她們是想叫我買田買地?」

  「嗯,是的。」玉桃用力點頭,「二姑娘叮囑了我好久呢,說這些錢是她全部家當了,希望你儘可能地幫她多買些好田……」< ="<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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