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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簽名區人多,他們幾個找了個人稍微少點的地方待著。

  在學校的生活簡單深刻,後面步入社會的路途又格外艱苦,懷念情緒滋生,會讓過去某個難忘的時段格外凸顯出來。有人聊起一個話題,剩下幾個人似乎都還記得,紛紛附和,把更多陳年舊事拉出來講。

  大多都是一些校園趣事,溫遇在一旁聽,並不打算插嘴。

  聊著聊著就談到他們那一屆高考的情況。

  然後自然而然就順著每次考試的年級榜前幾名的人開始往下捋,旁敲側擊打聽他們如今的現況。

  於是溫遇在他們口中聽到謝聞頌的名字,變得不再意外。

  「我前幾天在學校的邀請名單里看見他了。」

  有人接話:「咱們那一屆混的最好的應該就是他了,家裡條件優越,自己也努力。還真就印證那句『優秀的人在哪裡都發光』啊。」

  「想當初我還和他一個理科班,努力還是照他分數差一截。」

  「人和人之間還是不能比,落差也太大了……」

  「當然不能比,而且我聽說,之前人父母從事的是某些保密工作,他走到今天這步……」

  話沒說完,有人已經會意,像是想到什麼:「怪不得以前他的家長會——」

  「……」

  那人也意識到自己這話不太好,趕緊噤聲,把話題扯到其他地方去。

  溫遇沒說話,在一邊保持沉默,只是習慣性在別人口中捕捉謝聞頌的名字。

  有人記得他倆高中的時候關係好,往溫遇這邊看,大膽問她:「溫遇,你和謝聞頌一起來的嗎?」

  剛才還在他們口中的人物和此刻站在面前的人存在關聯,剛才討論過謝聞頌的幾人霎時不再說話,目光全都往溫遇身上投去。

  有風吹過,溫遇不緊不慢地把髮絲勾到耳後,她很淡定地笑,仿佛那些探究的目光在她這影響不了分毫。

  她很自然,相比於對面的緊張。

  「嗯,我們一起來的。」

  一句話,仿若風止。

  尷尬的變成剛才幾個背後談起謝聞頌的人。

  有人幫忙打圓場:「是啊,總記得你們以前關係好。」

  溫遇還是上學那會的溫淡模樣,笑容也是淺淺的,看起來禮貌周全,卻沒多少真心實意的溫度。

  氣氛正處於半尷尬的地步,溫遇用很輕的語氣說著很堅定的話。

  「嗯,我們關係確實挺好的。」

  ……

  學校禮堂的活動十點開始,謝聞頌在自己旁邊給她留了個位置,第一排視野好,溫遇坐在他旁邊,舞台上的燈光從兩側依次亮起,音響開始播放音樂。

  嘈雜的聲音里,溫遇感覺到旁邊人在看自己。

  「你剛才去哪兒了?」他問。

  「隨便走走。」溫遇稍作停頓:「遇見幾個同學,聊了聊。」

  程以桉幾天前告訴溫遇她臨時有事,可能校慶當天來不了,謝聞頌記得高中的時候也就程以桉和她關係最好。

  其他的老同學……

  他都沒什麼印象。

  「聊什麼了?」

  「提起你了,說我和你關係好。」

  溫遇也看向他:「想知道我怎麼說的嗎?」

  這是在這兒等著他呢。

  謝聞頌彎起唇來,單手握上她的手指,用不重的力道把玩起來:「怎麼說的?」

  「我說——」

  「我們關係的確挺好的。」

  謝聞頌笑了聲,將自己的手指插入她指縫,皮膚滯澀摩擦在一起,仿佛在透過這些小動作陳述某種曖昧的表達。

  「這倒沒說錯。」

  「作為獎勵。」他愉悅彎起眼,說:「晚上送你個禮物。」

  舞檯燈並不刺眼,被調成橘皮同款的暖黃色,光束投注的那片空間仿佛有很多隻精靈在其下雀躍而舞。

  明知道那是灰塵。

  溫遇重新把注意力挪到謝聞頌身上。

  走入現實的撕漫臉,碎發遮額,黑色睫毛好似根根被卷過,讓溫遇有種拔下來測量長度的罪惡想法。

  無聲的眼神也動人,溫遇經常被他的雙眼蠱惑。

  他今天從家走的時候,頭上還頂著一綹呆毛,還是溫遇在地下車庫給他稍微打理了下,這才看不太出來。

  溫遇注意到謝聞頌的睫毛上仿佛都有光在那兒站住腳,將尾端過度成淺棕色暈在光里,眼前的空間不停圍繞他們開始濃縮,最後只剩彼此目光里的兩個人。

  片片光影里,溫遇緩慢地眨了一下眼睛,想起他剛才口中的禮物:「好。」

  謝聞頌這段講話被安排在偏後面的位置,一般這種活動越到尾聲,下面的積極性和興奮程度也越來越低。

  台上主持人開始介紹,底下浮*躁的聲音幾乎快蓋過台上,坐在謝聞頌附近的人已經開始把目光朝其投注,就是這樣的瞬間,他抬頭目視前方,口中在喊溫遇的名字。

  「在呢。」

  溫遇想起下車前他說的緊張。

  其實她現在也有點緊張。

  雖然即將登台的人不是她。

  謝聞頌偏頭看她,黝黑的瞳孔中情緒認真,好像有什麼很重要的話要說出口。

  溫遇在等,不過他也僅僅只是喊了聲她的名字,剩下什麼也沒說。

  仿佛「溫遇」這兩個字,在他口中能起到鎮定劑的作用。

  謝聞頌從側面上台。

  也許是屏幕上被無限放大的那張臉實在沒得可挑剔,無數光點拼湊起的圖像畫質並不好,不過對於謝聞頌來說沒什麼影響。

  他連頭都沒回,手指搭到筆電的鍵盤上,直接開始自己講話的內容。

  底下原本躁動不安的學生逐漸安靜,竊竊私語中夾雜著此起彼伏的喟嘆。

  溫遇聽見後排的學生問這一段有沒有人錄像。

  她靜靜望向他所站位置。

  曾經的謝聞頌是她很重要的人,現在也是。

  他總是站在離她很近卻不會打擾到她的位置,只要自己需要一轉頭,總能看見他。

  久而久之,他的出現變得不再讓她意外,她逐漸適應,逐漸將這種習慣化於自身,直到那天,他從她的正對面走過來,問——

  「溫魚魚,你能不能回頭看我一眼。」

  原來,他並不甘於將這份喜歡繼續沉默下去;原來,他已經喜歡她很久很久。

  她習慣多久,他就喜歡多久。

  她認為的很近距離,實際上是謝聞頌觸碰不到的位置,他拼盡全力靠近她所在的世界,永遠在奔跑適應她的習慣。

  喜歡,確實會將人拉遠。

  所以她以為的習慣,是謝聞頌鼓起勇氣走了九十九步的結果。

  她只用走一步。

  或者會有一瞬間往後望的動作。

  謝聞頌的暗戀心緒就不會再隱藏下去。

  溫遇睫毛輕微顫動。

  她之前問謝聞頌:「我們是不是錯過了很多年?」

  那段等待在他口中不值一提,他說:「你不是來了嗎?」

  只要你來了,就永遠都不算晚。

  只要結果是你,那麼等待的時光,也會變得有意義。

  原來,謝聞頌是這樣想的。

  落在眼前的燈光給人一種記憶閃退的錯覺,溫遇聽見此刻和過去重疊聲音,是謝聞頌用了一樣的結尾——

  願天氣都好,理想長鳴。

  ……

  謝聞頌在散場的時候碰上之前和溫遇在一起聊天的同學。

  成人之間的關係複雜,彼此話語之間多了不少客套的寒暄,溫遇站在一旁,始終和謝聞頌的手牽在一起。

  眾人瞅見,徹底明白此刻二人的關係,先前當著溫遇面說謝聞頌的幾個人面上多多少少都有點不自然,猜測溫遇有沒有把他們的話和謝聞頌講。

  幾個自來熟的男同學問謝聞頌和溫遇要不要一起去吃飯,謝聞頌轉頭問她的意見,溫遇略一沉吟,說可以。

  七八個人,他們找了家有單獨有包廂的酒樓,謝聞頌剛坐到位置上,隨手把手腕上的皮筋摘下來,正要揣進外套口袋,溫遇看見問:「怎麼了?」

  這個習慣還是謝聞頌前段時間養成的,起因是溫遇發現她的皮筋總是時不時少一根,一問才知道是謝聞頌給拿走了。

  她問為什麼,他說身上想帶點沾有她氣味的東西。

  溫遇有點哭笑不得,指著他被勒紅的手腕,說你要拿也別拿這種剛拆的啊,戴在手上影響血液循環。

  她翻翻找找,最後拎出一條彈性不大的毛絨皮筋。

  這根她用了一段時間,想簡單束起頭髮又不想勒頭皮時都用這個扎,關鍵是掛在手腕上也不勒人。

  謝聞頌挺自覺接過,然後戴在手腕上,左看看右看看,然後露出一抹饜足的笑容。

  仿佛是什麼很新奇的玩意兒。

  溫遇在想這人是不是帶點屬性在身上。

  夢回去年夏天,她坐在陰影下,被他扎頭髮的場景。

  當時謝聞頌手法生澀,明顯是第一次給人扎。< ="<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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