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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嗎,謝赴星?」聽見對方喊自己的名字,他目光複雜地看向眼眶泛紅的女子,那雙好看的杏眼此刻泛著晶瑩的淚光,「那為何我死後,你日日擦拭著無花劍,發了瘋似的打探我的下落?旁人都覺得我死了,為何只有你執著地認為我沒死?」

  「……你想說什麼?」謝赴星的嗓子有點乾澀,他看向孟簪重複了一遍,「你到底想說些什麼?」

  她的話語戛然而止了。

  孟簪你和他註定沒有結果的。

  窗外天光墜落,落在兩人身上,平常的一天,卻讓孟簪記了一輩子,那是她清醒時離他最近的一次,青年身上清冷的茶香包圍了她,那雙握劍的手扣著她的腰肢,反應過來的孟簪差一點摔了下去,眼疾手快的謝赴星扶穩了對方。

  「我想說……師弟你真是個好人。我改天、改天請你吃

  飯。「謝赴星緊緊盯著恨不得離自己遠遠的孟簪,眼中瞭然化開,舒了口氣,「你打算如何?」

  孟簪裝傻,「什麼如何?」

  卻聽對方很是直接地戳破孟簪維護著的窗戶紙,冷聲反問:「師父留下來的藥方是假的,根本就沒有破解你命數的方法。」

  孟簪一來是沒想到謝赴星知道此事,二來有些不服氣,沒有底氣地反駁道,「這可說不準,萬一有別的法子呢?偌大的蒼生難道還容不下我孟簪一人嗎?」

  「你很想活下來。」

  聽見如此篤定的一句話,孟簪下意識開口:「……沒有人不想活下去吧?」她狐疑的目光在謝赴星身上打轉,卻見對方打斷道,「師姐,你曾答應過我一個無理由的條件,我如今想好了。」

  對方認真的口吻讓孟簪頓時忐忑不已,手上無意識地抓起裙角,別是什麼太過分的要求,自己畢竟還是個有底線的人,她腦中胡思亂想的時候,一句清晰而又溫潤的話語落在耳側,「替我活下去。」

  「什麼?」那時的孟簪還不懂對方言中之意,聽到這一句極為溫潤的話語只覺得心底一陣絞痛,說不上來的酸楚,「你先答應我。」

  對上那雙明亮的眸,慌亂之中,她隨口應答道:「好,我答應你。」

  「孟簪,你不會死的。」他望了她一眼。

  為何如此篤定?孟簪心底有聲音冒了上來,方才想開口詢問,這時急促的敲門聲傳來,吵吵嚷嚷的聲音透過窗戶傳了進來,碎片的話語裡,孟簪抓住了幾個關鍵詞。

  「無花宗被滅門了。」

  「掌門死了。」

  孟簪急忙扭頭,方才在身旁的青年已然消失在了原地。

  她推開門,一把拉起門外人的領口,「把故事的始末用最簡單的話語給我組織一遍,快!」

  雖然不清楚掌門和謝赴星中間到底有何交易,但那麼多年下來,掌門於謝赴星而言的意義等同於父親,不然謝赴星也不會無怨無悔地為他做那麼多年的髒活,孟簪一邊不斷地打開傳送陣往謝赴星的方向趕,一邊不住的擔心。

  方才晴空萬里的天空眨眼間陰沉了下來,烏雲壓得人喘不過氣,孟簪頂著靈力波不斷向前趕,這時風月令一顫,一條信息直接放了出來,虞雙靈的聲音隨著孟簪的腳步邁出灌木叢的同時同步響起。

  她對上一雙漆黑玩味的眸,罪魁禍首身旁縈繞著黑氣,此刻正事不關地坐在廢墟堆上,身後是滔天的大火,那把熟悉的追雲劍上滿是血,他單手托腮,看到孟簪的那一刻,那雙含情眼愉悅地眯起,舒爾綻放開笑顏。

  「師姐來了?」

  「簪簪,謝赴星破道入魔了!」

  兩道聲音就那麼重合在了一起。

  孟簪的手腳跟灌了鉛一樣,半點都動彈不了。

  —

  其實,孟簪想問:我現在跑還來得及嗎?

  她訕訕地打了個招呼,卻聽青年似笑非笑地問道:「師姐很害怕嗎?」

  「不怕。」孟簪故作鎮定。

  「哦?那你腿抖什麼?」

  孟簪:真不給面子。

  口上卻依舊篤定道,「這是腿自己抖的,不管我的事情。」

  青年只是很淡地瞥了眼孟簪,笑容懶散道:「如果你是來勸我的,那可以走了。」

  孟簪也想走,可是現在腿動一步怕就是要腿軟地摔在地上了,更何況現在最重要的是穩住謝赴星,當下這個時刻,他倘若殺紅了眼,便是自己有心想保下對方替對方辯解,便也無力回天了,於是她深吸了一口氣,回答道:「我不是來勸你讓你原諒所有人的。」

  「我是來尋你的。」

  簡簡單單的六個字,謝赴星眸色沉了幾分,冷笑了聲,「尋什麼?師門被滅了需要我告訴師姐嗎?我師父死了,我便當著他的面,把他師父的手腳砍下來,他殺了周銘師兄,我便屠盡他滿門,師姐,就算是這樣,你也要站在我這邊嗎?」

  謝赴星說到周銘之時,孟簪腦海中閃過那個大大咧咧、總是跟在謝赴星旁邊的身影,心底不禁一震,沉重地問道:「周銘師兄,他是怎麼沒的……」

  「捏碎金丹、挑斷經脈後,硬生生折磨死的。」

  捏碎金丹對於一個修士而言無異於凌遲,孟簪看向平靜說出這話的謝赴星,有些穩不住身形,她想起了很多在外門的回憶,「無花宗不只是你從小長大的地方,謝赴星,那也是我長大的地方。沒有人可以站在你的立場,我可以。」

  話落,她緊張地問道,「拂雲呢?」

  謝赴星的表情有些古怪,他蹙眉反問,「柳拂雲?」

  「她的命符是唯一一個不見的。」

  命符與性命相關,一個人的命符滅了就意味這個人已逝,可是命符不見,說明還有活下去的可能,孟簪穩住心緒,說起自己一路上趕來的思考,「謝赴星滅門這事,背後說不準還有隱情。」

  「無花宗掌門的修為已達化神,不可能輕易被這人擊殺,除非……」

  話還沒說完,正道名門之人到了,幾十人落地,擋在孟簪之前,「謝赴星你身為名門正道,破道入魔,勾結魔族,屠戮無辜弟子,殘害蒼生,你可有半分知錯?」

  為首的老頭是劍宗的長老,孟簪見過一面,修為已達化神,一同來的還有師渡雨,他擔憂的目光望向自己,孟簪卻沒半點猶豫,幾步上前,伸開雙臂擋在了謝赴星的前面,「此事定然有隱情,還望各位長老給我師弟一個解釋的機會,無花宗已然沒了,他是唯一一個獨苗苗了。」孟簪一邊說著,一邊絞盡腦汁地編著,「你們總得給無花宗一條活路吧。」

  不料,身後一道女聲控訴道,「那他可曾給知秋門半點活路!」這話激昂慷慨,充滿了憤懣和指控,孟簪看向那道身影,覺得很是熟悉,可是對方藏在黑衣里,看不清半點臉龐。聽了這話語,本身就是來主持公道的周劍長老摸了摸鬍子,點頭道,「丫頭,你別正邪不分,你師弟如今可是魔修。」

  「魔修又如何?我只知道他是我的師弟。」靈力隱隱壓在孟簪身上,她卻咬牙頂下,一字一句從齒縫中擠出,費盡全力地挺直腰板,「我唯一的師弟。」

  「孟簪你若執意護住他,那便是與天下為敵!」師渡雨上前心疼地看向口鼻耳已然開始滲血的女子,痛心疾首道。

  女子纖細的身影如此單薄,卻又那麼堅定宛若大山擋在謝赴星面前,「何為正?何為邪?」開口的話字字泣血,她身上一輕,身後一隻手落在她肩上,他身上魔氣縈繞卻沒有一分傷害到她。

  孟簪低笑一聲,朝身後之人極為珍重地道了句,「對不起,這次我不會再逃了。」

  一句話把謝赴星拉回了那日十五夜的大雪天。

  他心頭一顫,捏緊了手心的換命符,卻見孟簪手上迅速掐著訣。

  「不好!她在畫陣!不能讓他逃了!」

  人群中有人指出,可巨大的光束迅速沖天而起,將眾人隔絕在外,陣法中的兩人身上都是一輕,十五秒夠了,這是她為謝赴星爭取下的一線生機。離別之際,孟簪苦笑道,「對不起,師姐沒保護好你。這一路顛簸,你受苦了。」

  她的聲音很輕,溫柔的靈力包裹住他,他伸出手像抓住孟簪的手,卻接到了一滴滾燙的淚,「謝溫年,你是正是邪都沒事,你是我孟簪的師弟,你記住,誰都欺負不了你。」

  十四歲那年的光照進來,原來那個姑娘是這般模樣。

  她並不醜,長得甚至說的上極為漂亮。

  她脾氣不好,可是願意陪自己一遍遍地練劍,不勝其煩地指導丹青。

  她是膽小怕死,可是大事面前,她從來膽大且從容。

  那道他日日夜夜在心底縈繞的問題終於有了一個篤定的答案——你喜歡她,遠勝生命。

  原來日月鏡的一切,不是李玉垚的心意,從始至終都是他的。

  第93章

  他要月亮

  冷水潑落,奄奄一息的女子睜開眼,舔去唇上的水珠,水滲入傷口,後知後覺的疼痛如針細細落下,< ="<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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