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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畫紙上的美人以團扇半遮面,眼角一顆紅色淚痣十分惹眼,也是這一點賦予了整張畫靈魂。

  「這些年,你畫功倒是進步不少。」

  崔沅得了誇獎,心裡得意,「從前被軟禁在晉王府中,後來又被關在迎春殿,閒來無事也就只能鑽研鑽研這些,所謂勤能補拙,我也是有一點點天賦在的。」

  說者無心,聽者有意,裴行知眸色一轉,他轉頭在崔沅額間輕吻一口,「紙上的人哪有眼前的人美。」

  他這一下讓崔沅猝不及防,只是更親密一點兒的事情也做了,崔沅不會為了這樣一個蜻蜓點水的吻而臉紅結巴。

  「還是說正事吧。」崔沅一個矮身,從裴行知的手中溜走。

  裴行知看著落空的手臂,笑了笑,然後將畫紙給她疊好放在桌上,「夫人請說。」

  「芳漪苑或許有新線索了……」崔沅將先前遇見的事情和推測說與裴行知聽。

  裴行知撿著若河兩個字聽,「這名字確實有些耳熟。」

  「你……去過煙柳之地?」崔沅懷疑道。

  裴行知在崔沅額頭上彈了一下,「若這女子足夠出名,坊間多少都能聽見談資的。」

  「你這樣風清月朗之人,就算真去了,也不會做什麼出格之事,你籌劃甚多,偶爾有應酬推不掉,也是能理解的。」崔沅道。

  見裴行知就定定看著自己,崔沅摸了下臉,沒什麼異常,她問,「怎麼這樣看著我?」

  「我想聽你多誇我幾句。」

  「……」

  她寧願收回風清月朗那句話。

  「既然若河姑娘名聲如此響亮,還勞煩殿下派人去查查呢。」

  裴行知坐在書桌後的圈椅上,崔沅殷勤地替他捏了捏肩膀,裴行知笑得更開,「這就去吩咐。」

  「等等……」

  裴行知起身太快,崔沅一急就抓住了他的衣領子,裴行知整個人被拉得倒退回來,重新坐回椅子上。

  「我還沒說完呢。」崔沅有些心虛。

  還好裴行知只是默默理了理被扯皺的衣領。

  「覺雲跟在那幾個人身後,看能不能窺出些破綻來,這次太子權利被削,又是禁足東宮,太子黨怕都是戰戰兢兢,不敢在這個時候做出花樣來,如果……我是說如果那芳漪苑真的與太子有關,近日就是最好的機會。」

  裴行知贊同她說的話,只是他即將離京,恐鞭長莫及。

  崔沅想來想去,他身邊的定南伯和寧姨娘自然是不可信了,榮安侯或許還能用一用,還有就是寧臻了。

  「裴行知,我想知道你與定南伯之間的事情。」

  她問的,自然是定南伯為何會背叛他。

  裴行知沉默了一下,「我本不想與你說這些事,因為這些本就與你無關。」

  「既與你有關,又怎會與我無關呢?我們難道不是夫妻嗎?」

  前世亦如此,崔沅認為兩個人結為夫婦,就是一體,可裴行知習慣將所有重擔都自己扛,或許他是不忍讓她一起承受,但在她看來,會誤以為他沒將自己當成一家人。

  一句話似點通了裴行知的七經八絡,他眼一抬,像極了受到鼓勵的孩子。

  前世那些回憶他早已刻骨銘心,雖然打擊很大,卻也成就了現在更涼薄的裴行知,他不怕回憶,只怕讓這些人再傷害自己一次。

  定南伯寧海,是真正的罪臣遺孤,他父親曾是福王麾下,起兵造反樣樣都是沖在前鋒的,最後被熙和帝生擒,斬於馬下。

  可是寧海從一開始對寧姨娘說的身份就是假的,他不姓寧,而姓何,何氏一族是福王生母何貴妃的母族。

  他在逃亡中結識寧姨娘,並借用罪臣寧家後人的名義,打著給寧家洗冤的旗號博取了寧姨娘的信任。

  這些年來寧海付出了很多,一路從小兵,靠著一兵一卒的戰績獲得如今的爵位,寧海對他們的幫助更是不少,與岳家不相上下。

  本以為他會是最好的幫手,可沒想到他恢復了晉王的身份後,寧海就已經有了自己的心思盤算。他隱姓埋名,臥薪嘗膽這麼多年,為的可不只是殺了熙和帝報仇這麼簡單,他要的是顛覆燕氏皇權,恢復何家昔日榮光。

  這樣的人怎麼可能臣服於他裴行知呢?可恨他沒有看透,寧姨娘更是被迷得心也偏了,聽了寧海的話反來拿捏他。

  千不該萬不該,他們不該動崔沅,這是他費了這條命也要保護的人。

  當初就因為他以為崔沅喜歡燕

  行一,遂甘願將她留在東都,成全她的一片心意。

  可沒想到是將她置入萬丈深淵,所以他揮兵殺回京都,將崔沅重新搶回身邊。

  誰料得到,最後害死崔沅的,會是他最信任的人。

  他恨,背叛他的人不會有好下場,那就都去死吧。

  第113章

  遊街為什麼,會有被她看穿又治癒的莫……

  裴行知講述的語氣很是平淡,唯獨在提到崔沅之死時,他有難以抑制的憤怒。

  崔沅聽她說完自己死後發生的一切,尤其是定南伯與寧姨娘的下場,她的手都在抖。

  親手殺掉從前勝似親人之人,該有多折磨,怪不得她總是感覺裴行知性格大變,這樣的打擊之下,扭曲一點很正常。

  裴行知沒有說,如果崔沅沒有死,他或許並不會拉著他們下地獄。

  而崔沅也不會再問,如果他們沒有背叛,裴行知會不會為了她的死替她報仇,她有心,她可以自己感受出來,裴行知隱忍的愛一朝爆發,是有多麼熱烈。

  兩人心中心思各異,卻都在想對方。

  「寧海此人心思一開始或還可隱藏,可是自我恢復身份,所行之事多不經過他們,他就開始急了,他本性就是以利益為重,在發覺我有一點兒懷疑後,這時只要有人給他拋出一條枝丫,他就會順著爬過去。」

  拋出枝丫的人自然是燕行一。

  「他當然也不會完全信任燕行一,畢竟與我才是合作了十幾年的,他想通過此事給我些警告,好讓我退回原位,乖乖做一個聽話的布偶。」

  裴行知將定南伯的心思說透,崔沅聽得心驚,他從小就是在這樣的環境下長大的。

  「寧姨娘對你母親那般衷心,怎麼也會受了他的蠱惑?」

  忠僕難得,尤其是寧姨娘這樣可以拋卻性命的。

  「她從前或許只是我阿娘撿回來的孤女,現在卻不同,二十年的磨礪,她早已享受過手中有權的滋味,她對寧海動了心,纏綿之際,若寧海甜言蜜語許她將來的太后之位,你當如何?」

  「太后……這……」崔沅驚疑得說不出話來。

  「他們想以撫養之情綁架我,朝堂內外集結不少人於我施壓,你以為她為什麼要借岳無雙之手害你?」

  崔沅再沒有不懂的了,岳無雙若成了皇后,身後的勢力不容小覷,後宮多了位名門出身,賢德淑惠的皇后,又怎麼會容許寧姨娘掌權?

  權力竟如此勾人,能叫人喪魂失魄。

  崔沅不由更加心疼裴行知,她從背後彎腰伏在裴行知的背上,將他環住,「他們不會再有機會了。」

  房門被叩響,是覺雲回來了。

  跟了一路,那幾個人看似在街上閒逛,其實眼睛一直在四處亂瞟,仿佛在物色人選般,只是也許沒瞧見中意的,最後其中幾人回到了忘仙酒館,為首那人卻去了一座名叫浣花嶺的宅子。

  「看來他們並沒有要消停的意思,大有往裡頭拉新人攬住客人的想法。」

  崔沅卻問,「浣花嶺?」

  「浣花嶺是趙宜琤的私宅。」裴行知道。

  「可他不是離京了嗎?」崔沅恍然,「那宅子裡還有其他人。」

  是誰的人呢,自然是東宮的人。燕行一出不來,他卻有無數爪牙。

  覺雲說人進去了就一直沒出來,他潛了進去,可是卻並沒有瞧見人,估計是從另外的門離開了,他這才回來復命。

  「派人在浣花嶺附近盯著,一定要弄清楚究竟是誰在接頭。」裴行知吩咐。

  他又囑咐崔沅,「我最快明日就要出發,可芳漪苑的事情也不能耽擱,這也許是徹底扳倒太子的機會,我們也絕不能錯過,只是或許需要藉助寧臻的力量。」

  裴行知擔心她介意,崔沅嗔他,「你不要把我看做那么小心眼的人,既然話都已經說開了,寧臻與你是合作夥伴,你去陝州查邱家,為的也是替岳家洗冤,那我們在東都借用岳家,也是情理之中。」

  裴行知心中那總是陰暗的一角,似有陽光散落。

  「我不在的時候,你出入一定要帶著覺雲他們,若遇突發情況,萬不可再像那晚般冒險,我不在,誰敢保證你的安全?」

  想起那晚兩人僅靠眼神的交流和彼此的信任,實則風險非常大,稍不留意,非死即傷,想來也是後怕的。

  崔沅在他臉頰處親了一口,回他道,「放心吧,我有分寸的。」

  裴行知端坐在椅子上,雙手扣在大腿上,「江衍留在府里照顧你的身體。」< ="<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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