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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從楓林出來,來到一片寬闊的田地里,田裡乾涸,一眼望去,除了堆起來的幾個乾草垛,什麼也沒有。

  陳九已經從那頭趕了過來,「殿下……晉王手下人多,咱們傷亡了許多,只得撤離。」

  燕行一抬頭望了望清輝一片的天,覺得那月光也十分刺眼,今夜,他算是又栽了個大跟頭。

  見燕行一沒有動靜,樹林裡頭又聽見有人正在趕來,陳九又道,「殿下,晉王恐怕馬上就到了。」

  「回宮。」燕行一語氣淡得像死人一般。

  等裴行知帶人趕出來,見到的也是一眼望到頭的田野。

  觀秦在他身後道,「殿下,差不多都搜遍了,也沒見到王妃,會不會……她們先遇上了太子?」

  裴行知的心也逐漸下沉,如果真是被燕行一搶先將人帶走……那她會受多少苦?

  他望著田中的乾草垛凝神,突然,那草垛子就像長了腿似地,幻化成崔沅的模樣朝他飛奔而來。

  「裴行知……」

  一聲叫喊,將裴行知從神遊中拉回,真的是崔沅。

  裴行知跳下田坎,正好接住飛奔而來的崔沅,與他撞了個滿懷。

  「你沒事真的太好了。」崔沅悶悶的聲音從他懷中傳出。

  這本該是他對崔沅說的話,原來崔沅一直都記掛著他,他說不出話,只好緊了緊抱著崔沅的手。

  「大哥哥……」

  另一個草垛子裡,鑽出一個小人兒來,朝觀秦大喊。

  觀秦起初還欣喜,小芳園沒被燕行一帶走,可看見她身後那個黑色的身影,他立刻與裴行知道,「公子,那人是劉郴。」

  一直尋找的證人此刻就在眼前,他不但不躲,反而隨著小芳園一起上前來。

  裴行知將崔沅拉到身後,觀秦等人也握著劍柄,隨時準備出手。

  不料,劉郴走到面前就跪了下來,「罪臣劉郴,謝殿下救女之恩,臣願隨殿下出堂作證。」

  劉郴說的救女之恩並不在今夜此處,而在豐城附近的小山村中。

  裴行知帶著人回到官道上,正與銀川江衍他們遇上,思嵐一瘸一拐地跑上來,將崔沅抱住,幾乎要哭出來,「姑娘,還好您沒事。」

  江衍在一旁,「你崴了腳還敢這樣亂動,是想日後就這樣跛著走路?」

  思嵐無從反駁,崔沅將她帶上了馬車,一行人浩浩蕩蕩返回了城中。

  第109章

  小滿真聰明「太子殿下,就認了吧。」……

  回城後,裴行知帶著人回了鎮撫司整理卷宗,讓覺雲等人護送她回晉王府。

  就連江衍,由於他的身份已經暴露,也暫居在晉王府中。

  問了銀川,崔沅才知道,原來回來報信的竟是定南伯身邊的師爺,也正是如此,他們才會毫不猶豫相信了裴行知遇襲受傷的消息。

  定南伯的師爺叛變,定南伯是蒙在鼓中,還是故意放縱?

  而銀川則是氣得發狠,明明該是最信任,最有力的後盾,如今竟然合著別人來算計自己人。

  江衍也有些懷疑,「會不會從定南伯那裡的消息開始,就已經是錯誤的消息?」

  崔沅想,如果裴行知將師爺抓到定南伯面前去問,得到的也不過是這樣的回答。

  這一晚上驚心動魄,連枝讓人帶思嵐下去安頓休息,桑枝則替崔沅處理手掌的擦傷,江衍說這麼點小傷明早就癒合了,連藥也不必敷的,不過若是不放心,敷點兒也可以。

  桑枝怕留疤,所以還是給崔沅抹了抹,完畢後,她看著美人榻上已經睡著的小姑娘,問道,「這孩子怎麼辦?日後該不會就養在王府了吧?」

  崔沅問了小姑娘的名字,叫芳園。

  芳園可憐,明日她的父親只要將實情說出,這條命肯定保不住,她將成為無父無母的孤女。

  崔沅止不住憐惜,嘆聲道,「先讓她與我睡一屋吧,日後的事情等過了明日再說。」

  桑枝將芳園抱到床上,崔沅替她蓋好被子,吹了燈就歇下了。

  然而這一夜想要過去卻並不平順,燕行一是一定要劉郴死的,當夜,鎮撫司內外就沒有消停過。

  裴行知更是又熬了一夜,才將所有的罪狀整理書寫完畢,只待當朝呈給皇帝。

  天光微露,裴行知就帶著人馬出發。他騎馬走在前面,身後就是裝著劉郴的囚車,此刻被一塊黑布遮蓋著。

  從鎮撫司到宣德門這段路,霧靄沉沉,月亮也還沒有退場,這樣的天兒實在適合刺殺。

  崔沅這日是被桑枝的叫喊吵醒的,但芳園還在睡,為了不吵著芳園,她躡手躡腳起身,掀了床帳出去。

  等到外間,她才問,「怎麼了?」

  「殿下在進宮路上有人劫囚。」桑枝將銀川的原話說給崔沅聽,「不過您別擔心,殿下沒有受傷。」

  「那劉郴呢?」

  桑枝附在崔沅耳邊說了幾句,崔沅擔憂的心就放平了,不虧裴行知計劃了一夜,這下就算燕行一就算再巧舌能辯,也辯不過實證去。

  燕行一已經隨朝臣候在崇明殿外,只等皇帝臨朝,敬國公走至他身邊,「殿下,昨夜派去的人個個無功而返,眼看早朝將近,這可如何是好?」

  劉郴就是王家舉薦到太子面前的人,敬國公如何能不知道這件事是太子為之?這事兒若是被晉王揭發,犯下的可就是陷害忠良,欺君之罪。

  王家近年來被熙和帝砍去了不少臂膀,因知曉皇帝看王家早有不順,所以他平日裡也多約束著王家子弟謹慎行事,可家族大了,他管是管不完的。這也就算了,偏偏最有心思,又最難控制的就是眼前這位太子殿下。

  太子幼時還並不像這般,他懂得依附王家,所以也很聽他這個外祖父的話,可是後來他慢慢長大,也逐漸脫離了王家的控制,甚至反過來欲鉗制王家。

  他最會的一點是暗中利用熙和帝對王家的不滿和忌憚,來實現自己對王家的掌控權,當意識到這一點的時候,他也深覺膽寒,年紀輕輕就心思深沉,行為果決狠辣,他完全繼承了熙和帝的特性。

  然而最讓他擔心的,還是太子的冷心薄情,若是如此發展下去,等他將來登上帝位,會不會也因為忌憚王家,而拿王家開刀?

  儘管這麼想,他也沒有做出任何應對,王家想要恢復往日的輝煌是不能夠了,但要在熙和帝手底下生存下去,能依靠的暫時只有太子,畢竟他流著一半王家的血。

  燕行一背著手,沒甚表情,「等。」

  敬國公雖一把老骨頭了,曾經也是在江南叱吒一方的王家家主,他凝著臉色,周身威壓強盛,「殿下可有把握?」

  「沒有。」燕行一輕飄飄道,「若成,則皆大歡喜,若不成,最壞的結果不過是廢太子。」

  這話聽得敬國公氣不順,可他不能對著太子發怒,「廢太子傳了這麼些年,且看今日如何。」

  「陛下駕到……」

  應公公尖聲高喊,眾臣按排序依次進入崇明殿。

  剛進殿,陳恭就快速走到燕行一身邊回了幾句話,然後退下。

  只見燕行一唇角勾起,泛出幾抹笑來。

  「晉王何在?」熙和帝問。

  「尚未瞧見。」應公公掃視一圈後,如實答道。

  「稟陛下,晉王殿下也許只是暫且被絆住了腳,今日可是半月之期,他定是會來的。」榮安侯出列道。

  上首的熙和帝臉上無一絲笑意,「原來眾臣還尚不知曉三泉街遇刺劫囚一事。」

  此言一出,滿殿皆驚,敬國公飛速看了一眼燕行一,而燕行一袖中的手握緊了笏板。

  這消息,怎麼會這麼快就傳進皇帝的耳朵里?

  「昨兒深夜裡,晉王就已遞了一封奏摺進宮,將貪污軍餉一案寫了個清楚明白,他指控陝州守備劉郴是受太子指使,不知太子作何回應?」

  所有人的視線都看向燕行一,燕行一處變不驚,「臣一直在東都,而劉郴遠在陝州,若不是邊境失守,連失三座城池,貪污兵餉一案就此事發,臣恐怕都不清楚有劉郴這個人,若只依這一面之詞便想定臣的罪,臣不服。」

  「那你說說,你昨夜去了何處?」熙和帝又問。

  「臣昨日亥時後一直在東宮內,並未出去過。」

  「可有人證?」

  燕行一沉吟了片刻,「昨兒夜裡小廚房做了一道酸湯魚,很是開胃,臣去延慶宮請安時聽皇后娘娘說起淑妃娘娘吐得厲害,敗了胃口,就讓人給明安宮送了些去,淑妃娘娘是亥時末叫人端了碟子點心來回謝,臣剛好還沒歇下,那宮婢見過臣。」

  熙和帝手一揮,「去將那宮婢帶來。」

  很快明安宮的月牙就被帶到了崇明殿,應公公替熙和帝將方才燕行一所說問了一遍,月牙回想了一下,「奴婢是奉淑妃娘娘之命去東宮送過一碟子點心。」

  「可曾見過太子殿下?」應公公再問。

  月牙身形有些抖,「是瞧見貴人在窗前作畫,奴婢自知卑微不敢抬頭,並沒瞧清楚貴人的臉。」< ="<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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