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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寧姨娘端坐在圈椅之上,面上帶笑,只不過帶的是冷笑,「你如今是晉王殿下,哪裡敢勞煩你。」

  「姨娘知道我對您的尊重,又何苦說這樣的話來挖苦我呢?」

  寧姨娘哼了一聲,終歸是裝不下去,冷聲道,「你的尊重,就是將我手中權利都架空嗎?」

  「姨娘何出此言?」

  「妙生難道不是你讓人帶走的?」

  夜來當鋪的背後其實是一個集消息和武力一體的組織,名叫風聲樓,是在寧姨娘的幫助下創立的,在江湖上網羅了不少人,裴行知就是樓主。

  可裡頭人多口雜,裴行知又不能時時看顧,就讓臨宋代為打理。

  寧姨娘口中的妙生,也是風聲樓的一員,他是寧姨娘撿回來的,自然在是非面前更偏向寧姨娘。

  從前裴行知不在乎這些,畢竟都是自己人,寧姨娘手上總要有些權利,才覺得有安全感,而他也盡力滿足她的要求。

  可最後卻發現寧姨娘利用妙生控制了整座風聲樓,臨宋的失蹤也絕不會那麼簡單。從那以後,他得到的消息都是經寧姨娘允許才漏到他耳中的,怪不得他明明百般小心,卻還是會走漏風聲,中了敵人奸計。

  他在西北蹉跎的時光,都拜寧姨娘和定南伯所賜。

  「他讓人從我手中劫走詹氏等人,本就屬於背主,我沒要他的命已是開恩。」

  第99章

  醉酒「這樣就不會流血了。」

  原來是這件事情暴露了,寧姨娘面部表情鬆了松,語氣也不如先前沖,「那是我的吩咐,你讓臨宋把他放了。」

  裴行知哼笑一聲,在寧姨娘意外時問她,「詹氏現在何處,姨娘可否告知?」

  詹氏她留著還有用,怎麼可能輕易告知,「你管這些做什麼?姨娘又不會害你。」

  只有經歷過一世,裴行知才知道這句話有多可笑。也許曾幾何時,她是真心待他,一心為了復仇,但最後她終是沒有守住本心,被欲望與權利蒙了眼,甘與他人同流。

  他壓下心中躁怒,如炬雙眼定定望著寧姨娘。

  寧姨娘被他看得有些發虛,卻不願意承認,只能拿出以前慣有的口吻質問他,「難不成你真陷在崔沅的溫柔鄉里出不來了?虧你一直和我說是為了衛國公府的勢力。」

  「我還沒問問,你和寧臻是怎麼回事呢,陛下怎麼就突然下旨賜婚她和臨安王?簡直是胡來。」

  她一通問責,若放在從前,裴行知必然是絞盡腦汁也要將她的怒氣平息。

  寧姨娘拿捏裴行知的一點,就是自己為他做出的犧牲,只要他有一點不聽話的跡象,她就會提起赫連虞,提起他們的恨,提起自己不成人樣的半輩子,裴行知就會妥協。

  「我同姨娘一樣,在聖旨下達前也是一概不知的,我知道臨安王對阿臻有情,不知道是不是他到陛下面前求來的。」裴行知緊了緊眉頭,也十分費解的模樣。

  「阿臻的身份,是定南伯獨女,您的侄女兒,也就是我的表妹,因著我身份拔高,她在陛下心裡也是上了譜兒的,臨安王一提,他根本不需要想就知道是誰,也不是不可能賜婚。」

  他稍作分析,寧姨娘沉默了一半兒,誰不知道熙和帝的心思難猜。

  難道真是她誤會了?

  「寧臻真入了臨安王府,岳家軍怕是也要跟著換主子了,事情怎就發展到如此地步?」寧姨娘眸光陰沉,有些駭人,「幸得她對你有情,你尤其不能在這個時候冷落了她,你可去看過她了?」

  她這意思,是讓裴行知把握住寧臻的心,就算嫁了人,可心還是守著的。

  裴行知有些厭惡,但他還是裝作安慰她的模樣,「姨娘放心,阿臻心頭有數,她與我這麼多年的情分,不是一道聖旨就能破壞的,更何況,岳家的身世豈是這麼輕易能暴露的?鐵叔心裡也有數。」

  寧姨娘扶了扶額,是她糊塗了,太過緊張把事情想得過於簡單,寧臻背負的可是岳家滿門的仇恨,她不會莽撞行事。

  「如此就好。」寧姨娘拍了拍裴行知的肩,「今日是姨娘著急了些,你莫往心裡去,你也是足夠穩重,姨娘瞧著就放心,若是你母親還在,不知得如何欣慰呢。」

  「姨娘……」裴行知喚道。

  寧姨娘一愣,「怎麼?」

  他想問她,真的一切都是為了他阿娘嗎?又怕問了引起她懷疑。

  他只能將脫口的話換成,「阿娘若知道您這麼為她,她一定會很心疼。」

  他注意到,寧姨娘臉上有一閃而逝的惘然,隨後聽她訥訥道,「是啊,她一定會心疼我。」

  「您都說我足夠穩重,做事能叫您放心,這些事情您就放著別操心了,風聲樓那邊,臨宋會替我打理好的。」

  「我還有事,就不陪您了。」

  說罷,他提步離開。

  寧姨娘回過神來,驚覺自己被好像被忽悠了,她還有件事情忘了說,她剛收到定南伯的信,說餘孽平定暫告一段落,年末就能班師回朝,可以趕上過年和裴行知大婚。

  定南伯寧海,是寧姨娘拉扯裴行知半路結識的,他是逆臣遺孤,卻饒有抱負,與她一拍即合,交情不匪。

  能走到今日這一步,也是靠著一刀一槍的軍功掙來的。

  裴行知傷痛痊癒,熙和帝就給他找了件事情做,讓他任都指揮使,掌管鎮撫司,相當於在趙宜琤的頭頂上添了位上司。

  裴行知日常在眾人面前的形象就是個書生,一朝將他扔到鎮撫司那樣黑惡血腥的地方去,那裡乾的可都是吃人殺人,見不得天日的活兒。

  真不知道皇帝是看重他,還是輕視他。

  趙宜琤在北鎮撫司只用了半年時光,就已經將人都收服得差不多,那些少數收不服的,或死或傷,或另謀出路,總之在鎮撫司里待不下去。

  當人人都賭裴行知上任第一天,一定會吃暗虧的時候,他一個動作就震懾住了所有人。

  一個千戶吃醉了酒來面見,他口出穢言,不分尊卑,裴行知眼睛都不眨,一刀要了他的命。

  「真有這麼兇殘?」崔沅問。

  「雖然奴婢也不相信,甚至想像不出來晉王殿下這般如玉公子拿刀的樣子,可外面都是這麼傳的。」連枝再三肯定。

  崔沅有些恍神,他前世中狀元後入翰林院,走的是讀書士大夫,溫潤君子風。現在他轉眼成了鎮撫司的頭兒,走成了話少不好惹的路線?

  不是她的錯覺,裴行知性情變了。

  「傳言都是往大了傳,實際說不定差距有多大呢。」桑枝插話道。

  「到底是怎樣,下次姑娘親口問了晉王殿下就是。」思嵐給自己塞了一塊酸角糕,「唔……這糕真好吃。」

  思嵐與連枝幾人相處慣了,言行也隨意起來,崔沅就享受這和和樂樂的氛圍。

  她本支頤著下巴出神,被思嵐這話給帶了回來,看著桌上裴行知讓人送來的酸角糕,撿起一塊兒放入口中。

  這味道,與從前裴行知給她吃的一樣。

  但裴行知說那都是讓銀川去鋪子裡買的,這鋪子從桐城開到東都來了?

  舌尖酸甜之感蔓延,滋潤著崔沅的腦袋,再一路往下,連腳指頭都感覺到了松泛。

  她腦袋中忽然浮現出這樣一幕,在廚房,裴行知繫著襜衣,白皙纖長的手拿著菜刀,安靜站在案板前切東西,外頭日光甚好,透過小窗打一束在他身上,恍若染了煙火氣的仙人。

  他的手不停動作,衣袍逐漸鬆散,胸前起伏若隱若現。

  口水一咽,崔沅意識到自己在想什麼的時候臉驀地紅了。

  「姑娘,你的臉怎麼紅了?可是覺得哪裡不適?」思嵐問。

  崔沅連忙擺手,「地龍燒得熱了些,悶的,不礙事。」

  桑枝聞言,走過去將窗戶支起來一道,「透透氣也好。」

  崔沅為剛才的幻想羞愧,不過她總算知道,那些年吃過的酸角糕,都是出自裴行知之手。

  轉念一想,風光霽月的公子,為她洗手作羹湯,幻想一下怎麼了?反正也沒人能窺視她腦中之物。

  裴行知才剛從延德殿出來,與他一道兒的還有太子和趙宜琤,正是為了鎮撫司千戶一事而被皇帝召見。

  趙宜琤歷經幾月的打磨,在別人眼裡,他已經將從前紈絝風流的秉性收了不少,只有少數人知曉,他這是變回真正的自己。

  在他掌控鎮撫司逐漸得心應手時,天降都指揮使,身份還不簡單。很難不懷疑,這是熙和帝的權衡之法。

  知道兩位貴人有話要說,趙宜琤拱手告退。

  燕行一與裴行知並肩而行,「大哥可要隨我去東宮坐坐?」

  「不了。」

  「也是,大哥剛上任,手底下事情恐多著呢。」燕行一理解道,「就是不知,父皇怎會讓大哥去鎮撫司?」

  裴行知假笑著,「陛下自有思量,剛才二弟怎麼不當著陛下的面兒問呢?」

  一聲二弟,燕行一眼神一閃,他還真是不客氣。< ="<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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