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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柯師傅聽完後笑得跟個孩子似的,往鍋中倒湯圓的時候都多用了幾成力。

  湯圓煮至浮起後,他又把枸杞和自己釀製的酒釀倒進去攪拌均勻,起鍋後再撒點桂花在上面做裝飾。

  人圍著餐桌坐滿,柯師傅從廚房拿了把長柄木勺出來,他最後一個上桌,等他坐下,其他人才開始動筷子。

  悠悠第一個開吃,她的湯匙刮過碗底,瓷面與銀器摩擦出清脆的聲音。

  「慢點吃,又沒有人和你搶。」柯音對於她的狼吞虎咽屬實是有些無奈了,囑咐完又繼續和雲枝嫿聊著天。

  悠悠的嘴角掛著晶亮糖絲,伸手去舔的時

  候不小心碰翻了盛蜂蜜的碟子,紫檀桌面洇開深色的痕跡,恰好疊在柯訣幾年前打翻藥碗的舊漬上。

  「這還是你舅舅打翻藥碗時留下的痕跡,他當時這麼大人了,還嫌藥苦,羞羞。」柯師傅在悠悠面前做了個羞羞臉的動作,她也學著對柯訣做了個羞羞臉的動作。

  雲枝嫿看著緋紅逐漸從柯訣的耳朵里冒出來,她在一旁低著頭偷笑,手裡還做著舀湯圓的虛假動作。

  他往她碗裡又挖了一勺稠密的蜂蜜,攪拌攪拌,餵她嘴裡,問:「試試夠不夠甜?」

  她咬破湯圓薄皮的瞬間,琥珀糖漿裹著陳年桂香在口腔炸開,滾燙的甜沿著牙神經直竄太陽穴,皺著眉頭說:「有些甜過頭了。」

  他立馬調換了自己面前那碗桂花酒釀湯圓給她,另外加了比半勺還要少一點的蜂蜜進去,再次攪拌均勻後才遞交給她。

  柯音意有所指地說:「真是甜到齁鼻。」

  「甜到齁鼻,羞羞。」悠悠不僅跟個複讀機一樣,還錦上添花。

  最後一口甜湯見底,這次的桂花酒釀湯圓圓滿成功。悠悠要上補習班,柯音他們一家早早就回去了,臨走時還說過兩天再來串門。

  斜陽穿過老桂花樹的葉隙時,光斑在青磚地面如錦鯉,偶爾躍上驚蟄軟趴在地的背上。

  雲枝嫿的藤編椅每晃動一次,枝頭便簌簌落下些陳年桂瓣。

  樂秉舒張嘴打了好幾次哈欠,懷裡抱著的小糰子正陷入熟睡,她儘管很困,還是捨不得回去睡覺,想要和雲枝嫿多聊聊天。

  雲枝嫿瞧著她眼睛都快睜不開的模樣,笑著說:「困了就去睡會吧,我又不是明天走。」

  「那你什麼時候走?」

  「十天半個月後吧,還有這麼長時間,你困了趕緊帶著孩子一起去睡會。」

  樂秉舒聽到她說不是明天走,她這才放心地抱著小糰子回房間休息。

  雲枝嫿也起身離開了藤編椅,她想看看柯訣在房間裡幹嘛。驚蟄緊隨其後,搖晃著尾巴跟在她的身後。

  結果門一開,人沒見著,反而在窗前的書桌上看見一隻機械愛神鳳蝶靜靜地棲息於圓潤透明的玻璃罩內。

  不知不覺,她已經走到了書桌前,徹底看清了機械愛神鳳蝶的模樣。

  它的翅膀,由精細的金屬網格與仿生薄膜構成,閃耀著銅綠與金邊的微光,每一片翅膀上都鐫刻著錯綜複雜的機械紋路。

  身後有細微的腳步聲,沒一會兒,雲枝嫿覺得自己肩膀一沉,她不用回頭也知道是誰把下巴擱置在她的肩膀上。

  他伸手將開關打開,玻璃罩中的燈忽地亮了,愛神鳳蝶振翅而飛。

  「喜歡這個禮物嗎?」

  她眼睛亮晶晶的,反手摸摸他柔軟的的頭髮說:「喜歡。」

  柯訣莊重道:「往後每一次扇動翅膀都只是為了取悅你自己。」

  蝴蝶忠於情侶,一生只有一個伴侶,是昆蟲界忠貞的代表之一,而他柯訣,一生也只有雲枝嫿。

  她輕輕咬著下唇,這一細微的動作,讓眼中的紅暈更加引人注目。隨即踮起腳尖,雙手環過他的頸項,貼近他的耳邊超小聲地說了一句我愛你。

  柯訣唇角微微上揚,他俯下身,讓她踏實地踩在房間的地板上,回應了一句我也愛你。

  他們都愛。

  幸福又綿長。

  窗外的夕陽無限好,這一刻,時間仿佛失去了它的緊迫,每一秒的回憶都拉長成永恆,讓雲枝嫿沉浸在這無邊的平和之中。

  刻骨銘心也好,細水長流也罷,只要是她喜歡的,一切都是最好的。

  謹以此文,祝大家想要的都能得到。

  ——全文完

  於2025年4月5日19點15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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