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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地面是靜止的。

  何逸鈞道:「喂,車夫,叫你開車呢,你怎不開了,這都停多久了。」

  「車夫?」

  帷外無人回應。

  何逸鈞掀開車帷一看,近在咫尺兀然出現一張面孔,散發一股寒冷的氣息,七竅流血,脖子扭了半圈,分明已經死了,剛死的。

  車夫只是一個普通人。

  何逸鈞也沒想到會發生這樣的事,絕非巧合。

  只可惜了車夫。

  兇手怎麼知道這車上乘著何逸鈞?

  能幹出這種事的,就只有幽陵人幹得出來了。

  他第一次這麼反感幽陵人。

  他原先還以為他本身就是個惡人呢。

  原來認為自己是什麼樣的人,自己就是什麼樣的人,成為什麼樣的人都是由自己來改變的,而不是天生賜予的。

  附近應該有幽陵人。

  這裡離幽陵還是挺遠的,幽陵人怎麼會來此?

  難道他還是來晚了?

  難道攸夢已經來到幽陵並告了何逸鈞的狀了?

  這條路雖然離幽陵比較遠,但也是京師通往幽陵的快捷之路,是攸夢的必經之路,也是何逸鈞的必經之路,恐怕幽陵人已經在此處埋伏好了,正等他上勾呢。

  與其坐以待斃不如出去看看是誰。

  何逸鈞從包袱里掏劍出來,提著劍掀開帷子出了車輿。

  剛出去,就有一柄隱藏在夜色間的劍沖他而來。

  何逸鈞早料到如此,做好了準備,翻身出去抵住了這柄劍,開始跟這柄劍斗在一起,激起劍與劍的擊鳴聲。

  武力基本平衡,對比下,何逸鈞更勝一籌。

  半盞茶時間後,對方被何逸鈞打倒在地。

  何逸鈞道:「攸夢,周圍除了你,還有誰?」

  多年不見,攸夢還會劍術了,這是令何逸鈞想不到的。

  但這次何逸鈞卻猜到是誰在跟他打了。

  攸夢道:「沒有誰了,你要殺就殺我吧。」

  何逸鈞道:「有,你一定把我跟他的事告訴誰了,然後讓誰去幽陵把這件事告知出去,所以你才會讓我殺你,以放鬆我的警惕,不然你心愿未成是不會讓我殺你的。」

  攸夢道:「你為什麼會這麼認為?」

  何逸鈞看了一眼死去車夫的位置,又看了回來,道:「不說是吧,好啊。」

  說完,何逸鈞就把劍指向攸夢,然後架在脖子上,道:「三,二,一……」

  樹林中突兀地傳來一道男聲:「等等!」

  第115章

  何逸鈞道:「你再晚一點, 我就真動手了。」

  攸花明由遠及近跑過來,扶自己的妹妹起來。

  何逸鈞明白攸花明也是被迫去的幽陵,跟攸夢的關係很好,跟攸樾也一樣, 只是攸樾不認攸夢是自己的女兒。

  何逸鈞問道:「你為什麼會來這裡?」

  攸花明道:「攸夢只告訴我你救他的事, 只要你不殺攸夢, 我就不會把你跟他的事告訴給第二個人。」

  何逸鈞重複道:「我問你,你為什麼會來這裡?」

  攸花明一怔, 道:「城主派我在這裡監察, 傳達情況, 接引新軍回來,需要多呆一些日子,監察後面會不會有來一批南征軍跟上來。」

  何逸鈞道:「也對,你是負責在外面監察的, 所以我在城裡沒多少次見過你。」

  攸花明道:「問完了嗎, 你不是想殺攸夢嗎,來啊, 殺了我啊, 我替她死, 保證她不會把你們的事傳出去。」

  何逸鈞道:「你的父親不希望你這麼做的,希望你不要背叛你的父親。」

  攸花明道:「那又怎麼樣,就算攸樾在場,我也敢當著他的面保護我的妹妹, 他這麼對我們的祖君,他算個屁,無論我和攸夢表面上是否分開,只要心裡不想分開, 那我們就不可能分開。」

  攸夢道:「哥哥,你剛剛為什麼不走,回幽陵去報信啊,毒牙大人要反了。」

  攸花明道:「那你呢,我就這樣把你一個人留在這裡,讓你一個人跟毒牙作對,讓你一個人死無葬身之地,讓你一個人飽經風雨面對自己承受不起的一切?!」

  攸夢喊道:「本來你還可以活著的,不像我一樣栽在毒牙手裡,可你明知救不了我,對我沒有幫助,你為什麼偏偏要出來,要我們一起命喪黃泉你才好受嗎,別把自己當英雄了,沒人會記得我們。」

  攸花道:「我不需要有人記住我,我只是不想讓你一個人,不想讓什麼壞事全讓你擔著。」

  何逸鈞表情冷靜,再次舉起劍,朝攸夢的脖子揮去。

  倒地的卻是攸花明。

  攸花明脖子上的鮮血直流,凝固在細草上。

  又死了一個大人。

  攸夢陡然失控,撲到攸花明旁邊失聲痛哭:「你明明說過,等幽陵和京師太平之後,你會回來的……」

  何逸鈞道:「不小心殺錯人了,他為了攔住我這一劍而死,你還想把我救他的事傳出去嗎,有必要嗎,如果你不傳,我還能留你一命,要不是你有此想法,不然你哥就不會白白為你而死,不值得。」

  攸夢當何逸鈞不存在,聲音跟何逸鈞的聲音重疊在一起,對屍體說話:「為什麼壞事全讓我遇上了,為什麼壞事全讓我擔著,為什麼,所謂的壞事不是祖君死了,不是我會死在毒牙手上,而是獨留我一人活著啊,為什麼你們每個人都要離開我……」

  何逸鈞道:「我只是看你哥的面子才給你一條生路,只要你不把我救他的事情說出去,想走多遠就走多遠,京師那個良霖還在一直等你,一直在等你回來,你走的時候記得把他帶上,如果你敢把我救他的事說出去,我要你不得好死,你哥也不會安息。」

  說完,何逸鈞便轉身離開,往馬車方向走去。

  身後的場景似乎回到了曾經,何逸鈞還是個小先生,攸夢還是他的學生,攸夢讀書啥也不會字也不會寫,成天坐在蒙學堂里盯著窗子發呆假裝聽課,不上課時比誰都努力,卻經常流著眼淚向他請教問題……

  何逸鈞將車夫的屍體放在車輿里,自己則乘上馬車,打馬朝幽陵趕去。

  ……

  兩個月過後的清晨。

  何逸鈞來到幽陵,熟悉的城門映入眼帘。

  與以往不同的是,城門外整整齊齊威嚴屹立著幾十名幽陵軍,似在戰場上嚴陣以待。

  何逸鈞一下馬,就聽這些幽陵軍對著他異口同聲道:「我等日日夜夜在此恭候毒牙大人凱旋迴歸,今日誠萬謝毒牙大人救命之恩,往後誠萬願為毒牙大人效勞做事,告訴大人近日一個好消息,幽陵軍第一次擊敗南征軍!」

  音量震天撼地。

  何逸鈞壓根沒反應過來,這發生啥情況?

  這些是上次成功逃出京師的叛軍們。

  從話中來看,其實幽陵和倫安哪方勝哪方敗都無所謂了,他最盼望的是和平,而不是為了顛覆一個國都讓另一個國都上位而打來打去,這樣只會給人帶來痛苦。

  但何逸鈞還是道:「兄弟們好樣的!」

  盡力就好,那方成功都一樣,都盡力就行。

  ……

  一年過去,何逸鈞已成功上位軍師,孟售仍不是天子,但是一個與天子權利相同的統治者,幽陵已成了一個小「國都」,地域不斷擴大,雖遠遠比不上京師的地域,但軍力也是能與之抗衡的。

  這天,野外的監察員報情報過來,說是南延軍又來了。

  何逸鈞算了一下路程,猜到敵方十日後到,並做出了決策。

  就是幽陵軍先埋伏在敵軍必經的山上。

  此山就是敵軍覺得幽陵軍最不可能埋伏的山。

  並且敵軍原路突發泥水,走不了,一走,戰鬥力就差,是一條給幽陵軍上門送餐的路。

  再加上幽陵長直高的山形,等敵軍知道山上有埋伏,想撤退也撤不掉了,只能原地防守,順則擴大陣容,逆則全軍覆沒。

  不過何逸鈞猜這次可能是平手起步,勝敗僅在一念之間。

  因為以上擊下的模式容易分散人手,這是弊綜。

  目前來看,他們也只能這樣了。

  九日過後,何逸鈞帶著幽陵軍先來到山上先做好埋伏。

  一日過後,南征軍果然來了。

  大家都驚奇地發現南征軍前排有施清奉。

  何逸鈞問道:「他怎麼來了?」

  余久擇道:「可能是被施戎逼來當前排的?」

  施荀道:「你引來的。」

  何逸鈞道:「我又怎麼了?」

  施荀道:「施戎見你喜歡他,逼他來相當於征服了你,你對這幫兵沒有威脅力,降低他們的戰鬥難度。」

  何逸鈞道:「我哪喜歡他了。」

  施荀道:「好,待會我就知道你到底喜不喜歡他了。」

  何逸鈞:?

  戰鬥開始,何逸鈞坐在空地上邊聽情報邊出謀劃策。

  這時,施荀拿著弓箭過來道:「施清奉就站在那裡,我們嫌他沒用都不想打他,你打他試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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