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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原以為蘇嶼會詫異回頭看他,會驚訝地問他,訓斥他,但是沒有。

  他看見蘇嶼的雙指在緊緊捏著衣服,突然覺得自己是不是太過急切,就看見蘇嶼抬眸看他,眸中亦無悲無喜地應他,「好。」

  距離和齊珩的約定的日子已過去十日,她有看到他的信,亦在等他。

  可如今……

  蘇嶼看了眼憔悴如紙的聞琅,不由得勾唇苦笑,齊珩,這就是命。

  *

  齊珩從江浦碼頭下船的時候,五日後便是蘇嶼和聞琅大婚,他尚且不明所以。

  因成婚倉促,且蘇嶼和聞琅在這江南東路亦是有頭有臉的人物,一下子又點燃了大家的八卦之心。

  齊狀元沒娶到,裴縣令也被拒絕,最後偏叫個外鄉來的官搶了先,可不是又成為了茶餘飯後談論的新鮮事兒?

  蘭則靈、谷明歌等不少蘇嶼在江浦熟識之人為新娘購置催妝,跑去綢緞莊首飾鋪,而江浦縣和江寧府沿路的街道上,都掛了紅布。

  聞琅也在官府告示欄上張貼婚期當日避免白事衝撞的的告示。

  「大人,咱回來的正巧兒,好像有喜事。」

  齊珩從京城離開時,家中僕人盡數遣散,只帶了一個無父無母願生死相隨的隨從順意。

  順意此刻正張望著,他沒來過此間地方,又見一路貼紅掛彩,自是欣喜。

  二人是走著的,但步伐快,可齊珩卻有不好的預感,他這是去蘇府的路,何以一路都貼紅掛布。

  站在蘇府門口,順意腳步一停,莫非到了?卻見齊珩的呼吸急促起來。

  蘇府匾額掛紅布,對聯貼兩邊,紅燈籠高高掛,門環系紅綢,石獅頸上帶紅花……

  下一瞬,順意看見身邊的齊珩幾乎是慌不擇路地往府里去。

  第126章

  看門的護院瞧著竟是齊珩回來了,還未來得及表達驚訝,就看見齊珩大跨步地進院了。

  「阿嶼!」

  護院聽見齊珩在叫蘇嶼,正欲回一句掌柜不在府里,卻不想後邊有個背包袱的人也要進去。

  「我是大人的隨從。」沒等發問,順意便機靈道。

  從今以後便是要在這生活了,他一個新來的一定要和大家搞好關係才是。

  院裡的桑寧和羅氏在剪囍字,一向不出齊家小院的齊老太太此刻也在旁。因為過幾日有成婚的大事,蘇嶼的雙親都不在,齊老太太和羅氏就代為成禮。

  儘管這婚事突如其來,但蘇嶼卻是願意的,她們這些人畢竟做不了蘇嶼的主。

  被告知成婚的那日,就只是簡單地問了幾句,知道是蘇嶼曾跟她們講過的在京定過親的那位,雙方父親是多年熟識,便也就不再擔心了。

  但羅氏還是心底空落落的,她握著蘇嶼的手一個勁兒地抹眼淚,「終是沒有做你婆母的命。」

  羅氏的眼淚落在她手上,溫熱溫熱的,蘇嶼感覺自己像行屍走肉般,她提不起任何情緒,但她還得安慰著眾人,做出開心的模樣來,想了想道:「歸寧那日,擺個認親宴,我認您做娘親吧。」

  「哎、哎。」哭得有些哽咽,羅氏只能應著。

  但她看著蘇嶼眉目間似有淡淡的愁意,也不見喜悅,於是偷偷找來蘇嶼身邊的小丫頭松風和水蓮問。

  那兩個小丫頭被蘇嶼安排過了,自是閉口不提聞琅割腕自殺的事,只說是姑娘自己願意的,羅氏信了後,也就不再追問了。

  那既然成婚,她們都是蘇嶼的娘家人,得把場面做足,流程熟背,必不能丟人才是。

  這幾日她們也都是在張羅這些掛紅,把蘇府裝飾得喜喜慶慶,高高興興地送蘇嶼出嫁。

  知道蘇嶼要成婚,芙蕖是高興的那一個,桑寧卻是哭得最凶的那一個,不時就要掉下眼淚來。

  「小姑奶奶,你把鼻涕都蹭姑娘的新衣服上了。」芙蕖道。

  哭得一抽一抽的桑寧意識到自己的失態,用帕子沾沾淚,問著芙蕖,「我以後再見嶼姐姐是不是就難了?」

  「姑娘就算成婚了,也會在府里住的,況且通判府離江浦縣遠,離姑娘現在的府邸又不遠,隔一條街就是,到時候你就跟著姑娘住,姑娘是到哪都忘不了你這個粘人精的。」芙蕖打趣著。

  桑寧一聽也是,便點了點頭,慢慢地也不哭了。每天都重複著這種對話,難過就哭,想通就不哭,桑寧的眼睛腫得跟桃似的。

  「姑娘又不算遠嫁,倒是寧姐兒你……」芙蕖拉著長音,而後湊過去跟桑寧附耳道:「將來說不定就嫁到京城去。」

  桑寧近來心情不好,不單單是因為蘇嶼出嫁,還得加上張成虔已經解決完了江浦盧家這些事,準備回京了,好像也就這幾天的事了。

  昨日張成虔還來問桑寧,他要回京了,能不能把三個點兒中的其中一個點兒帶走,問她捨得哪一個給他,他想留個念想。

  桑寧哪個都不捨得,糾結著,最後指了一點兒過去,畢竟這是老大。

  但是給完之後心情就更不好了。

  她想,她定是捨不得一點兒這個小貓才致如此。

  「才不會!」桑寧跺了跺腳,「芙蕖姐姐你再如此說,我就不理你了!」

  「我說什麼了?」芙蕖一臉看透的模樣,卻裝作無辜,「你想到什麼了,嗯?」

  桑寧這次真的氣呼呼地扭頭不理芙蕖了,卻正看到二院門口疾步過來的齊珩。

  隨之的還有齊珩叫阿嶼的聲音傳來。

  竟是阿兄?她驚訝開口叫著,愣了,「阿兄?」

  「蘇嶼呢?」掃視一圈不見蘇嶼,齊珩顯然不在和眾人敘舊上,他開口就是急問:「她在哪?」

  「今日江寧府陋室銘茶樓上新戲,聞大人今日休沐,帶著嶼姐姐去聽戲了。」齊珩問,桑寧有些怔愣,但很快就乖乖地回了。

  院裡的人都在剎那間忘了手裡的動作,看著齊珩,心思不一。

  「你個混小子,你還知道回來啊!」羅氏忍不住哭訴,過去錘他肩膀,最後失聲痛哭。

  知子莫若母,她看齊珩的模樣就知他的意思。

  有什麼用有什麼用,你來得這樣晚!

  知道蘇嶼和聞琅要成婚,她是一封一封的信寄往京城,如今想來便知,齊珩已經在回江浦的路上了,定是沒收到。

  齊珩任由羅氏抱著他的肩膀哭,木木地看著裝扮得很是喜慶的院子,儘管心裡已經有了答案,卻還是問出聲:「是誰要成親?」

  桑寧有些不安,兩瞬的靜默,旁人都沒有說話,她捏著衣角回:「是嶼姐姐,再過幾日就要嫁給聞大人了。」

  齊珩覺得自己在急促呼吸,他只能聽見自己的喘息聲,看著羅氏近在咫尺的臉,有一瞬間的脫力,腦袋在嗡嗡響,幾個瞬息間終於緩過來。

  他安慰自己般點點頭,「過幾日,嗯,茶樓,茶樓。」

  而後轉身飛奔出門。

  蘇府門前的馬車拴著的繩子被解開了,下一瞬的馬在主人的揮鞭下疾馳而去。

  「聘禮都過了三書了。」老太太嘆口氣。

  看著眼下這情形,眾人都隨著嘆口氣。

  芙蕖也不由得蹙眉,姑娘和公子成婚

  她是最支持的,但瞧著齊珩的這般失魂模樣,又覺得有些可憐。

  羅氏回了原位置坐下,但是這囍字卻是無論如何也剪不下去了,雖說禮成了一半,畢竟還未成不是?

  希望一切來得及。她也拿捏不准蘇嶼現在究竟傾心於誰,並非不信任自己兒子,而是畢竟聞琅可早來了半年。

  她隱隱替齊珩擔憂著。

  二院門口弱弱地站過來一個人,是順意。剛剛齊珩走得急,他沒跟上,本想站在門口和那個護院大哥作伴,哪知護院把他送到了二院來。

  知道了他是齊珩的隨從後,眾人七嘴八舌地開始問上了。

  不過順意知道什麼話該說什麼話不該說,無關痛癢的話,就答,比較隱私的問題他就回不知道。

  打聽著陋室銘茶樓的位置,齊珩駕著馬車在街道飛馳。

  他在茅山書院讀書的那段日子,還算將江寧府各個地方摸得清楚,且他向來記憶力好,這陋室銘茶樓的位置也不算偏。

  從江浦縣出發,半個多時辰,齊珩從那條街道的拐角處拐進這條街,根據問的位置情況,陋室銘茶樓就在這條街的最盡頭。

  在一個不算很喧鬧,卻又不很偏的位置。

  齊珩覺得自己實在是太久沒見蘇嶼了,也太想她了,否則隔著這麼遠,早在她出茶樓門的剎那間,他就已經清楚捕捉到她的身影,而且確定那就是她。

  還有她身邊的……聞琅。

  她上了馬車,是輕輕搭著他的手上借力的。

  齊珩只覺得自己的胃裡都在泛酸,直激得他手都有些顫,險些握不住手中馭馬的韁繩。

  他又快揮舞了幾鞭子,馬受了疼跑得更快,卻終究到的時候,那馬車已經走出一段。

  車輪碾過一個小石塊,帶起輕小的顛簸,聞琅看見蘇嶼身形輕輕晃動,抓緊了窗框。< ="<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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