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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郝青的情緒越來越激烈。“真是太傻了,太傻了。”郝青的眼裡滲著淚水,“我在家裡辛辛苦苦帶孩子、上班,沒想到你跑到北京來幹這種混帳事。”

  “沒有的事,沒有的事。你憑什麼要胡亂猜疑。”高文端來漱口水,遞給郝青。

  “見你的鬼吧。”郝青一下子把水打翻,高文身上、腳上立刻濕了一片,床單上也濺滿了水,高文看到妻子醜陋的臉因扭曲變形而更加醜陋。

  高文心口怦怦直跳,郝青頭拱著被子嚎陶起來。

  高文覺得應該清理一下自己的思緒,高文今天原打算出去找房子的,現在顧不上找房子了,他要求自己好好想一想,如何面對這一難關。

  高文首先意識到妻子到目前為止沒有抓到任何事實證據,只根據他在尋呼機響的時候的神情來判斷,畢竟是能夠搪塞過去的。高文覺得自己的辯白軟弱無力,這也是造成她歇斯底里發作的一個因素。

  高文靈機一動的時候悄悄把尋呼機關了,萬一盛珠這一會兒呼他,那可就鐵證如山了。妻子的機敏他早就領教了。

  高文在關了尋呼機之後,強迫自己振作起來,挽回由於自己的軟弱無力心虛發慌而造成的損失。

  “你也太不像話了。你憑什麼無中生有捏造事實?啊?”高文儘量提高嗓門,以造聲勢,“我如果真跟別人有什麼情況,用你的話說有‘愛情’,你這樣吵鬧我倒也心安理得。可是我在北京一點‘愛情’的影子也沒有啊,你把猜測當作事實。這到底還……還讓不讓我活下去?”

  郝青劇烈抽動的瘦削的雙肩讓高文聯想到一個皮影玩具的動作,高文反擊之後,那雙肩抽動的頻率明顯降低了。郝青的嚎陶此時也轉為飲泣。

  “那你為什麼不肯把尋呼機放在我這兒?沒有什麼,你怕什麼?”

  “你為什麼要懷疑我?”高文為自己突然說出這句而話得意。高文覺得這句話相當有力。

  “我懷疑你……難道不應該懷疑你嗎?”郝青的語句在中途突然轉變了形式,高文覺得郝青大概是感到自己理屈詞窮了。

  “就是不應該懷疑我。”高文嚷道。

  “那我問你,”郝青抬起頭,高文看到她臉上並沒有淚珠,眼睛發紅,但也沒有淚光。“尋呼機響的時候,你為什麼緊張?”

  《北京往事》第十章(2)

  “那是你的感覺,”高文說,“你說你來北京是專門捉拿我的‘愛情’的,在這種荒唐的心理作用下,我的一切都會被你看作是‘罪證’。難道不是這樣嗎?”

  “我再問你一句,”郝青一本正經,眼睛睜得溜圓,“在北京這麼些年,你到底有沒有什麼名堂?請以我們女兒的性命發誓.你必須講實話。”

  “沒有。”

  高文回答得斬釘截鐵。但高文在回答中巧妙地迴避了女兒的性命問題。高文不是一個純粹的唯物主義者。

  在這番爭吵辯白中,高文一直沒有提及另一個男人,這個男人跟郝青是同事。

  郝青在烏魯木齊近郊的一家水泥廠的宣傳科上班。那個男人叫李易。是宣傳科的副科長。

  郝青跟李副科長的事不僅在那家水泥廠昭然若揭,高文在烏魯木齊的單位同事也都傳得紛紛揚揚,高文卻充耳不聞,高文在這個問題上的大度開闊曾引起許多人私下噴嘆,很少有人知道高文實際上對妻子在外胡搞是懷著慶幸心情的,高文因此就多了一些解脫,高文希望那個瘸腿男人消耗妻子的一些精力,以求自己的生活相對安靜一點。

  李副科長是個瘸子。

  緣於這一身體上的重要特徵,郝青的桃色事件也就格外令人關注。

  高文之所以在歷次爭吵中不提及這一點,高文是基於這樣考慮的,提及了就意味著自己嫉妒,而對那個瘸子,高文認為嫉妒是一種掉價的事,再者高文不希望妻子跟那個瘸子散夥,甚至也不希望他們有所收斂。最後還因為一點隱秘的驕傲和蔑視。

  郝青一直自稱是搞歌詞創作的,高文也一直這麼介紹她,其實到目前為止郝青只創作過一首歌詞,這首歌詞被譜成曲之後曾風靡全國。

  郝青唯一的一首歌詞題為《真愛》:神秘的船歌,無言的心曲,親愛的,既然你的眼像天空一樣藍既然你的聲音像奇異的幻影擾亂了我的理智使它如痴如迷既然你的心靈潔白又芒芬既然你的氣息純真又樸實啊,既然整個的你,像動人心弦的樂曲像已逝的天使的光輪音調和芳馨那平緩的律動使心和心相通感應著我敏感的心但願這是真愛……

  《北京往事》第二部分

  《北京往事》第十一章(1)

  高文和郝青的結合緣於這首歌詞。

  高文不堪回想那身心交瘁的日日夜夜。高文在自己的處女作《北京往事》里引用了這首歌詞卻沒有註明出處,小說出版後在全疆乃至全國引起強烈反響之後,高文的精神已近崩潰。高文一夜又一夜地失眠,黑暗中睜著恐懼的雙眼,想像著這首歌詞的作者某一天在報上揭露高文的抄襲行為,高文完全是由於匆忙和疏忽而沒有注名出處的,高文在文字創作上恪守著良好的職業道德,他認為抄襲是一件不可原諒的恥辱之事,正因為如此,高文才沉浸在萬丈深淵之中。當時好多家媒體質疑這部書是不是他寫的,在遙遠戈壁上的年青的高文怎麼寫出久遠年代的北京故事的,對此他也不敢申辯,無力申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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