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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時候,事情就是這樣,相互傷害還不如形同陌路,不愉快的人團在一起,弄得人人都不愉快,還不如一個個單過,這樣,還有可能有幾個人愉快一點。那麼,就先管好自己再說吧,我的休息時間夠長了,春節早在廈門就過完了,還是工作吧,在鞭炮聲中寫作,也挺有意思的。

  第45節:春節快樂

  春節快樂

  1月28日。

  中午便被零星的爆竹聲炸醒,看到手機上的未接電話,一個個回過去,接著回簡訊息,全是四個字:春節快樂。

  轉到小攤兒上,花十塊錢給自己買了一頂毛線帽子,戴上後走出幾步便覺得有點緊,算了,就是它吧。

  天氣陰沉沉的,但節目氣氛還是有,走進超市,人已不像昨天那麼多,看來,大家已把該買的東西買的差不多了。昨天曾胡亂買了些飲料,其中有一種叫"天樂園"的米露很好喝,今天又買了六瓶。

  年輕時喜歡讓自己被一種強烈的情感控制,快樂、緊張、憤怒或痛苦,因那時人可處於極端興奮的狀態,從而強烈地感到自我的存在,並獲得部分的自由感;成年後卻更願意鬆弛地生活,一般的情緒波動已足以使我感到我正在活著了。所以年輕時往往主動出擊,去尋找那些可讓自己激動的地方、人群或事件,最好能參加一種集體狂歡才覺得來勁;而中年後卻更願意在一定的限度內生活,這個限度最好是自己能控制的,中年失控,便會令人不安,因為那失控的原因不是舊錯重犯,就是出現了在自己經驗之外的新事物,兩種情況都會叫人感到以往對生活的準備不足,從而產生自我懷疑--我能很好地應付生活嗎?

  鞭炮聲從下午開始,一直就沒有停過,一會兒密一會兒松,也是一陣一陣的,好像沒有廈門的海浪聲好聽,我心裡直嘀咕,也不知老人與生病的人受得了受不了這種響動。

  叔本華曾在他的隨筆中抱怨街上趕車的馬鞭聲影響他寫作,真應該叫他來聽一聽中國鞭炮的爆炸聲,看看他還有什麼可說的。呵呵,我呢,不在乎,排除干擾,泡杯茶,改劇本。

  午夜前後,爆炸聲終於響成一片,不可收拾,我覺得完全像一場真正的戰爭,不是那種小遭遇戰,而是大規模的戰鬥,估計從衛星上看,好像全中國的農村城市都同時被襲擊了一樣。這種慶祝方式真是有點唬人,反正我有種被猛擊了幾百下的感覺--啊,春節快樂!

  我反應過來,把這句話說給所有人聽。

  第46節:與朋友的一天

  與朋友的一天

  1月29日。

  昨夜改劇本到早晨六點,結果是八點鐘上床睡覺,到近中午才醒。

  接孟凡電話,他曾讓我千里迢迢開車,把一箱西塘黃酒帶回北京,這下要送交給他,我打開汽車後備箱看了看,一瓶也沒碎,呵呵。

  約到老牛家見面。於是,我、老牛、趙趙、老頹、老孟、高偉寧便又聚上了,老牛圍了一個紅圍脖,老趙穿一件日本路邊小飯館老闆娘穿的怪套衫,這夫妻倆終日小肉搏不停,老牛用手伸到老趙的衣服里掐她,老趙把老牛的腦袋扇得啪啪響,然後老趙就摟著老牛哼哼,剛見到的人一定會以為他們是變態,我總跟他們混在一起,習以為常了,但還是覺得他們變態。說起家庭糾紛,大家也是無奈,勸勸我忍忍就完了,我一向喜歡把一些奇聞逸事說給朋友聽,以此取樂,沒想到這一年講的卻是自己的,慚愧。

  大家忽然說到一些以前跟我們混過又離去的姑娘,我說一般來講,都是缺什麼補什麼,難看的配好看的,老趙一聽慌忙說,"對,我們家老牛就太難看了",她這麼一夸自己,激起了我們的反對,我們認為,論姿色,她也就和老牛半斤八兩。

  然後大家一一歷數周圍一對對人的相貌,發現只有老孟過得最穩定,而他媳婦長得最難看,無情地驗證了"丑妻家中寶"這句老話的準確性。我回頭想自己,還真是,對我最好的姑娘是長得最差的那一個,而且,與她過的那段時間是我一生中最舒服的時候。我又想到與自己混過的一個個姑娘,真是混一個黃一個,這才發現自己與人相處的能力是差得可以,雖然這也在無形中鍛鍊出我的另一個能力,就是不斷地混上新姑娘的能力,這能力在年輕時顯時頗為重要,現在我覺得一點用也沒有,我寧願與別人和平相處,不爭吵,只是一天天過下去。換從前,要不折騰折騰那簡直就不叫活著--從前我是不是有毛病啊?

  再說到周圍朋友的年齡,感到歲月的壓力無情地襲來,我覺得人生就像在排一個大隊。小的時候後面沒人兒,覺得那隊真是長,什麼都輪不到自己;中年時,後面的人漸漸增多,前面人越來越少,父母輩的人紛紛去世,便知道情況有些不妙;到了老年,前面的人快沒了,回頭看看後面那一長溜兒傻裡傻氣的人生隊伍,也不知心情會是什麼樣?

  夜裡十二點多出去吃飯,老孟和老高回家,我和老牛老頹到東直門吃火鍋,吃到一半兒,老狼來了,說起現在的三張多的、掙到錢的職業婦女,一股子牛勁真夠傻的,他是在說她媳婦嗎?呵呵。老狼是個一點不較勁的人,善於對付很多人際關係中的小摩擦,生活過得比較鬆弛,我的性格正相反,一不小心就讓小摩擦升級到大摩擦,若是跟他比一比,有點像個缺心眼兒,只是,唉,人哪兒能跟人比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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