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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住手!」唐旭瞪著他,眼睛因情緒激動而微微發紅,聲音低沉嘶啞,如同野獸的低吼。他眼神里燃燒著某種極端的執念,那種執念比憤怒更可怕,比愛更深沉,比恨更持久。

  「你是完美的。」他一字一頓地說,聲音緊繃如弦。

  「你不能有缺失。」他的眼神近乎痴迷,帶著一種病態的珍視。

  他死死地抓著沈放的手腕,像溺水者抓住最後一根浮木,聲音幾乎是從喉嚨里擠出來的低吼,帶著某種近乎絕望的固執:「你是我留下來最完整的那部分。」

  這句話像是從靈魂深處被硬生生撕扯出來的告白,暴露了他最脆弱的本質——他對沈放的執著,從來不只是控制,更是一種扭曲的依存。

  此刻的唐旭,徹底卸下了冷酷的面具,露出那個藏在深處的、支離破碎的靈魂。他的聲音里藏著無法言說的哀求,仿佛沈放的完整,是他唯一能抓住的救贖。

  沈放沒有動,手中的匕首在月光下閃著冷光,但已經不再下落。他的眼神卻慢慢垂下,看著唐旭緊握他手腕的手,看著那截殘缺的指節,像是看著一種荒謬的命運糾纏,一種無法斬斷的因果。

  那一刻,他們之間沉默如泥,只有風聲在耳邊呼嘯。過往的畫面在兩人之間浮現又消散,少年時代的誓言,背叛的痛苦,無法彌合的裂痕。無聲勝有聲,所有未盡的話語都在這一刻沉澱為彼此眼底的複雜情緒。

  唐旭低頭看了看被打開的手,看著那截殘缺的指節,臉上的表情一點點冷了下來,如同退潮後裸

  露的礁石,堅硬而冰冷,他緩緩收回手,重新戴上那隻遮掩傷痕的手套,目光重新變得冰冷而危險,仿佛剛才那個情緒失控的自己只是一場幻覺。

  「你還是這麼口是心非。」他輕聲說道,聲音裡帶著一絲說不清道不明的失望和憤怒,像是對沈放的指責,卻更像是對自己片刻軟弱的懲罰。

  「不過沒關係,我有的是時間。」他抬起手,輕輕扯了扯自己的領帶,那個動作如此優雅,卻隱藏著不可言說的威脅。他露出一個讓人不寒而慄的笑容,眼神重新變得深不見底,「今晚,你哪兒也去不了。」

  兩人對視,氣氛緊繃如臨界點的鋼絲,稍一觸碰就會斷裂。空氣中似乎有無形的電流在噼啪作響,連呼吸都變得小心翼翼。

  沈放眼中的冰冷逐漸凝結成一種無法動搖的決絕。他沉聲道:「我早就不是那個在街頭挨餓的孩子了。」每個字都像是從靈魂深處擠出來的,沉重而堅定。

  「你也不是那個替我擋棍子的人。」他的聲音低沉如雷,每一個音節都像是在撕扯著什麼。

  「你不是兄弟,不是恩人,不是什麼救命鬼……他頓了頓,目光如炬,直視唐旭的眼睛,」你是個瘋子。「最後幾個字落下時,仿佛整個世界都安靜了一瞬。

  唐旭聽完這句話,身體微微一僵,眼神深處閃過一絲受傷的痕跡,轉瞬即逝。他沉靜了一秒,喉結上下滾動,像是在咽下某種苦澀。然後,他緩緩地笑了。笑聲低沉,沙啞,像是嗓子眼卡著灰燼,又像是心底最後一縷溫情被徹底碾滅。

  他一步一步走到沈放面前,每一步都踏得緩慢而堅定,像是在走一段早已註定的路。他輕輕抬起頭,目光深邃如井,像是在回憶遙遠的過去,又像在諷刺地感慨現實的荒謬:「瘋子?」

  他的嘴角慢慢勾起一個弧度,那笑容說不上是悲是喜,眼神卻一寸寸深下去,像是要把對方看透,也像是要讓對方看清自己的靈魂。

  「你說你不欠我……」他的聲音輕得像在呢喃,卻字字如刀,「那年你身上都是血,髒得連野狗都不敢靠近,誰敢碰你?只有我。」他手指輕輕一挑,指向沈放的心口,仿佛那裡還殘留著當年的傷痕。

  「你說你沒被我利用……」他繼續道,語氣中帶著一絲難以察覺的傷感,「可你第一次辦大案,是我手下的毒網崩的。是我送你上位,一步步,踩著我的肩膀。」

  「你說你想忘……」他的聲音更低了,幾乎是貼著沈放的耳朵,帶著一種令人毛骨悚然的親密,「可你每次看到街頭流浪兒,眼睛都紅得像要滴血。你忘不了,你只是假裝。」

  他頓了頓,目光在沈放臉上緩緩游移,像是在尋找某種回應。然後,他緩緩道出一句話。帶著某種毀滅前的溫柔,像是最後的救贖,又像是最深的詛咒:「是我給你披上第一件乾淨的外套。是我給你取了沈放『這個名字。」

  這兩句話像一把利刃,精準地刺入沈放的防備。沈放呼吸微微一滯,胸口劇烈起伏了一下,眼中一閃而過的痛苦和懷念沒能完全藏住。那是多年來深埋心底的記憶被強行喚醒的震撼。

  唐旭捕捉到那一瞬的波動,眼神忽然鋒利起來,像是發現獵物弱點的獵手:「你說我瘋,可你最難的時候,是我養出來的。」他的聲音帶著一種令人窒息的占有欲,每個字都像烙鐵一樣灼熱。

  他聲音近乎低語,卻帶著極強的侵入性,像是要鑽進沈放的骨髓里:「你欠我命,欠我名字,欠我這輩子。」他的眼神深得可怕,仿佛能看穿一切,「現在,拿你自己,來還。」

  這句話落下,整個廠房似乎都顫抖了一下。

  廠房外氣氛詭異而緊張,唐旭的黑衣手下目光不善地盯著沈放,手按在腰間的槍套上,隨時準備行動。而遠處沈長興帶領的特警布控小組也在監視著一切,槍口瞄準了廠房各個出入口,但遲遲沒有動手的命令。

  「行動單位,請確認是否動手?」通訊頻道里,短促的詢問聲不斷傳來,聲音裡帶著一絲焦躁和緊張。

  沈長興抬手調整了一下耳機,眉頭緊鎖,沉聲回道:「等他的信號。」他的聲音堅定,但眼神中卻藏著一絲不安,「相信他。」

  可沈放始終沒有給出那個信號。沒有摘下手錶,沒有抬手擦汗,沒有任何約定好的暗號。

  他就那樣一個人,赤手空拳,孤身往前走,像是踏上了一條沒有退路的征途。他的背影在昏暗的燈光下拉得很長,像一把直指唐旭心臟的利劍。

  唐旭看著他一步步靠近,眼神閃爍不定,捕捉著沈放臉上每一絲細微的表情變化。他突然抬手,淡淡一揮,動作優雅得像在指揮一場無聲的交響樂:「都退下。」

  他身邊的手下面面相覷,幾人試探性地看了他一眼,仿佛在確認這不是什麼陷阱。見他神情未變,只是眼神中帶著一絲不容置疑的冷意,他們只好紛紛退開,留下足夠的空間給兩個人。

  沈放走入廠房深處,厚重的鐵門在他身後緩緩合上,發出一聲沉悶的響聲,如同一個時代的終結。外面的人自動清場,腳步聲逐漸遠去,最終消失在夜色中。

  第110章

  房間一下子安靜了下來,安靜得能聽見彼此的心跳聲,燈光昏暗壓抑,只有角落裡一盞破舊的檯燈發出微弱的黃光,光線穿過灰塵飄浮的空氣,在地面上投下一小片暖色的光暈,昏黃的光線將三人的影子拉得極長,在粗糙的水泥牆上扭曲蔓延,如同扭曲變形的怪物,仿佛一幅詭異的默片,無聲地演繹著他們之間無法言說的糾纏。

  唐旭靠在一張金屬桌邊,姿態放鬆而優雅,仿佛這不過是一場普通的會面。他單手插在剪裁精良的西裝口袋裡,另一隻手漫不經心地摩挲著冰冷的金屬桌面,指尖在光滑的表面上畫著意義不明的圖案,他的目光卻緊緊盯著沈放,眼神中的專注度與他表面的隨意形成鮮明對比。

  「你嚟得,比我想像中仲快。」他低聲笑了笑,聲音溫柔得近乎詭異,仿佛在與老友敘舊,而非一場生死對峙。「果然,我啱啱動一動你在乎嗰個人,你就撲返嚟啦。」他的語氣中帶著一種難以言說的滿足感,像是證實了一個他早已確信的真相。

  沈放沒有理他,甚至沒給他一個眼神,仿佛他不過是房間裡的一件家具。他的表情冷峻如冰,眼中只有林星澈的身影,他邁步,徑直朝林星澈走去,腳步堅定而沉穩,像是在走一條早已決定好的路。

  唐旭的表情微微一變,身體本能地前傾,肌肉緊繃,似乎要上前阻攔。那一瞬間,他臉上的優雅面具出現了一道裂縫,露出下面的占有欲和控制欲。

  但沈放已經抬眼看了他一眼。那一眼冰冷、沉靜,毫無波瀾,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威懾力,仿佛利刃貼喉,不是警告,不是威脅,而是明確的底線,那眼神仿佛在說:今晚可以是我的終點,但在那之前,別碰她。

  唐旭的腳步頓住,僵在原地,像是被無形的力量定住。臉上的笑容不減,甚至更深了幾分,他慢慢靠回桌邊,重新擺出那副從容不迫的姿態,語氣帶著點譏誚的寬容:「行啊,你去看看她。但動作別太慢……」他的聲音慢慢沉下去,失去了表面的溫和,露出內里的冷酷,「阿放,嘅耐性都唔多。」

  最後那句話,他幾乎是咬著牙說出來的,帶著一種難以掩飾的占有欲和妒忌,仿佛林星澈奪走了原本屬於他的什麼。< ="<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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