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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面對那幾朵也不知道叫什麼名字的話,新同桌能看很久,一動不動地蹲著,等到她快要站起來的時候似乎腿也跟著麻了。因為喻左傅能看見新同桌踉蹌地起身差點腿軟摔下去的模樣。

  還有新同桌糾結很久,終於提起勇氣向自己問問題的時候;新同桌聽到喜歡的歌搖頭晃腦的時候;新同桌做出很久沒能解出來的題目,眼睛亮亮發著光的時候……

  不知道為什麼時候開始,喻左傅感覺自己的目光從新同桌的身上,挪不開了。

  克制過一段時間,卻還是忍不住在那次的天台方向,朝著時暖夏伸手。

  「想來聽聽歌嗎?」

  -

  於是迎來了第二次連續的同桌。

  如果說第一次同桌,是來自一個已經習慣高位的天之驕子從手中施捨出來的些許庇護。

  那麼第二次的同桌,就僅僅屬於一個少年的心機。

  只是因為想待在一起,雖然什麼都不能幹,雖然對方對此全然不知,那個率先墮入的人仍然開始了所有愛情里必經的一環——患得患失,又小心翼翼。

  儘管那個人是喻氏未來的少東家,似乎也不能免俗。

  直到那個時候,家裡再一次迎來了突發的併發症入院,就像是和當年初中那樣經歷的樣子。相同的境遇幾乎成為了一盆冰冷的水,將這位少東家淋得渾身冰冷。

  原來他好像,從來都沒有逃離過自己內心的惶恐。

  原來哥哥的病,任何時候都有可能出現意外。原來他也有可能,隨時隨地都要做好哥哥離開人世的準備。

  還有媽媽……

  小小的少年,肩膀卻似乎比同齡人背負了更多。

  他終於清醒了一切,即使嘗試過掙扎,卻還是覺得害怕——他似乎從所有角度,都找不到自己未來如何能不拖累自己喜歡的人。

  即使他現在連對方願不願意和自己有未來都不知道。

  但克制過後他卻逐漸發現自己每天待在校園裡,視線和注意力都會不斷被拉扯到他的那位靦腆的小同桌身上。

  喻左傅發現了這件事,於是他心下一狠,乾脆和家裡申請出國留學。

  順便利用出國的時間,還可以為哥哥找到更多的治療方案,說不定還能接觸最新的進口靶向藥一類。

  家裡聽說這件事之後,倒也覺得有道理,便同意了喻左傅的出國方案。

  出國的事件對喻左傅來說,其實算很漫長。來到那道陌生的地方,他本就沒帶著多大的盼望和期待,於是在國外的同學眼中看來,這位五官明顯過分優越的同桌惜字如金,幾乎沉默地能讓人忘記,但那張臉卻還能讓人記住。

  也是在出國的那段時間裡,喻左傅逐漸開始發現腦中的那道小同桌的身影,偶爾會在他讀書發呆的時候、在他一個人吃飯的時候……像童話森林裡的小精靈,從喻左傅腦中跳躍晃動。

  雖然已經做好了未來各自珍重的打算,但等到喻左傅開始遠程逐漸接受一部分集團海外工作事務的時候,依舊忍不住偶爾讓人幫忙在國內查一下自己那位舊同桌的現狀。

  聽說成績很好考上了醫學院,還拿到了大學本科的獎學金,在大學本科的時候經常出去打工做兼職,所以還能攢點。也是,高中的時候就曾經在高中食堂看見自己的小同桌勤工儉學,周末的時候還曾經在學校附近的店裡見過她。

  聽說她雖然低調,卻還是因為長得漂亮和成績優異在醫學院裡小有名氣,甚至還有學弟學妹幾經周轉,用著她的學習筆記來複習考試。看來高中的時候她曾經向自己交流的那幾次筆記都明白了訣竅,她本就是聰慧的人,只是偶爾有一部分需要巧思的題目容易轉不過彎來。但她也一點就通,實在是個很好的學生。

  聽說……

  直到那個新同桌快要畢業。

  喻左傅已經開始全面接手集團海外所有大管理事務,國內的管理也已經學得差不多了,回國之後就能隨時開始正式掌權。

  他卻開始聽見身邊的人傳來消息——

  那個人,過得不太好。

  自己曾經的那個小同桌過得不太好。

  甚至她的家人,還準備在圈內尋找一家強大的合作企業聯姻,對方的資料都被送到了喻左傅的手中。他越是多看兩眼,眉頭便皺得越深,但凡是個明眼人一看,都不會將那樣條件的聯姻對象介紹給自己愛的孩子。

  喻左傅為此第一次請了假。

  在國外自己買的公寓裡失眠了兩天兩夜。

  最後買下了回國的機票——

  這麼多年了,那就,再護一次那個小同桌。

  自己的小恩人吧。

  第158章 「可能就是同類的共犯吧。」

  兩人在這個互相展露坦白的夜晚,蓋著被子聊天。

  只是越開始聊到後面,時暖夏反而更是忍不住,不停往喻左傅的方向貼。

  光是聽完喻左傅說的故事,時暖夏既覺得遺憾,卻又感覺非常幸福。

  原來在自己最孤苦的那段時間裡,在時暖夏時常覺得自己的命運似乎比周圍同齡人糟糕一點點的時候,在她每次忍不住開始思念母親的時候。

  其實身邊一直並非只有自己一人。

  喻左傅微微皺著眉,之前本就顧忌時暖夏的身體,草草只做了一兩次就結束,想著第二天她也許還要和自己的工作單位回到首城。可懷裡的女人時不時還要往自己身邊拱,差點把本就好不容易壓制下去的那股氣,再次被挑了起來。

  「原來,我在讀大學的時候,你也有派人來……看過我嗎?」

  喻左傅有些沉默。

  如果不是出現之前那些意外,或許這輩子都不會將這些事情告訴她。

  畢竟,喻左傅清晰地知道,自己從小開始學會照顧哥哥和母親開始,自己的內心也逐漸隨著哥哥的病情,不斷出現了變化——他的不安感很重。

  哥哥的病情無法掌控,母親的焦慮和抑鬱也無法掌控。

  有段時間連喻左傅自己都感覺自己病了,連偶爾在辦公室里工作疲勞、抬頭看向個人辦公室的落地窗時,低頭就能看見高樓下的所有景色。

  喻左傅也差點出現過要從這個地方跳下去的念頭。

  但,唯有他,這個家裡只有他不能倒下。

  只有他必須要撐住,撐住母親的焦慮,撐住哥哥的求醫,撐住喻氏集團……他嘗試去看了心理醫生,逐漸發現自己內心也有不為人知的陰影,他實際掌控欲強,總是希望自己手上為數不多的糖果,可以牢牢掌握在自己的手心。

  時暖夏沒等到身邊人的回答,有些好奇,正要抬頭,卻被人用手扣在了喻左傅的鎖骨位置,這樣的動作必須低頭,因此她也看不見對方的表情。

  只能聽見喻左傅啞聲問:「會覺得……我不太正常嗎?」

  「那段時間,我確實還有些,不好。」

  在情緒最崩潰的那段時間,他自私又獨斷地利用了一個無辜無知的人,用她那忙忙碌碌的身影和大學讀書的背影,為自己那崩潰的情緒獲得一絲安寧。

  他甚至插手在大學期間,時暖夏的幾次兼職,本意是希望她能生活得更好一些,卻又實實在在地做了一次「監視」。

  「也許會有人覺得不妥。」時暖夏毫不猶豫地回答。

  喻左傅身形一僵,卻能聽見時暖夏聲音帶著一些明朗,整個人往他身上撲了過去,「可是怎麼辦,我聽到之後好像覺得很開心。」

  「如果你覺得自己不太正常,那我們,可能就是同類的共犯吧?」

  「我的母親,她太累了,有很多壓力都落在媽媽的身上,她和抑鬱症的戰鬥太累,那個時候我不知道這個病,但也一直在幹著那些患者家屬做的事情。」

  「之前和你吵架的事情……我也和你道歉。」

  時暖夏眼中已經有些含淚,卻還是笑著解釋。

  她發現,他們兩人實在是太像了。兩個相近又相似的靈魂。

  「因為出現過媽媽那樣的事情……當初你在照顧哥哥覺得崩潰的那些瞬間,當初照顧母親的我,也曾經一樣度過。」

  「我太想去幫助那些一樣因為照顧病患,卻自己也身陷囹圄的家屬了。」

  「不管是醫院,還是現在的普通人,大家都天性會覺得病人是整個治療過程中最崩潰的那一方,我並不想對別人的痛苦做對比,但照顧病人的家屬也常常出現內心已經無比崩潰,臉上還要強顏歡笑去面對病人的時候。」

  「我都會想起那個時候的自己。」

  「他們一定也會很害怕的。」

  時暖夏的眼睛很亮:「幫那些家屬,我就覺得像是在幫小時候的自己。」

  「我不希望經歷過那個時候的孤獨和無助之後,未來還能有下一個或年幼的我、或年老的我,再次體驗這樣的痛苦。」

  「是我當時太執著了……」

  時暖夏神色有些歉意,「我不該讓你擔心的,是我當時太著急了,這是,我心中的一份執念吧。」< ="<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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