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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沒有。」許是蘊寧這樣太過揪心,周澤拍了拍她的手:「放心,都沒有大礙。」頓了頓,又像是緩和氣氛似的說:「有幾個受了傷,但都不嚴重,醒的比您還要早。」

  埋伏襲擊的人在注意到車掉頭後開槍打中了車胎,車不受控制的撞向了路邊護欄,幸運的是在那之前車速已經放緩,陳瑜又是軍部出身、身經百戰臨危不亂的老手。

  周澤意外的是蘊寧。

  她的位置受到波及最小,這位在幾個月前才剛剛拿到粒子槍的上校夫人第一時間使用了她那把戴在指間的、毫不起眼的粒子槍,毫不猶豫地開了槍。

  「那……那個人他……」

  「沒有死,關押受審。」周澤知道蘊寧想問什麼:「開的那一槍擦著他的肩膀過去,雖沒有致命,但也給我們其他人爭取了時間。」

  徐屹到達病房的時候,正好聽到周澤寬慰的聲音:「是您救了我們。」

  雖然如此,但周澤在當時遠沒有現在面上表現出來的輕鬆和遊刃有餘。

  上校要求他們保護好程蘊寧,可到底不會像對待上校那樣細心的連出發線路都提前制定好再嚴防死守,加上只是去參加自己妹妹婚禮的私人行程,當然潛意識會懈怠幾分。

  他很好奇蘊寧當時是怎麼察覺到了不對勁,臨時起意讓他們掉了頭,如果不是這個舉動,別說沒辦法對裴敘交差,這一車人也不知道會有什麼樣的下場。

  「前線戰事將近收尾,上校會儘快回來。」周澤對蘊寧說了這麼一句,又補充道:「您這幾天沒有醒,上校每天至少會給徐醫生打兩次電話詢問。」

  婚禮自然是錯過了,蘊寧因為在大雨中遭遇伏擊在醫院昏迷不醒的時候,程錦意在艷陽高照的晴朗天氣里和吳旭柯交換了戒指、結為夫妻,宣布了兩家的成功聯姻。

  「您妹妹那邊也收到了消息,賀禮已經送去。」周澤有點替蘊寧感到可惜,如果他沒有理解錯,蘊寧也是很想出現在這位妹妹的婚禮上的。

  沈瑗被這一變故嚇了一跳,婚禮她也受邀前去,但當時她人不在首城,就沒跟蘊寧一道,哪裡想到會鬧出這麼大的事,新聞上一語帶過的事故新聞讓她的朋友在醫院昏迷不醒,沈瑗這幾天也是常常來醫院探望。

  蘊寧醒後她雖然好奇,但不願意讓蘊寧再想起當日的事情,這些天只是陪她聊天。

  第五天的時候,一個意想不到的人來了醫院。

  蘊寧很意外地看著站在病房口的程錦意:「你怎麼來了?」

  程錦意瞥了旁邊的沈瑗一眼,沒答。

  程錦意還是和從前一樣,瘦瘦小小的,穿著低調成熟的套裝,頭髮打理的精細柔順,她在蘊寧的床前放下了一束花。

  程錦意視線停在蘊寧額前的那一小塊紗布上,又有些不自然地別開眼:「我以為有多嚴重,既然恢復得差不多了,怎麼不辦出院?」

  沈瑗可聽不得程錦意這語氣,大小姐「嘖」了一聲,怪聲怪氣的陰陽:「那不是得看是在哪受的傷,要我說那天不出門多好,就是有意外也沒地兒發生啊。」

  「……」蘊寧看看程錦意,對方臉色青一陣白一陣,到底沒出言嗆聲。

  蘊寧解釋:「沒什麼大傷,就是腦震盪,所以直接住院觀察了,而且這裡也更安全。」

  蘊寧說完,看著程錦意,猶豫片刻,還是問:「吳旭柯他……」

  「不用你操心。」程錦意大概知道蘊寧會問這個問題,蘊寧才一出聲就打斷了她,「各過各的而已,他管不著我,我也不會管他。」

  如果真能做到這樣,那也好。

  蘊寧抿了抿唇,還是有些不放心:「如果他欺負你,你一定不要忍……找你爸媽沒有用的話……你就來找我。」

  「不要怕什麼鬧得難看不難看。」蘊寧深知孟韻對這個女兒有著怎樣的教育,很認真的對她說:「什麼也沒有你自己重要。」

  程錦意沉默一會兒,嘟囔一句用你說,不看蘊寧了。

  氣氛不算差,蘊寧意識到這點,半是玩笑半是認真的對程錦意說:「就是有些可惜,還是沒有看到你穿婚紗的樣子。」

  「有什麼可惜的。」沈瑗在一旁削蘋果——大小姐顯然不精於此道,蘋果削得像是在打補丁,嘴裡悠哉道:「二婚還有機會呢。」

  「……」跟一個結婚才一個星期的人說這些,程錦意瞪她一眼,換來大小姐一句輕佻又無謂地彈舌。

  ……

  在蘊寧醒後的第九天,上校回來了。

  第59章

  蘊寧當時在醫院的小花園裡散步,沈瑗和她一起,兩個人走了會,覺得累了就在長椅上坐下,有一搭沒一搭的聊著天。

  蘊寧沒想到裴敘會這時候出現在這裡,周澤告訴她的是裴敘晚上才能趕到首城。

  直到不遠處保障她安全的黑西裝們悄然離開,在經過裴敘時叫了「上校」後蘊寧才回過神。

  沈瑗清清嗓子,離開了。

  蘊寧看著裴敘,這次是真的好久沒見,對方居然顯出幾分陌生來。

  身上的軍裝沒來得及換下,也瘦了,顯得腰身更加挺拔,依舊迫人凌厲的線條,只是模樣透出幾分憔悴。

  這是蘊寧第一次看到裴敘這幅樣子。

  蘊寧下意識起身朝他走去,臨近幾步她注意到裴敘下巴上長出了短短的胡茬。

  不大顯眼,離近了蘊寧才注意到。

  想到這些天裴敘在為什麼事情奔波籌謀,蘊寧便有些心疼。

  他模樣憔悴,神情也難得透出幾分孤寂,這與上校往日平淡又波瀾不驚的形象大相逕庭,蘊寧頓了頓,摸了摸自己額角那塊小小的紗布,故意想逗面前的人開心。

  她伸手,裝出一副很做作的茫然樣子:「我好像失憶了,這位帥哥,你是哪位,我們可以認識一下嗎?」

  演得並不像,因為看到了裴敘,說到一半時,她的聲音已經不可避免地帶上了笑意。

  裴敘似乎知道她的用意,配合地扯扯嘴角,只是一眨不眨地眼裡沒有掀起什麼波瀾。

  他用這樣的眼神從頭到腳地看著蘊寧,最後停在她額角那一塊快要痊癒的擦傷上。

  在蘊寧因為自己耍寶沒有逗笑裴敘而泄氣的時候,裴敘抓著她的胳膊,將人圈在了懷裡。

  蘊寧怔了怔,意識到裴敘和自己一樣想念面前的人。

  「蘊寧。」

  只是他一開口,蘊寧才注意到他的聲音是怎樣的低啞,燙人的呼吸噴灑在蘊寧的脖頸處,泛起一陣酥麻,蘊寧愣了愣,聽到裴敘用這樣的聲音說:「對不起。」

  蘊寧眨了下眼,隨即笑開,手輕輕地拍了拍裴敘的背,因為這個動作她和裴敘之間的距離變得更近,她聲音很小地問:「這個對不起是對不起什麼,你有什麼要跟我說對不起的地方,我怎麼想不……」

  蘊寧的話沒有說完——

  有什麼滴落在她的脖頸,仿佛帶著灼傷她皮膚的熱,卻又很快冷卻,滑落消失在她寬鬆的病號服的衣領下。

  蘊寧動作一頓。

  是裴敘的眼淚。

  蘊寧茫然的停了許久,才有些手足無措地往後退了些,好讓自己能夠看清裴敘的神情。

  上校的表情十分平靜,只是漂亮的眼睛隱隱泛著紅,蒼白的臉上一道淺淺的淚痕。

  他看著蘊寧,語氣一如往常,可眼裡的情緒已經無法遮擋地破土而出:「…對不起。」

  ……

  裴敘知道這次離開的時間會很長,他萬事不求,唯獨放心不下蘊寧,於是只能事無巨細的安排好一切。

  可蘊寧還是出了意外。

  收到消息的時候,裴敘看了通訊界面很久,像要碎掉的石像。

  匯報文件中包含著文字和現場的圖片,裴敘只看一眼就移開了視線。

  儘管裡面並沒有蘊寧的身影,但他沒有了再仔細看下去的勇氣。

  前線局勢轉好,上校卻不得抽身,他在空隙的時間裡一遍遍的撥打連接16星的通訊,得到的是千篇一律的回答。

  已經足夠詳細明確,可仍不是他想要的回答,他只好一句一句的問,細緻的問,問能見到蘊寧的所有人,再從他們的答案里拼湊出蘊寧的近況。

  掛掉電話後,上校才注意到自己被手套遮住的手在抖。

  像是不知道自己接下來要做什麼一樣,他站在原地停了好久。

  ……

  周澤在傷勢轉好後給裴敘發送了調查結果,對方審訊並不配合,但已經查明和程家並無關聯,裴敘當然知道這意味著什麼。

  排除掉程家,對方對蘊寧下手,只能是因為他裴敘。

  他仿佛回到了十九歲的那個冬天,心口凜冽的風裹挾著風雪,雪地上是對方用挑釁寫下的文字,說是送給他的禮物。

  那一串數字是他的軍部編碼,和所有人一樣,現在依舊刻在他胸前金色標識的暗面。

  從正式成為軍人到現在,一直待在那裡,但現在又仿佛隔著厚重挺闊的軍裝穿過了他的心臟,讓他恍惚覺得眼前又出現紛飛的雪花。< ="<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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