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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據說是西北來的,小門小戶,還是軍戶人家,是得了閣老賞識,才能進京做官,不象是啥有來頭的富戶。」

  「不過是傳聞罷了,你瞧瞧這嫁妝的排場,你能信那真是沒來頭的小門小戶嫁孫女能有的?上個月張家嫁女,都不如他家豪富。難不成張家比西北來的小門小戶還不如?!」

  「西北也沒你們想的那麼窮酸,京里的大商號不是總往西北去,販賣些玉石彩寶香料玻璃啥的來京城麼?你往羅家的商行里瞧一瞧,一個玻璃碗就要十幾兩銀子,一整套的玻璃茶具,沒個一百兩都拿不下來,這還只是最尋常最粗糙的式樣呢!還有那些香料、寶石,價錢也都貴得很。這都是從西北過來的,那邊有這麼多好東西,你真覺得西北窮酸麼?不過是京里的官老爺們看不慣西北的軍爺,才故意拿這話貶低人家罷了。」

  「西北確實是有錢的,否則前些年朝廷不肯給西北邊軍撥足數的錢糧,西北又怎麼可能支撐得住,還能養活大軍,跟胡人打了十幾年的仗?!」

  「你要死了!真是什麼話都敢說!」

  話題轉向了比較敏感的方向,許多人轉頭看向那不知死活大放闕詞的傢伙,見他穿著綢衣,油頭粉面的,瞧著就不是平民百姓,興許是有門路聽說了什麼內情。但就算這人知道內情又如何?朝廷不給西北邊軍發足糧餉,這難道是什麼光彩的事麼?朝廷都不敢聲張!

  更何況,如今西北邊軍的統帥周家又得了勢,有了一位太皇太后,又要再出一位皇后了,擁立之功、平叛之功、救駕之功……跟周家本來的守土衛國之功加起來,功勳彪炳,新君寵信看重得很,誰敢得罪他家?!朝廷巴不得當作早年的事沒發生過,從此與西北相安無事。這人沒眼色地重新拿舊事來說嘴,不是不懷好意,就是不知死活的蠢貨。跟他離得太近,萬一被官府誤會是一夥的就麻煩了!

  許多人遠離了那綢衣男子,連與其同行而來的友人,也往旁邊挪了幾步,後者還懵然未覺,猶自在那裡得意洋洋地發表著自己的言論:「西北那些丘八很會做生意的,聽說今兒送嫁妝的這家,當家的老爺就是給西北邊軍理財的能人,十分擅長賺銀子,因此才會被閣老看中,提拔到京里來的。有這樣的祖父在,新娘子的嫁妝又怎麼可能寒酸?!若真是尋常小門小戶,那宮裡的太后也不可能答應讓外甥娶這麼個媳婦回來呀!」

  周圍的人一邊覺得這人說話大膽,可一邊又覺得他似乎知道許多內情,既想要離他遠些,又捨不得不去聽他發言,一時糾結不已。

  但海家送嫁妝的隊伍,是不可能因為路人的糾結而停下腳步的。還不等那綢衣男子發表完高談闊論,海家最後一抬嫁妝已經從他們面前走過,不久後便消失在路的盡頭了。許多人既是為看熱鬧而來,又見那綢衣男子沒有說出更多的八卦消息,便都追著嫁妝去了,不再圍在他身邊。

  等到那綢衣男子從被人注目追捧的沉醉感中清醒過來時,他身邊已經一個人都不剩了,連他的友人都消失不見。

  圍觀的路人只能看個熱鬧,並不能知道海家的嫁妝里具體都有些什麼,私下議論的也不過是些道聽途說的小道消息。可等到嫁妝送入金家大宅,在正院的院子裡一一鋪陳開來,展示給新郎家的親友與賓客瞧的時候,幾乎所有箱籠都會被打開來,內里的物品也會暴露在光天化日之下。海家嫁妝的豪富,便再也不是秘密了。

  金嘉樹這位新郎,帶著受他邀請前來幫襯的友人與吉園眾人,還有許多住在附近趕來圍觀看熱鬧的皇親國戚、名門貴戚,以及宮裡許太后派來的宮人使者們,看著海家送來的嫁妝,都不由得露出了震憾的表情。

  有人為那些陪嫁的田產與店鋪房舍而驚嘆,有人震驚於海家竟然還留存了那麼多的西域寶石與玉料,有人好奇地想知道海家女陪嫁的香料到底有多少種,也有人為那十來箱的書籍而感慨:「這海家雖說是軍戶出身,家中男丁亦都在軍中任職,但這書香人家的本色還在。尋常書香門第,都未必捨得給女兒陪嫁這麼多的藏書,海家卻捨得。這金公子還真是幸運,能娶得這麼一位嫁妝豐厚的淑女為妻。」

  還有人在暗地裡議論:「怪不得太后娘娘知道先帝給她外甥定了個五品官家的孫女為妻,也沒反對,正月里召人進宮,還十分和氣,多有賞賜,原來這五品官的孫女有這麼豐厚的嫁妝!就算金公子娶了公侯伯府的千金,也未必有這般豪富。如此實惠的婚事,還挑門第做什麼?!金家原本也只是鄉下的小門小戶而已,能跟皇家攀親就已經是祖上燒了高香。若還想要一房出身顯貴還陪嫁豐厚的賢妻,那就太過貪心了!還不如象如今這般,既有面子,又有里子……」

  也有人私下捶胸頓足:「早先瞧這海家不顯山不露水的,還以為只是邊陲之地來的破落戶,卻不成想家底竟這般豪富!早知如此,我當初就該稟了家中長輩,與他家聯姻了,也不至於落得如今這般,只能娶個落魄的侯門千金,聽著體面,其實嫁妝簡薄,人脈寥落,什麼好處都沾不上……」

  第1145章 新房

  海家人將海棠的嫁妝在金家正院鋪陳開來,向眾人展示的時候,自己也沒閒著。

  海礁與莊敏儀夫婦倆帶著妹妹的陪嫁以及雇來的吉園人手,將陪送來的家具先送進正院正房布置好了。

  金嘉樹提前一個多月,就從自家正院裡搬了出來,暫時住進了旁邊的空院子——反正家裡只有他一個主人,家裡空院落又多,隨他上哪兒住都行。正院騰出來,就是為了在婚禮前再做一番整修翻新,預備著新娘陪嫁的家具擺設進場。海家提前派人過來量好了新房的尺寸,找匠人定製了家具。至於東西兩邊的廂房,在婚禮前後要暫時充作新娘嫁妝的存放地點。

  如今家具進了場,海棠提前畫好了圖紙,海礁與莊敏儀夫婦倆只需要照著圖紙,讓人將相應的家具放到預定好的位置,略作調整,就可以了。由於事先準備周全,海家找的工匠也靠譜,家具的尺寸正好嚴絲合縫,恰恰「嵌」進了金家正院正房。不到半個時辰的功夫,這間空蕩蕩的正房已經擺好了一切必須的家具,再由僕人擦拭一番,添上擺設與帳幔,就可以隨時讓人拎包入住了。

  海礁滿意地在屋中轉了兩圈,檢驗了一番,點頭道:「很好,大家辛苦了,每人領一份賞錢下去吧。」莊敏儀便命身邊的李媽媽將提前準備好的紅封分發下去,參與了搬家具的人都紛紛歡喜地謝了賞。

  等眾人都離開了正房後,莊敏儀才放心地在屋裡也轉了一圈,有些疑惑地問丈夫:「這些家具這麼擺,是不是有些不對勁?咱們家裡的家具,並不是這樣的格局。我也沒見過親友家的高櫃書架是這麼擺的……」

  如今的家具擺放方式,是小姑海棠提前畫好的圖紙。莊敏儀起初看了圖紙,沒覺得有什麼,還覺得正房裡用家具隔出一個小書房來,挺方便的。可等到見了實際擺放的效果,她才覺得奇怪——這書桌為何不擺正了,好呈坐背朝南的格局?這側著放固然是省點地方,能多擺幾個書架多寶格進來,可不嫌書房略擠了些麼?

  海礁對此倒是沒什麼異議,還略猜到幾分,為何自家小妹要這麼布置新房的家具:「從前在長安的時候,小金住的屋子,書房就是這樣的格局。他其實已經習慣了,可進京之後,自己有許多事做不得主,連這新得的宅子,也不能照著他的心意來布置。哪怕如今的書房比從前的寬敞許多,他也總覺得有些不自在。興許是因為他跟小妹抱怨過,因此小妹才打算將新房的書齋照著他長安舊居的格局來布置吧?其實這也沒什麼,他們將來若覺得不好,大不了再換一種擺法便是。」

  原來如此!

  莊敏儀抿嘴笑了笑:「小姑平日裡一副平靜鎮定的模樣,其實心裡對夫婿還是挺上心的嘛,居然早早就想好了新房要如何布置,是要給金妹夫一個驚喜麼?」

  海礁撇嘴道:「她給小金準備的驚喜可不止這一項。我都懶得說了,由得小金自個兒發掘去吧。我何苦妨礙了他們兩人之間的小遊戲?」

  莊敏儀瞥了他一眼,拿帕子遮了嘴角的偷笑:「相公,別吃醋呀。金妹夫與小妹能恩愛和睦,這難道還不是好事麼?若是他們二人成婚後,互相還冷冷淡淡、客客氣氣的,就算你能嘴硬說他們是相敬如賓,難道心裡還能不著慌?」

  海礁輕哼:「我才不會著慌呢,我只會抓住小金痛罵一頓,到時候著慌的是他才對!」

  莊敏儀笑而不語,也不拆穿丈夫的硬嘴,只轉身迎向正門外的金嘉樹,行了一禮:「金妹夫來了?你瞧瞧這屋子布置得如何?可稱你的心意?這些家具都是照著小妹事先畫好的圖紙擺放的,與時下宅院裡常見的擺設不同,不知你是否能習慣。」

  金嘉樹正滿面驚喜地看著那張書桌,比自家在長安舊宅的書房更寬大更結實,正合了他從前跟海棠抱怨過的「倘若桌子再寬大些就好了」;再轉頭看向書桌周圍的書櫃書架,全都比從前舊書房裡的更高更寬,能存放的書籍文房圖卷也更多;甚至在書櫃的後方,還有隱藏空間可放下更多的書箱,全都是照著他曾經有過的願望準備的。< ="<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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